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秘聞 文 / 邪雲馭風
柳城晁府。
晁玉展依舊一襲白衣勝雪,丰神如玉。
他的旁邊站著一位老者,長鬚,白髮,仙風道骨,頗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氣質。
「祖爺爺,你每年便對著這一方荷塘,不理世事,不關人情,但也未你練功,莫非,這整日靜坐冥思也是一種修行?」晁玉展默默地看著眼前一方荷塘,約莫有十畝之地,是晁府的禁忌區域。
閒雜人等是不得進入這個荷塘範圍的,但晁玉展是個例外,老人對他特別恩寵,不管什麼時候他進來,老人都會花時間陪他聊天。
似乎,晁玉展是他的心頭寶貝,極盡寵愛。
「知道為何我每天在此靜坐冥思麼?」老人微微抬了抬眼皮,開口說道。
「玉展不明白。」
「這世間萬事,其實都是一種修行,有修體魄,有修精神,有修德行。祖爺爺這般,卻是逼不得已,沒有一個好的心境,便是無法再進一步。」
「無法再進一步?祖爺爺,你這究竟是到了什麼境界?」
老人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滿池凋零的荷葉埂子,此時,他的心態,便如滿池凋零的荷葉,已近黃昏。
「我聽說咱們晁府準備加入對付凌府的行列。」晁玉展隨口道,他每次來,便隨意聊天,什麼都聊,而老人也什麼都願意跟他聊。
「對付凌府?」老人的眼睛眨了眨,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看向身邊的祖孫子,隨口道:「玉展,你覺得呢?」
「我?」晁玉展一愣,這是老人首次問及他對家族策略的看法,沉默了半晌,還是說道:「祖爺爺,這些事都是家族的策略,玉展並不方便妄自揣測。」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老人淡淡地道。
「我跟凌家紈褲凌川有過一戰,我輸了。」
「那又如何?」老人眼皮都沒動,對於晁玉展輸給凌家紈褲似乎漠不關心。
「我在想,他為什麼要隱忍,我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人可以在幾個月時間內從零開始,直達武徒巔峰。」
「你為什麼不信?」
晁玉展被問住了,為什麼不信?不信並不代表有些事情不會發生,這是一個誤區,常常某些事情發生了,卻所有人都不信。
「我想像不到,有什麼可以讓一個人進步如此快。」晁玉展露出一絲苦笑,接著說道:「所以,如果祖爺爺認為他真的可能是在幾個月時間內跳躍到武徒巔峰,那麼玉展並不覺得對凌府的策略是正確的。」
「只要願意,我也可以讓一個人在幾個月之間,到達武徒巔峰。」老人眼眸中神光閃爍,心中的暮氣居然突然變得淡了起來。
「啊?」
晁玉展驚訝了,他根本沒想過,這樣的事情可能成為事實,而且,站在身邊的祖爺爺便能夠做到。
「他不可能如此孟浪,在凌府外部潛有敵人的時刻,還依然將那紈褲造就,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已經超越了我。」老人說出這一句話,他的心湖已經不平靜,胸中再次燃起了熊熊鬥志,幾十年在湖邊精修,所帶來的積澱,何等雄厚,如今鬥志再起,突破也許指日可待。
「因為你,我又有了新的目標。」老人喃喃自語。
老人後一句話晁玉展沒有聽清楚,但前一句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他分明聽到,在凌府,也有一人,如自己的祖爺爺一般,凌駕在所有人之上。
「祖爺爺,你是柳城第一人。」晁玉展還是忍不住說道,他震撼,有些不相信自己心中的判斷。
「現在,他是第一。」
晁玉展心頭不斷震撼,他從不曾想過,凌府的水,如此之深,低調到如此地步,柳城人皆知,柳城第一人在晁府之中,卻從未曾有人聽說過,凌府有高人。
是低調還是另有原因?
「那他是什麼境界?」晁玉展試探著問。
老人皺眉,叱道:「小孩子別問那麼多,對你沒好處。」過了半晌,又補上一句:「他是帝君。」
一句話,將晁玉展徹底駭住,帝君,這是一個在柳城歷史上都只是傳說的名詞,帝君之下皆螻蟻,便是對於帝君恐怖的形容。
沒想到,凌府會有帝君存在,這是驚天之秘。
「為何從未聽說?」晁玉展好奇地追問。
「也罷,便與你一說。兩百年前,千里之外龍蟠村有一紫色山巒,突兀地綻放異彩,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仍然被人看到。有人從那紫色山巒深澗當中,取出珍貴礦石,還有幾株天地靈藥,但是後來,所有的人都被龍蟠村拒於村外。這事發生之後,柳城幾乎所有家族都派出了最精英的修者,想進入紫色山巒,也許有幾千人吧,浩浩蕩蕩。」
「你祖爺爺我當年從外地趕來,剛歇腳,卻遇上凌府那位,我們兩人相交不淺,但他跟瘋了一般,與我大戰一場,而後再未露面,即便我找上門去,將幾人統統打成重傷,他也沒有出現。」
「後來,進入紫色山巒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消逝得無影無蹤,從此,龍蟠村禁地便成為了真正的禁地,慢慢淡出眾人視線。我才得知,他其實是為了救我,但卻不告訴我原因。」
老人話說完了,晁玉展卻是沒回過神來,半晌,他艱難的轉過頭,喉頭上下滑動,道:「祖爺爺,我一直以為你是爺爺的父親,此刻看來,你估計是我爺爺的爺爺了。」
聽到晁玉展的話,老人突然開懷大笑起來,道:「你不允許我一百多歲之後再結婚生子麼?」
「額……」晁玉展無語,滿頭黑線,確實,為什麼不能呢?皇座擁有兩三百年壽命,為什麼就不能在一百多歲結婚生子?
老人拍了拍晁玉展的腦袋,輕輕道:「家族的事,我不想管,隨他們去吧,反正,就算所有人都去凌府,也討不了好處。記住,我說的凌府之事,不得傳出去,懂麼?」
「孫兒明白。」
「那你自己去玩吧,祖爺爺要休息了。」說罷,老人緩緩盤膝坐下,閉上了雙眼。
晁玉展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然後才轉身離開。
看著晁玉展離開的背影,老人微笑地捋著鬍子,喃喃道:「陽封那孩子眼光還是有些不夠,倒是玉展挺不錯,可以好好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