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奇遇 文 / 一滴世界
猴王率領著群猴在花果山裡自由自在的生活,遊玩花果山,息宿水簾洞,終日歡樂無比,好不快活。他忘記了當年率領著龍宮將士抗擊天庭的壯舉,忘記了自己的理想和使命,也忘記了心靈的那困惑和來自靈魂深處的壓力。忘記了一切,他似乎變得萬般的輕鬆。
然而過了很久以後,猴王開始憂鬱起來,他總覺得自己的生活不是這樣的,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在等帶著他必須去完成。每天早上睡醒後,總是發現自己的眼角滿是淚水,在夢裡夢見過什麼,他卻一點想不起來。這到底是為什麼,猴王一直沒有弄清楚。
有一天,猴王在眾猴子、猴孫離去之後,便獨自在水簾洞裡遊蕩著,他總覺得這裡面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沒有被他發現。
行到洞內的最深處,這裡沒有光線進入,眼前一片漆黑,曾經猴王帶著眾猴來過這裡,但是想想這麼漆黑的地方應該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於是都離開了。
而此刻,猴王覺得有必要將這個黑暗的洞底弄清楚。
猴王向前走了幾步之後,突然一頭撞在洞內的石壁上,而石壁卻發出清楚的一聲響。猴王揉了揉被撞了個包的額頭,心道:「怎麼石壁發出這樣清脆的聲音?難道不是石壁?」
好奇心促使著猴王向剛才碰到的石壁摸了摸,發現上面滿是灰塵,猴王花了一會兒功夫將灰塵拭去,卻哪知拭去灰塵的石壁上,一面光亮的鏡子出現在眼前。
那鏡子光亮無比,將這個黑暗的洞底照得像白天一樣。
猴王非常驚奇,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好玩的寶貝,「是誰把它放在這裡啊?」猴王心裡想著,於是對著鏡子照了照。
然而令猴王大吃一驚的是,鏡子裡居然沒有自己的影子,猴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地向鏡子裡看了看,這洞內的一切事物都照在鏡子中,而唯獨沒有自己的身影。
「為什麼這鏡子中沒有我的模樣呢?」猴王自言自語地問道。
令猴王更吃驚的是,一個聲音從洞內發出:「因為你不是你自己啊!」
「誰?」猴王嚇了一跳。
「是我啊!」
猴王四處打探了一下,空蕩蕩的,連鬼影都沒有一個。猴王開始警惕起來。
「笨蛋,看看你腳下,別踩到我了!」
猴王立即向腳下一望,卻只見一個小葫蘆。
「你是誰?」猴王問。
「我是葫蘆啊!」
「葫蘆怎麼會說話?」
「我也不知道,很久以前,是一個道士將我帶到這裡來的。他每天都和我說說話,聊聊天,給我講了很多很多故事。」葫蘆自己搖著身子說道。
道士!猴王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可是即將浮現在腦海中的事情卻又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腦海裡又變得空蕩蕩的。
「那道士現在在哪呢?」猴王又問。
「不知道啊,有一天他說他要出去找個人,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了。臨走時,他說會有一個不是自己的傢伙來這裡照鏡子!」
「哦?」猴王想了想,問:「你是在說我嗎?」
「這裡除了你和我,還有誰嗎?」
「我怎麼就不是自己了?」猴王又問。
「我怎麼知道!你沒看見鏡子裡照不出你的影子嗎?」
猴王又仔細地往鏡子裡瞧了又瞧,始終沒有看到自己的模樣。沮喪的猴王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葫蘆,道:「我怎麼就不是我自己了,我生下來就是一隻猴子啊,現在成了猴王,我每時每刻都在做我自己啊!為什麼我在外面的那些鏡子裡能照出自己的模樣,就是水中也可以,為什麼這面鏡子就不行呢?」
「哎呀,我都告訴你了,我不知道啊!是那個道士說的。也說不準是那個道士故意搞一個古怪的鏡子來作弄你呢!」
猴王想了想,問:「那個道長是不是叫作須菩提?」
「大概也許好像可能應該是叫做須菩提吧!」葫蘆道。
「你怎麼這麼囉嗦!」
「呵呵!」葫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自從道士走後,太長時間沒有人和我說話了,所以想多說幾句話!」
須菩提?猴王心裡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你認識這個道士嗎?」葫蘆問。
「不認識!」猴王喃喃道,「我好像曾經在夢裡夢見過他,可是他長什麼樣,和說了些什麼話,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猴王突然一想,向葫蘆道:「那道長既然知道我會來照鏡子,那他一定還跟你說過關於我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那葫蘆扭了一下身子,道:「哎呀,他說過的話太多了,我怎麼記得起來,我只是一個葫蘆啊,我有沒有頭腦,哪裡記得那麼多事情啊!」
