正文 第四十二章 決裂 文 / 逆水瀟羽
「你胡說。」華猛然渾身一震,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我不理會華,繼續根據自身推理說:「其實,整個過程最難的應該是,如何造成小麗和領班自殺的假象吧!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第一晚住進寢室就在半夜聽見一陣詭異的哭聲,是吧!」似笑非笑的盯了眼陷入震驚的華,緩緩的說:「我知道有一種特殊的禁藥,而這種禁藥正經人家是絕對沒有,多虧張超警官告訴我鄭叔手上有這種禁藥,我才完全把它和你聯想在一起,這種藥平時對人沒有什麼影響,但是一旦那人陷入大驚大悲,只需要讓他聞到這種禁藥,在某種時機下,這人就會陷入幻覺。我就是在那種藥物下產生了幻覺,而你也是利用這種幻覺造成領班和他女友雙雙自殺的假象,是不是?」
「你放屁!!」華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下急了。
「我有沒有放屁,你心裡清楚,在說說卿吧!月圓那晚,你故意講那個故事造成卿心裡緊張,而你早已事先在她的飲料裡放入這種藥,因為我們所有人的飲料是你買的,也是經你手打開的,我就說,那天你為什麼那麼勤快,卿離開後,你沒有多久就藉故去買煙,實際上應該是對卿下手對不對?」我雙眼緊緊盯著滿頭大汗的華,哼!終於心虛了嗎?
「你胡說!我為什麼要害卿,我有什麼理由害卿?」華急紅眼吼了起來。
華的表現,更肯定了我的推測,事到如今,我反正更加鎮定,盯著華的眼一字一字地說:「當然有理由,其實你一直對卿心懷不軌,峰好幾次注意到,每次只有卿和你一起的時候,卿總有些不對勁,雖然卿顧及你和峰的友誼,什麼都不肯和峰說,但是峰還是輕易感覺到你們之間的異常,出於朋友的臉面,他才什麼都不說。」
說到這裡,我不由有些激動,緊緊握著拳頭吼起來:「只是沒有想到,你連峰都不放過,他都準備要走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一定要害死他才甘心。」
「不!我沒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華有些崩潰的坐在長凳上,喃喃自語。
冷冷盯著華,我不依不饒的說:「換做常人,就算得不到一個女人,也不至於作出如此卑劣的事,關鍵是你,一個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就如你剛才所說,憑你相貌,要什麼女人得不到,也因為這個得不到,你心裡變得扭曲,寧可毀掉也不讓別人得到。而峰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你怕他覺察出蛛絲馬跡,所以乾脆連他一起殺害,是不是?」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胡說,峰是我兄弟,我不可能殺他,更不可能殺害卿。」華猛然站起來,面無人色的無力反駁。
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冷血,即使華已經頻臨崩潰,我依然不想放過他,繼續重重說:「再說青青,她必然知道一些事情,或許你擔心她會說漏嘴,就趁著我失蹤那晚,大家都在尋找我沒有注意,你回到406寢室敲開她房門後,利用禁藥再次殺害她,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青青在你下樓後沒多久就死亡,對吧!甚至連鄭叔都極有可能是你殺人滅口。」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華徹底崩潰跌坐在長凳上。太多的巧合,太多的疑點直指向他,為什麼會這樣,是誰精心設計了這個局,讓自己跳進去,此刻居然無從辯起,心裡一陣發毛,到底是誰?
我有些疲憊的點燃煙,抽了兩口,瞄了眼一旁發呆的華,平淡的對依然陷入震驚的秋說:「再說說你,何少秋!你藏得真深,原本我也沒有想到你也會參與其中,直到峰被害身亡,我才想到你,因為峰除了我就只信任你,你就是利用峰的信任避開新後,騙他到3樓廠房誘發他的恐懼心理,再配合禁藥造成他自殺身亡的假象,對不對?我就說,月圓那晚,你在華去買煙那段時間為什麼老分散我和峰的注意力,原來就是為了方便華行事。」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軒轅紅塵!我草你媽,你他媽不是人,居然這樣說你兄弟,我呸!我瞎了眼才和你這個混蛋稱兄道弟。」秋怒目圓瞪的吼起來,即使被張超死死按住都不甘示弱想用腳踹我。
很疼!臉腮一陣劇烈的熾熱,連耳朵都嗡嗡作響,秋這一巴掌應該是揮盡全力,真的很疼!可是心更是致命的抽痛,連嘴角溢出的血絲都完全忽略,眼睛很酸,很朦朧,有種霧濛濛的感覺,我不能哭!然後我笑了,笑的很開心,有種苦澀的味道。
我是一個不幸的人,一生都是在黑暗中渡過,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秋,華和峰一直陪著我,我們從13歲開始就是好朋友,到後來成了最好的兄弟,如今,我再一次回到孤家寡人的日子,我知道,這一刻,我們兄弟之間的情分,徹底完了。
「讓開!」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錐心的痛楚,推開張超硬生生把秋推到牆壁上,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吼道:「那你他媽給我個解釋,你他媽說啊!」
「我說你媽!」秋像發了瘋一樣推開我,順勢狠狠一腳踹過來,不顧我捂著胸口後退,抄起飯盆砸向我腦門,淚流滿面的吼著說:「你他媽怎麼不去死?你不相信我們,我們說個屁,這是你欠我們的,你個混蛋,嗚嗚!」
我跌坐在地上,默默垂直頭,血液蜿蜒而下,染紅了眼睛,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麼的鮮艷。
張超急了,快步走過去把秋兩手一扭,死死按在地上,大聲怒吼:「別動,我是警察。」
「警察了不起啊!你抓我啊!」秋不甘示弱的回應,不顧手臂傳來的劇痛拚命掙扎,發現掙扎不開,趴在地上狠狠瞪著我說:「軒轅紅塵!你真行!真是好兄弟!警察都直接帶來了!這樣更省事,都不用報警了,我草你媽!」
「閉嘴!老實點!」張超又加大力度,直接把秋整張臉按貼在水泥地,眼神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華如同失去靈魂的空殼,默默坐在長凳上發呆,不言不語,不哭不鬧。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一種心情,彷彿變成一蹲雕像,垂直頭,兩眼無神望著水泥地,恍惚間,遠離這個凡塵一切雜事,變得有些飄渺,沒有知覺,沒有痛覺,連聽覺都逐漸消失,直到一聲悅耳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