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長安 文 / 根號七
雖然我嘴上說讓阿水離開，但心中仍希望她留在自己身邊的。
因為武俠小說上說，大俠身邊總有一個美女追隨左右。
人都是自私的，為了一己私慾，可以不顧他人的安危，葉如風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走吧。我們去長安。
我摸了摸寶馬的頭，翻身跳了上去，阿水自覺上了奔馳，一揚鞭，兩匹馬便飛奔起來。
師父曾經告訴我，長安是國都，是國家最繁華的地方，但不是最太平的地方。
我問他，為什麼，皇帝不是就住在長安城裡嗎？難道還有人敢在皇帝眼皮底下作惡？
師父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太平的地方便是最混亂的地方，阿牛，你要知道，一個表面看起來太平的地方，必然是用部分的不太平來換取的。
比方說，一間茶樓的太平是用保護費來換取的。
茶樓果然離長安不遠，不到午時，便能望見長安城，愈靠近長安，路上的茶樓客棧便愈發密集，而且名字都是一個風格，這間茶樓，那間客棧。
長安城內外守衛深嚴，城門一里之外已經有官差把守，馬匹到此處不能繼續前行，所有人都要下馬步行，奔馳和寶馬只得交給官差看管，我拉著依依不捨的阿水往城裡走。
師父還說，有時候你看著一片風平浪靜，可能一瞬間就會風起雲湧。
幾個官差把我們攔了下來，你們，去排隊。
城門前被一大片人圍了個水洩不通，官差大哥說，因為皇宮過些日子要征千牛衛，太監，還有妃子，所以很多人都想要來碰碰運氣。
阿水說，這麼多人，都是來爭那個什麼千牛衛的麼？
官差說，本來很多人是要來爭左右千牛衛這兩個名額的，後來聽說有兩位退隱已久的大大大大大俠要來應徵，所以很多人都改變主意要競選太監了。
我感歎說，世界如此神奇。
阿水問，那兩個大大大大大俠叫什麼名字啊？
威震天，范建。
哥哥來了！阿水一聽見威震天的名字，一下子活蹦亂跳往城門口奔去，這丫頭雖說離家出走，但我知道其實心裡記掛著哥哥。
官差們又把阿水拉了回來，排隊去！
阿水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哥哥，等得好不耐煩，時不時探頭張望，看見前面沒有盡頭的隊伍，又沮喪地撅起小嘴。
我倒是對那個叫范建的大大大大大俠更感興趣。
官差大哥說，你妹聽說過范建？那你可真是孤陋寡聞了。我跟你說，范建當年是長安城首富的兒子，雖說是個富二代，但自幼練得一身好武功，而且精通命數之術，聽說他算的卦，從來沒有不准的。他最有名的一卦，是當年算到皇后娘娘的寵物狗汪汪在十月初六子時會遭遇不測，皇上為了保護娘娘的愛寵，派出十二名御醫對汪汪貼身照料，再派出上千侍衛守護在旁，連一隻蚊子都闖不進去，可是到了十月初六那晚，亥時一過，汪汪便一命嗚呼，沒人知道原因，只知道是范大大大大大俠算的卦，所以大家都尊稱他算死狗。
後來因為遭仇家報復，父親被刺殺，算死狗悲痛欲絕，終於散盡家財接濟天下窮苦人家，自己歸隱山林，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我心想，大大大大大俠的結果都是悲劇，威震天是，范建也是。
官差大哥接著說，這次威震天和范建都到了長安城，看來少不了一場好戲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仇人？
是啊。當年威震天一人盜空官府錢庫財物，朝廷也只好忍氣吞聲，後來財物原封不動出現在錢庫裡。後來江湖傳言，是歸隱了的大大大大大俠范建出手從威震天手中奪回官銀，然後完璧歸趙。說起來，范建應算是威震天的前輩，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哥當年把官銀全部分給災民了，哪來的范建啊？阿水不服氣地嚷嚷起來。
官差大哥聽得一頭霧水，你哥是誰？
威震天！
那官差聽了大吃一驚，難道姑娘就是威震天大大大大大俠的妹妹威水姑娘嗎？
阿水得意地一笑，正是。
官差馬上肅然起敬，接著又是一臉歉意，不知是威水姑娘，真是太過失禮，請原諒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妹妹，兩位跟我到這邊來，威震天大大大大大俠早就吩咐過，要是看到威水姑娘，直接帶去見他。
我愈發承認帶著阿水是正確的選擇。
在旁的人羨慕嫉妒恨地注視下，幾位官差大哥帶著我們穿過人群，走進了長安城。
師父說的對，長安的確是最繁華的地方，穿過城門，便走進了長安城的集市，各色各樣的攤子，林林總總的貨物，阿水不斷東張西望，脖子都要扭斷，想要物色喜歡的玩意。我抬頭看，道路兩旁是高聳的樓房，四周牆壁大都塗上金漆，房頂是精緻的琉璃瓦。長安是一座古城，如今大部分建築都被翻新，再也找不到了歷史的味道，多了時代的氣息。
幾位官差一直在前面為我和阿水疏散人群，歷經千辛萬苦，他們把我們帶到一家被人群圍得密不透風的客棧前，那人群比圍在城門外的還要密集，他們都高舉著雙手往樓上張望，手中舉著牌子，牌子上寫著各種五顏六色的文字——「威震天我愛你全家」、「威震天全家都酷斃了」，另外也有支持范建的——「范建范建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我心中不禁竊喜，范建也在，我可要見識一下這傳說中的大大大大大俠。
可是人群太過密集，我們完全擠不進去，推推嚷嚷間我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舉著「范建娶我」牌子的大媽，大媽立馬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威狗打人啦！
這一叫掀起了軒然大波，人群開始打鬧，支持威震天和支持范建的人開始相互攻擊，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官差們也無法制止。
有個穿黑色布衣的男子問我，你是來支持威震天的嗎？
我搖搖頭，然後他就往我臉上來了兩拳，又捲入一旁的鬥爭中。
又一個白衣男子問我，你是來支持范建的嗎？
我說不是。
於是我肚子再吃兩拳。
阿水也不知道被人群擠到什麼地方。
直到我聽見阿水歡呼的叫喊，哥哥！哥哥！
客棧二樓的一個窗戶打開了，兩個人的身影露了出來，人們立即就不約而同停了下來，開始瞻仰自己的偶像，個個激動的淚流滿面。
我抬頭望向此二人，果然是威震天。
另一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