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恩怨 文 / 一滴世界

    經過一番較量，孫悟空從豬妖布下的「八卦陣」中死裡逃生，心有餘悸，不得不對眼前的這豬妖另眼相看，不敢再隨便出手了。

    而那豬妖見這猴子竟然破了他的「八卦陣」，看著滿地的碎石，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豬妖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孫悟空道：「不要再打了，我已經輸了！」

    孫悟空與豬妖相互對視，會心一笑，兩人彼此對對方都多了幾分敬佩。

    孫悟空收起金箍棒，問道：「你認識須菩提？」

    豬妖點了點頭，道：「須菩提是我的授業恩師。很多年以前，當時我還是一個凡人，奔走於市井之間，整天游手好閒，我覺得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希望，什麼功名利祿，榮華富貴，一切都任憑天來擺佈。我以為我就這樣過完我的一生，突然有一天，我遇上一個高人，他自稱是須菩提，他教給我一身本領，在他的開導下和指引下，我上了天宮當神仙，成為天庭的統兵元帥。我的一身本事，全都是須菩提所授！」

    孫悟空這才明白，為什麼這豬妖會擺出「八卦陣法」，原來他也是須菩提的弟子，這麼說起來，孫悟空和他還算是同門師兄弟。孫悟空本想和他談談須菩提的事情，但是又想，須菩提在他下山時警告過他，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透露他們之間的事情，所以孫悟空對此事只好避開不談了。

    對於這個豬妖所說的事情，孫悟空又將信將疑地問：「你是天上的神仙？」

    「對！」豬妖道，「我本就是鎮守天河的天蓬元帥！」

    原來這豬妖正是天蓬，自從他被玉皇大帝派來的臥底捲簾殺了以後，魂魄扔下凡間，不小心進入母豬肚子裡，結果成了豬妖。天蓬對天庭的忘恩負義怨恨無比，發誓要重新回到天上，帶走嫦娥、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於是天蓬就在這山林中佔山為王，與天庭抗衡，沒想道今日遇上了過路的選擇與孫悟空師徒，還被孫悟空破了他的「八卦陣法」。

    孫悟空呵呵一笑，道：「你既然是天生的神仙，怎麼現在成了妖怪了？」

    天蓬心裡一陣傷痛，咬牙切齒道：「我受奸人陷害，所以淪落至此！」每當天蓬想起自己在南天門被捲簾所殺一事，就氣不打一處出來，渾身氣得直哆嗦。

    孫悟空見天蓬心裡非常難過，安慰道：「當妖怪也沒有什麼不好，我當年也是佔山為王的猴王，也與天庭有著血海深仇。」

    天蓬沒有理他的這句話，猛然想起一件事，問孫悟空：「你手中的兵器是何物，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居然破了我的『八卦陣法』？要知道，沒有我師父須菩提的指引，誰走進去都是死路一條。」

    孫悟空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金箍棒，道：「此乃『如意金箍棒』！」

    天蓬上前仔細瞧了一眼，搖了搖頭道：「不對，天地之間的神器我都知道，如此強大的兵器我不可能沒有聽說過，此物絕對不是叫做如意金箍棒！」

    孫悟空看這天蓬果然非等閒之輩，看著同門的份上，不想瞞他，於是坦白道：「我也不知道此物的來歷，它本在大海之中，名叫『定海神針』，須菩提告訴我，這玩意兒本來就是我的，所以我就拿了過來。」

    天蓬大驚，問道：「你說此物就是『定海神針』？」

    「對！」孫悟空道，「上面寫著『定海神針』幾個字！怎麼了，你也知道它？」

    對於定海神針，天蓬再清楚不過了，當年他奉玉皇大帝之命前去剿滅龍宮毀滅大海時，天蓬在海底挖了一個大洞，讓大海傾覆。龍王傲天為了挽救大海，將自己的千年神功化作「定海神針」，鎮住了即將顛覆的大海。沒想到此時此刻，這定海神針出現在這隻猴子手中，怪不得他居然能破開「八卦陣」，原來他掌握了有著當年龍王傲天的千年神功的兵器。

    但天蓬仔細一想，覺得有些不明白，問：「這定海神針乃是千年神功所化之物，你怎麼可能駕馭得了它呢？」

    孫悟空道：「我也不知道，是須菩提告訴我這『定海神針』原本就是我的，所以我就從東海龍宮裡奪了回來，不知為何，這神針在我手裡，完全就像我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拿著它就能隨心所欲地使喚它！」

