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下次,招子要放亮一點 文 / 邪雲馭風
薛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平素在這個集市上來往的商賈,向來都是昌煞與柳城的商人,而他薛家的勢力也不小,報上薛家大名從來就沒有人說過不認識。
在這集市上,他薛家便是地頭蛇,盤山大虎。
而他也從來不去衝撞真正的大世家大門閥,之前他那麼囂張也就是看到這寥寥五輛馬車,覺得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商賈。
豈料,出手便碰上硬扎子,最得力的手下,那名達到武之靈者的護衛,居然被少年身邊名不見經傳的大漢一手攔下,如今已經是節節敗退。
「最好將我放了,如果你將我打傷,我爸絕對不會放過你。」薛少色厲內荏。
凌川移步踏前,一掌拍下,渾厚的掌力未及薛少頭頂,就已經有一種讓他窒息的感覺,轟地一聲,薛少直接被凌川拍得癱軟在地上。
緊接著,卡嚓聲響起,凌川一腳踏出,薛少的腿骨應聲而斷,癱在地上瘋狂的嚎叫起來,慘叫之聲,讓不知情的人聽到更是引得一片惻隱之心。
這時,見到周圍沒有什麼危險,胖子從馬車後鑽出來,小心翼翼地從凌川身側探出頭,輕輕道:「凌川,這傢伙說得沒錯,薛家在這雍河集市還是很有勢力的,據聞,薛家家主薛剛即將跨入六階王座境界,只要一步,便可成就絕世武力。」
凌川一愣,他沒想到薛少說的話居然有這麼一句真的,不過他並不害怕,薛家主武之靈者巔峰的境界,自己加上兮楓兩人,未必沒有一拼之力,而自己等人若一力逃亡,薛家主還真未必能夠奈我何。
當下凌川便有了決斷,他慢慢蹲下了身子,靜靜地盯著薛少,輕輕道:「薛家大少,下次,招子要放亮一點。」
凌川站起了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中握著一塊大大的金磚,黃澄澄的,耀眼非常,旁邊圍觀的修者更是兩眼發光,若非凌川他們的武力,恐怕早就一擁而上去搶奪了。
畢竟,一兩金子便等於十兩白銀,而一兩白銀便足可供平常百姓家生活一月有餘,當然給修者卻不算什麼,但是一大塊金磚的話,那可是幾十斤的重量,即便是一名武之靈者境界的修者,也會產生覬覦之意。
鏗!
雪亮的刀光亮起,凌川手中的金磚陡然騰空,極速的刀光過後,金磚化為無數塊細小如指頭般粗細的顆粒,自空中下雨一般掉落,在凌川特殊的力道運轉下,全部砸進了地面表層泥土下,尤其是薛少身邊,更是一圈圈的孔洞。
凌川面帶笑容,向著四周拱了拱手道:「各位兄弟們,剛才打擾了大家,實在對不起,這一塊金磚,便算小弟給你們喝酒的錢,大家自己來取吧。」
說罷,凌川騰空而起,直接落在馬車之上,而此時,兮楓也將那名武之靈者境界的修者打暈過去,騰身便站到了凌川身邊。
「走。」
五輛馬車調轉車頭,直接往雍河集市外走去,而其中一名傭兵在兮楓的吩咐下,閃身進入了集市當中,他是去採購一些金瘡藥的,買到之後,便立即追趕車隊。
在凌川離開薛少身邊的瞬間,圍觀的人們立即爭先恐後地湧向了依然癱在地上的薛少,不管他如何嚎叫,人們都不會去管,他們只看到滿地的孔洞,而孔洞之中,則是碎裂的金磚。
這是免費的收益,何樂而不為?
於是踐踏在薛少身上的腳掌,從開始的避讓,到後面的理所當然,一腳一腳過去,可憐的薛少光榮地暈了過去,渾身上下,包括臉蛋上,都是一個個沾滿塵土的腳印。
等眾人散去,薛少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似乎即將掛掉,而他身邊,則是高高堆起的泥土,都是被觀眾挖掘碎裂金磚所掏出來的。
「薛少?」
一名跟班甦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待他看到簡直跟乞丐一般的薛少時,不由得發出一聲哀嚎,立即撲了過去。
他不得不急,若薛少都如此光景,而他只是輕微的皮毛擦傷,豈非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一定會被薛剛給拆了。
想到這裡,那跟班在薛少身邊,猛地往地上一跪,卡嚓一聲,膝蓋便直接碎裂,不得不說,這跟班是個狠人,眉毛都不皺一下,便將自己的膝蓋弄碎。
不過即便膝蓋碎了,他依然趴在薛少身邊,一邊呼喚,一邊按摩著薛少的身體,希望利用身體的刺激將其喚醒。
此時,凌川等人已經帶著馬隊一口氣走了二十里路,而天空,再次飄起了零星的純白雪花,獵獵北風,也再次刮了起來。
「凌川,這次恐怕真的會有點問題。」胖子惴惴不安地說道。
「一個武之靈者巔峰,怕什麼。」凌川瞇著眼睛,扯開窗簾看著馬車外。
「可是……」胖子爭辯道:「薛剛若真趕過來,恐怕咱們很難應對,你知道的,我背負一個家族,我……」
說著說著,胖子的聲音慢慢地變小了,他有自己的考慮,不過轉念一想,凌川等人可都在自己車上,而且肩負著自己貨物的安全,還有自己等人的人身安全,再埋怨下去,自己還真的不好意思。
思及這裡,胖子很乾脆地閉上了嘴,眼睛小心地從凌川的身上掠過,在凌川身上,他始終沒有發現可以裝得下那麼一大塊金磚的地方,而他也很聰明地沒有去提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當秘密不再是秘密,很可能朋友也不會再是朋友。
經過這麼幾天的相處,胖子突然覺得,友誼其實是個很不錯的東西。
所以,他不想失去。
「崇南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的?」凌川從窗外收回視線,定定地看向胖子,說道。
「當你有了自己的背負,當你有了自己的責任,你也會膽小的。」一絲苦笑從胖子嘴邊流出,他唏噓著道:「當初,我也如你這般衝動,當我父親將家主之位傳給我後,我便再也不敢了,我的膽子似乎越來越小。如果可以脫離紛爭,如果可以離開危險,我可以更加膽小一點。」
凌川默然,他能夠明白胖子的心情,也可以理解胖子的做法,但明白是一件事,能否做到是另一件事。
至少,凌川自認,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