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凌殤帝 文 / 邪雲馭風
凌府回來了一個人，凌殤帝。
柳城凌氏年輕輩第一人，年僅二十歲，修為卻直追老太爺。
若晉級武王，他將會是柳城歷史上最年輕的武王。
華貴的馬車鑲著黃金，木轅，車廂，甚至車輪，都染成了金黃之色，錦織華蓋上，金色猛虎仰天咆哮。
奢華的裝飾，如若帝王出行，唯一欠缺的只是隨行軍伍。
馬車在凌府中光滑的青石大道上快速行駛，在一處雕欄玉砌的豪宅前停了下來。
繡著精美圖案的車簾掀起，一雙鏤金長靴穩穩踩在馬車踏板上。
「好久沒回來了，真是懷念啊！」
凌殤帝站在馬車上，看著緊閉的朱紅大門，不由皺了皺眉頭，慢慢踏上門前的階梯，抓起門環輕輕敲了起來。
「誰呀？」門裡傳出清脆柔美的聲音。
「是我。」
「啊！」聲音嘎然而止，過了幾息之後才尖銳地叫了起來:「大少爺回來了。」
頓時，裡面一片混亂，直到凌殤帝不耐煩起來，緊閉的朱紅終於打開來，門後站著五六名奴僕，肅立在門邊。
「歡迎大少爺學府歸來！」
聽到的都是以前熟悉的聲音，凌殤帝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輕聲地道:「爹在家麼？」
「老爺有事外出了！」長相甜美的丫鬟微微欠身，答道。
「去哪裡？」
「這個奴婢們就不清楚了！」
「行，你們下去吧，弄點水果端到我書房！」
「是。」
凌殤帝摸著光潔的紅木書桌，上面漆得頗為光亮，纖塵不染。
「那些下人倒也懂事，即便我這麼久沒回來，也天天清掃灰塵。」
「不知爹娘過得可好？如今居然都不在家，那晚上再跟他們聚聚吧！」
凌殤帝抬腿跨上雲床，盤膝坐下，五心向天，進入深深的修煉。
他年輕輩第一人不是憑空得來的，裡面有他的天賦與汗水，每每夜深人靜，他都還在拚搏，努力修煉。
越是修為高深，越是會對更高境界的渴望，而凌殤帝的身上承繼了眾多人的希望，有他父親的，有老太爺的，甚至還有凌氏老一輩子的期待。
這些期待，是榮耀，也是壓力。
他沒有修煉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凌殤帝睜開眼睛，幽深的眸子爆射出鋒利的精光，攝人心魄。
身為武靈境界的修者，一個眼神便可將人嚇退，甚至在人的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成為永恆存在的心魔。
「大少爺，水果來了！還有，老爺剛剛回家，正在客廳喝茶。」
「好，放這。」
凌殤帝起身，他要去見父親，兩年沒有回家，怪想的。
花園轉角處，閃過一抹白影，凌殤帝有些疑惑，緊走幾步，卻看見一名少年身上綁著繃帶，手臂也綁紮著垂掛在胸前。
「凌風？」
「哥。」聽到熟悉的聲音，凌風高興地跑過來，叫道:「哥，我剛聽說你回來了，便猜想你可能正在父親那裡，沒想到在半路上碰上了。」
「哥，這兩年，肯定過得很好吧！」
「好！當然好。」凌殤帝拍著凌風的肩膀，目光停在綁著的手臂上:「這是怎麼弄的？」
凌殤帝一提，凌風的臉色便陰沉下來，輸給了凌川，是莫大的恥辱。
「不小心弄的！」
凌殤帝搖了搖頭，輕輕道:「你忘記了，你從來就沒有騙到過我！」
凌風沉默。
「莫非對大哥還有什麼要隱瞞的麼？」
凌風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因為即便他不說，凌殤帝也能夠打聽到。
「凌川打的！」
「誰？」凌殤帝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一跤。
