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衝擊腦域 文 / 邪雲馭風
在腦域的主經脈如同一棵大樹，分出無數枝椏，糾纏整個頭部，包裹著，一如氣海位置，駁雜纖細經脈裹得像一個球體。
熟悉的痛感浮起在心頭，此次發生在頭部位置，而頭顱正是神經最集中地位置，那種疼痛的感覺，也愈發地清晰。
根根青筋爆起在額頭上如同彎曲的蚯蚓，凌川此刻滿面猙獰，汗如雨下，他牙關緊閉著，牙齒幾乎要咬得生生碎裂。
在他頭顱內部細小的經脈中，許多小小的鬥氣錐子在不斷鑽動，他此時可以同時控制幾十枚細小鬥氣錐。
忍受了那麼久的折磨，對於鬥氣的精細控制，也終於有了突破性進展，幾十枚細小鬥氣錐在凌川控制下，不斷攻擊著頭顱內未被開發的地域，貫通一條條細小經脈。
腦域不同於身體其他部位，它格外精細，也不容許出差錯，凌川將外圍貫通之後，終於停了下來，他突然發現沒有地方下手了。
在他內視下，腦域那一塊，便如同未開發的荒土，可是卻極其細膩，像精密的機器，他有種感覺，自己若要貫通其中，如今恐怕難以辦到。
不，不是難以辦到，而是絕對辦不到。
若繼續這麼下去，恐怕自己真的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夜，寂靜如斯。
傍晚時分，凌川踏進聽雨軒，而如今，已經早已過了午夜。
打通腦域附屬經脈不需要非常久，因為它的貫通不需要花費很大力氣，它的難度在於精準操作，不能有一絲差錯。
這，才是最艱難的。
這，也是阻礙所有修者的地方。
凌川也不例外，他也被難住了。
從來沒有人將腦域的附屬經脈給描繪出來，因為所有人的腦域附屬經脈都不一樣，因為，腦域附屬經脈直接關係到一個人的精神力成長。
每個人的精神力成長都會不同，也就是所謂的天賦高低，只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經脈會與精神力扯上關係。
但他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腦域附屬經脈，與精神力成長干係巨大。
精神力天賦越高，腦域附屬經脈越是龐雜。
這似乎也是一個無解的謎團，人們只能夠遵從，而無法破解。
凝視著腦域那一片未開發的荒地，凌川有了退卻的想法，即便做不到完美，也絕對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已經死過一次，不能再死第二次。」
「怪不得從未出現過帝君之前打通自己全身附屬經脈的人，原來他們都困在了腦域這一關。」
「可是，就這樣退卻，甘心嗎？」
「甘心嗎？」
「我本來死了，可我活了過來。上天讓我活著，我便要有屬於自己的天空，我要成為別人無法企及的存在。可是，這真的很難，難到讓自己毫無信心。」
「……」
無數想法此刻在凌川腦中紛呈，便如同許多個自己在不斷爭論，掙扎，到底是闖？還是不闖？
直覺告訴凌川，若闖，十死無生。
「不能這樣下去，我必須盡快做出一個抉擇，否則，將會影響到自己的武道意志。」
凌川此時渾身都在顫抖，他心中進行著最激烈的天人交戰。
闖？還是不闖？
這已經與冷靜與否無關，這拼的已經完全是氣運。
若闖過去了，便是安康大道；若沒有闖過，便是人死道消。
凌川臉上都現出了猙獰之色，他心中在掙扎，想著柳城凌氏，想著……
突然，凌川怔住了，他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是無根浮萍，孑然一身來到無盡大陸，努力修煉，從受著凌辱到如今不懼強敵。
他感到自己在一點點強大，而與柳城凌氏的糾葛卻越來越深，說不上有多少感情，但他喜歡那種有家的感覺，即便只有微薄到幾乎可以忽視的感情基礎。
唯有凌典，唯有凌老太爺。
剝除柳城凌氏那點關係，凌川發現自己，對於無盡大陸億萬眾生來說，根本就只是滄海一粟，渺小蚍蜉。
「想要站在巔峰，便要付出。沒有付出，怎會有得到？」
這一刻，凌川意外地寧靜下來，他感覺自己的心，從未有過的寧靜。
要踏上巔峰，便要先經歷考驗，淌過苦海。
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
凌川緩緩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此刻幽深如星海，在星海深處，一點火焰正在緩緩燃起，如燎原的星星之火，迅速擴散。
凌川已經決定了，闖。
孑然一身的他，無須負擔什麼，身上也沒有背負什麼，沒有後顧之憂，便當努力一搏。
緩緩閉上眼睛，凌川再次凝視著腦域那片荒蕪之地，他要觀察，觀察這片區域，然後選擇正確的路徑，沒有前人指導，那邊只能判定。
他相信，到達帝君的人可以突破腦域附屬經脈，那就代表腦域絕對有著規律可循。
凌川處在內視當中，不斷掃視著腦域，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規律，他感覺到自己面對的就是一塊頑石，沒有規律，沒有紋理，更遑談經脈。
怎麼辦？
凌川苦苦思索，他是決定闖，但要闖得有目的，而不是毫無針對性的去送，這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難道真的無跡可尋？」
「絕無可能。帝君可以，那就代表著這個規律只有帝君才能夠發現，那他們有什麼不同呢？」
似乎感覺到凌川的困惑，也似乎感覺到凌川控制的一枚鬥氣錐子在蠢蠢欲動，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長久以來一直沉寂的古塔輕輕動了。
靜靜的，在那片荒蕪之地，細小的古塔輕微震顫，發出聲音如同晨鐘暮鼓，振聾發聵，凌川有些呆愣著，任由自己控制的鬥氣錐子消散，傻傻地感受著這一切。
古塔。
真的是古塔。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凌川如此激動。
千萬年與自己相伴的古塔居然動了，而且是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
古塔此刻的震動，給了凌川希望。
銀色洪流突兀出現，衝入了那片荒蕪之地，剎那間，銀色浸染了整個腦域，侵蝕、浸染，整個腦域都染上了淡淡銀色，而在淡銀色當中，有一些與銀色洪流一般無二的線條，構建成一個網絡，一條條，一道道，清晰醒目。
這便是腦域的附屬經脈圖？那些銀色線條便是經脈？這一刻，凌川驚喜若狂，因為他看到，那些銀色線條與他之前貫通的經脈連接到了一起。
甚至凌川都來不及細想，銀色洪流從哪裡來？為什麼銀色洪流可以指引經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