「你!」猴王知道葫蘆肯定知道某些事情,可是它就是不說,心裡異常憤怒。
葫蘆呵呵一笑,道:「哎呀,我好久沒有喝酒了,如果給我喝點酒,說不定我能想起一些什麼來!」
「你會喝酒?」猴王驚訝道。
「誰告訴你我不會喝酒了!那道士在這裡的時候,天天和我喝酒呢!」
猴王明白了,原來這葫蘆是想喝酒,為了讓它說出點什麼,猴王立刻跑了回去,帶了幾壺果酒回到洞底。
「喝吧!」猴王把酒放到葫蘆身邊道。
「喂!你有沒有長眼睛啊,沒看到我沒有手嗎!」葫蘆罵道。
「對不起對不起!」猴王連忙道歉,「你要怎麼喝,你又沒有嘴巴!」
「傻瓜!把酒倒進我的葫蘆瓶口裡!」
「哦!」照著葫蘆的指示,猴王將酒倒進了葫蘆的口裡。開始猴王還是小心翼翼的,這個葫蘆這麼小,能倒進去多少啊!可是到了最後,猴王才發現,自己帶來的幾大瓶酒都倒進去了,而葫蘆好像沒有倒滿。
「真實好酒,這果酒的味道真不錯,不像那道士,只知道喝黃酒!」葫蘆將酒喝完道
「你真能喝啊!」
「我可是海量啊,天底下沒有誰可以喝過我!」
「說吧,你現在想起了些什麼?」猴王沒時間和他瞎扯。
「別急嘛,讓我想想!」葫蘆在地上蹦彈了幾下,然後就像模像樣地坐在地上沉思。
過了一會兒,葫蘆沒有說話。
又過了很久,葫蘆還是沒有動靜。
過了不知多久,葫蘆終於說話了,「哎呀,這麼久了,我怎麼記得那道士說了些什麼呀,想起來頭就痛死了!」
「你再想想看!」猴子央求道。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我就神經錯亂了!」
葫蘆說完,在地上轉了一個圈兒,剎那間就消失地無影無終。
猴王看到這一切,眼都傻了,好久說不出話來,心裡甚是鬱悶,最後變成極度的憤怒,心裡暗暗罵道:「今天到底怎麼了,盡遇上一些古怪的事情,還被一個葫蘆作弄一番!」
想道這些,猴王難以壓抑心裡的怒火,看著那面沒有自己影子的鏡子,火冒三丈,提起一腳,就將那鏡子踢得粉碎。
那面鏡子被猴王一腳踢碎後,彷彿一盤珍珠散落在地上,閃耀著道道光芒,依然將洞底照得光彩萬分。
猴王正想再找個東西來發洩一番的時候,卻又發現,那面鏡子背後的石壁上,刻畫著「靈台方寸山,逍遙須菩提」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猴王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幾個字,心裡彷彿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的震撼。猴王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腦海裡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幅畫面:
海面上,狂風捲積著黑雲,到處都是亡靈在哀號著。一個道士和一條巨龍在岸邊說話。
「噢!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道人說,「那將來如果有一天你不是龍王了呢?你還記得你的使命嗎?」
龍王哈哈大笑,道:「我永遠是這大海之王,我永生不會忘記我的使命!」
不料,那道人也哈哈大笑起來,道人轉過身來,面對著龍王說道:「一切皆有可能。假如有一天,你成為一塊石頭,或者你發現自己是一隻猴子,你還會去想著如何保護大海,去跟天庭作對嗎?」
龍王認真地說:「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永遠是這大海之王,我永生不會忘記我的使命!」
那道人聽了後笑聲即止,說道:「如果龍王一直這麼堅持認為的話,貧道也不想多說些什麼。我說過我會幫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忘記了自己是誰,或者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你再來找貧道吧!」
道人說完,頭也不回就匆匆離去。
龍王問道:「你到底是誰,我上哪找你?」
那道人邊走邊說:「靈台方寸山,逍遙須菩提。你想要找我的時候,就自然能見到我——」
······
過了不知多久,猴王從這夢中醒來,剛剛腦海中出現的這一幕,卻不知是真是假,但總覺得跟自己有莫大的關係。而猴王更想不通的是,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為什麼總能夢見到須菩提這個道人。
猴王隱隱約約地覺得,只有須菩提,才能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我要去找他!」猴王心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