「……」凌風的臉徹底黑了，如同鍋底一般，咬牙切齒道:「沒有錯，就是凌川。」
「呵呵，我親愛的弟弟，你在開玩笑麼？他帶的人敢揍你？」凌殤帝的臉上充滿了不相信，凌川這個紈褲子怎麼可能打贏凌風？
「我們在校台上打擂。」凌風的臉都開始了扭曲，他快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再繼續說下去。
聽到是打擂，凌殤帝沒有再問，當初他不知道打過多少次家族擂台，不過，他永遠是優勝的那人，當之無愧的凌氏第一人。
「既然是擂台，大哥便不能幫你，從哪裡跌倒你就要從哪裡爬起來。只是凌川怎麼會鬥氣？」凌殤帝問除了他的疑惑，他身在帝都的學府中。但消息並不貧乏，總有書信來往，出了一個凌川這樣的紈褲，他沒有理由不會知道。
「我也不知道！短短半月他連升兩階，直接從一個一無是處的紈褲成為武士。」
「你該加油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客廳門口，直接走了進去，便見凌開德正端著茶杯瞇著眼睛享受。
「爹！」
凌開德睜開眼睛，臉上頓時露出歡欣的神色，凌殤帝是他的驕傲，而凌殤帝的優秀，甚至已經成為他將來繼任家主的最大保障。
「呵呵，殤帝，回來了你也不提前說一聲，也好讓僕人多弄點好吃的。」
「爹，這次孩兒回來，是有事情跟您商量，明天，明天孩兒便會返回學府。」
「噢？什麼事？」凌開德露出一絲訝異，什麼事情需要親自回來一趟？
「本來以孩兒修為，今年便可以畢業回家。不過，孩兒想繼續就在學府，那裡的氛圍更好，我能夠得到更大的提升。」凌殤帝道。
「嗯，沒錯，你也回來了也沒什麼事，你還年輕，當以修煉為重，這個世界什麼都是虛的，唯有實力，絕對的實力，才是最大資本。」
「這個孩兒自然清楚，不過明年將會有大陸上十年一屆的學府交流大會，孩兒想去。」
「這個你想去就去，這麼小的事情跟我匯報什麼？」凌開德很詫異，不就一個交流會，需要這麼慎重？
凌殤帝露出一絲苦笑，道:「父親你恐怕是不明白，說是交流會，但實際上是各帝國，各學府的排名戰，戰鬥的殘酷，動輒生死以論。而孩兒已經在候選人名單，只要我點頭，這事就定了。」
「動輒生死戰？」凌開德的臉上浮現一絲凝重，斟酌著道:「你還太年輕。」
「這個倒無妨，分組只按年齡，無分修為界限，當然，所有人都在三十歲以下。」
這一刻，凌開德其實是很鬱悶的，不論擱哪一家，這都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是凌開德他不一樣，他需要靠兒子上位。
若兒子一直在，優異到無人能比，那他的地位將會是越發尊貴，說現實一點，家主之位是跑不掉的。
可若是在學府交流戰中失利，造成損傷，那這事情就不好辦了，瞭解到學府交流戰的殘酷後，凌開德是一點都不願意兒子去參加。
曾經輝煌有什麼用，只有一直輝煌，才是手中最大的籌碼。
「你很想去嗎？」凌開德沉默之後緩緩開口。
點點頭，凌殤帝沒有說話，只是他的眸子中的堅定告訴了凌開德答案。
「那你就去吧！」
虎毒不食子，即便以凌開德的陰狠，也不願意拂了凌殤帝的意思，兒子的意願，永遠都是不容忽視的一面，尤其是他有巨大價值的時候。
「謝謝父親！」
在兩兄弟離開之後，凌開德依舊在心裡糾結，看著兩個兒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轉角，喃喃道:「爹不想你有任何意外，爹是想借你的力量，但是爹更需要尊重你的選擇。」
凌開德陰鷲的臉上，首次見到有慈祥的笑容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