    天蓬聽了孫悟空的敘說，完全明白了，眼前的這隻猴子，就是龍王傲天的轉世，否則他不可能使用得了這神針，況且須菩提也說這神針原本就是他的，那他肯定和傲天有著莫大的淵源。

    孫悟空問天蓬：「你好像知道我和這神針的一些事情？」

    「對！」天蓬道，他心裡非常清楚，這猴子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前世。於是對孫悟空道：「我不僅知道這『定海神針』的來歷，而且我知道你的前世。」緊接著，天蓬將他所知道的龍王傲天的一些事情，以及傲天為了挽救大海而將自己的千年神功化作定海神針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孫悟空。

    孫悟空聽完後，驚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如來說我和那巨龍原本是同一個人！」說完，孫悟空又怒道：「我的前世是死在你的手裡！」

    天蓬面無表情地說：「你的前世不是死在我的手裡！而是被天庭逼死的。不過我現在回想起來，後悔莫及！」

    孫悟空不解其中的原因，問：「為什麼？」

    天蓬喃喃道：「兔死狗烹，今日我淪落到如此下場，成為豬妖，這一切全拜玉皇大帝所賜！早知如此，我與你聯手，天庭早就被推翻了！」

    孫悟空一聽，高興地拍手大笑起來，沒想到這天蓬與他還算是志同道合之人，對於前世的恩恩怨怨，他也不願再計較，於是豪爽道：「算了算了，前世的事情原本不怪你，你的性格還真對我的脾氣，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天蓬對孫悟空的話沒幾分感覺，只是淡淡地問：「你和那和尚怎麼結為師徒了，要去哪裡，怎麼經過我這裡？」

    孫悟空將自己與玄奘結為師徒前去西天尋找佛祖解開心中的疑惑以修成正果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天蓬。

    天蓬聽了後，仔細想了想，道：「我也想拜那聖僧為師，求他帶我一起前去西天面見佛祖，修得正果！」天蓬的本意是想通過玄奘的指引，到達西天求得佛祖修成正果，他日再封神成仙，回到天宮，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孫悟空哈哈大笑，道：「你？不行不行，就你的妖怪模樣，如來佛祖怎麼會讓你修得正果呢？」

    天蓬大怒，罵道：「死猴子，你的模樣比我好不到哪去……」

    正在此時，只聽見一聲「阿彌陀佛」，玄奘雙手合十，走了過來。

    玄奘對孫悟空和天蓬兩人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孫悟空連忙迎上去，對玄奘道：「師父，這傢伙沒有傷害到你吧！」

    玄奘搖了搖頭。

    天蓬走到玄奘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求道：「請聖僧收弟子為徒。弟子原本不是妖怪而是天上的神仙，因遭陷害而淪落至此，請聖僧收下弟子，弟子願護送師父前往西天面見佛祖！」

    玄奘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現在身為妖孽，在人間犯下不少罪過，但你既然有心向善，我佛慈悲為懷，怎能不給迷途的人敞開大門呢？」

    天蓬一聽，高興道：「聖僧願意收我為弟子了？」

    玄奘點點頭，道：「佛法無量，能化解你的罪孽，修得正果！」

    天蓬聽了，對著玄奘叩拜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三拜！」

    叩拜完了之後，天蓬又轉身向孫悟空拜道：「師兄在上，請受師弟一拜！」

    孫悟空本來不想讓玄奘收下天蓬的，但是現在看這天蓬的模樣，又不禁高興起來。

    天蓬對孫悟空道：「當年我逼得你為挽救大海而自盡，轉世成一隻猴子，而現在我自己卻也被打下凡間變成這般模樣，還做了你的師弟，因果循環，報應啊！」

    孫悟空呵呵一笑，玄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之後，對天蓬道：「入得佛門，一切塵緣皆歸虛無了，以前的你不復存在，你原來的名稱就不要再用了，為師再你取一個法號！」

    天蓬恭敬道：「請師父賜名！」

    玄奘想了想，道：「不管你與悟空以前是什麼關係，現在同為我佛門弟子，皆為『悟』字輩，我就給你取個法號叫『悟能』吧！」

    天蓬叩拜道：「謝謝師父賜名！」

    玄奘將佛門禮數與各類戒律一一向天蓬講述了一遍，天蓬默記於心。

    玄奘又道：「你在此處曾犯下罪行纍纍，為師要你謹遵佛門戒條，以修得真心，再給你取個別號，就叫『八戒』吧，望你虔心修佛，斷絕塵緣一切雜念！」

    天蓬聽完後，再拜：「弟子銘記師父教誨！」

    ……

    從此，玄奘與孫悟空、天蓬師徒三人，結伴西行求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