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故事的開始 文 / 根號七
這是一個不太像武俠的武俠故事，也是我心裡的一個故事，我想把它告訴所有人；這是我對武俠的理解，武俠故事的主角，不一定都是牛逼得能拯救世界，就像生活中的我們，都有一個行俠仗義的夢，就像這部小說的主角一樣。
就算實際生活中的我們傻逼得無可救藥，但如果我們可以擁有小說裡行俠仗義的精神，我們也會是生活的主角。
第一章故事的開始
我叫牛大力。
我爹是政府裡的高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下。我娘是風塵女子。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
師父還告訴我，我十七歲那年會遇到一場災難，至於是什麼樣的災難，他也不知道。因為這是我師叔說的，師父說我師叔是過去有名的神算子，現在已經隱姓埋名，當年師父師娘在京城把我撿回來的時候，師叔也在旁邊，他當即就給我算了一卦，卻只說「遇上」。
當時師娘腹中已經懷上孩子，就是我現在的師妹，師叔那時候也給師妹算上一卦，內容我不得而知，只是後來師娘偷偷跟我說：你要好好待她。
師妹與我青梅竹馬，我們隨師父師娘隱居在深山老林中，這裡有一條不大的村子，不過寥寥數十人。師父說，他們都是厭倦了江湖的生活，來到這裡過上安靜的生活。這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從師娘嘴裡得知的江湖是行俠仗義的方，我很渴望浪跡天涯的生活，曾經背著包袱就往山下跑，不過我走了兩個時辰才抵達的山腳，師父說他已經在那裡等了一個半時辰。師父告訴我山下的人都是吃人的，我就被嚇了回來，不過我的念頭沒有動搖，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做武功的東西，只要學好了，就不用被別人吃掉，甚至可以吃掉別人。我曾隨師父外出砍柴，他總是不拿斧子，赤手空拳就把木頭劈開。我讓師父教我功夫，他死活不肯答應。這本來沒什麼，可是師父卻教師妹功夫，而且還要藏起來教。我知道他是不讓我偷學，但我不去偷看，因為我不稀罕，所以我就自己拿起木頭用手劈，後來劈到手腕骨折，木頭還是好端端在那裡。
師娘可憐我，就讓師父也教教我，師父擺出他莊嚴的老臉，說：現在教給他功夫，一定是個禍害。
我知道他是偏心，偏心的人必然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和小偷說自己不是小偷根本就是同一性質的事情。
我們雖然一直在山上生活，也時不時到山下去買些日常用品，我隨師娘去過幾次，那個地方叫徐州，就在我們村下，我第一次見著許多人，害怕他們會把我吃掉，就一直躲在師娘身後。師妹則完全不同，她好喜歡這般熱鬧，東奔西走的，還硬要把我拉出去，嚇得我連尿都要拉出來。後來才知道原來師父是騙我的，氣得我幾乎要把師父殺掉。為什麼是幾乎？因為那時候師父給我買了個叫糖葫蘆的東西，當時我覺得那是世上最好吃得東西，師父是世上最好的人。
我和師妹在徐州城裡瞎逛的時候，看到了裡面有許多和我們一樣大的孩子讀書的私塾，我和師妹走進去的時候被教書先生趕了出來，說沒給學費的孩子是不能到裡面讀書識字的。我說我們識字，就是想在裡面讀讀書而已。教書先生說：不不不，識字是不行的，我們這裡都識字，不過我們更識錢。
我和師妹回去以後就讓師父掏錢給我們去上私塾，師父果斷地說：不行！那些地方都是騙人的，讀書識字就能讀，還要別人教麼？他們就是搶錢的，只不過和強盜相比，他們搶的更光明正大，老百姓被搶的心甘情願罷了。
後來師父就把我們帶到後山的屋子裡，這個屋子師父一直不讓我靠近，我一直以為裡面有什麼武功秘籍，幾次想要偷偷闖進去都被師父抓住。後來知道裡面大都是一些修身養性方面的書籍，就好像發現了一個男扮女裝的人一般，對它完全提不起興趣。師父就讓我們在裡面讀書，師妹覺得這樣無聊透頂，就整天拉我衣袖在我耳邊說：師哥，我們出去玩吧。
我沒有理會她，因為我被屋子裡的一種書迷住了，那種書叫做武俠小說，裡面都記載了許多大俠浪跡天涯行俠仗義的故事，而且總會有一個漂亮姑娘陪在身邊，我也希望師妹能陪在我身邊一起浪跡天涯，雖說她算不上什麼美女。除此之外，武俠小說裡的大俠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有一個好聽威武的名字。為了成為一名大俠，我必須給自己改個驚天動地的名字。因為當我行走江湖的時候，如果有人問大俠高姓大名的時候，我回答說：我叫牛大力。那是多麼丟人的事情。所以，名字一定要有氣勢的，說出來一定要嚇倒一大片，甚至能嚇死人的。好吧，就叫做嚇死人。當我告訴村裡人我的新名字叫做嚇死人的時候，果然笑倒一大片。
師妹見我沒有理會她，就說：師哥，不如我將我爹教我的功夫全都教給你吧。
於是武俠小說就被我丟到了一邊，每天師妹就在後山教我功夫。
我們村子裡有個叫葉如風的大哥哥，他是個大俠，我和師妹都很喜歡他。他是個大俠的原因就是他的功夫比我們高強，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他的名字妙就妙在……反正就是好聽。他時常跟我們說，他的夢想就是要到江湖上去，行俠仗義，警惡懲奸，他現在武功已經練了七八成了，等到他練到有九成的時候，就可以離開村子了。
我問他：那你看我現在有幾成了？
他說：你現在一成都不到，比你師妹還要低。
我說：我不信，要不我和你打一次。
他說：不行的，你的功夫太低了，我會打傷你的。
我說：那你放輕點手。
他說：已經是輕手的了，下重手的話會打死你的。
葉如風對我們很好，他武功高強，卻從來不欺負我們。他的輕功尤其犀利，我們攀不上的樹他一下子就竄了上去。所以他經常帶我們去摘果子，他在樹上丟，我和師妹在下面接。後來被人家發現了，就一起跑。這時候他總是很負責任地說：你們先跑，跑快點，我在後面擋住他們，要是被抓住了，誰也不許供出誰。
我和師妹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只顧著在前面跑，後來我們倆都被抓住了，可是不見了葉如風的身影。我和師妹被押回了家裡，師父當著許多人的面狠狠打了我一頓，說我偷東西，還帶壞了師妹。我很氣憤喊道，師父功夫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對付他們，而是用來欺負我。師父舉起手向我扇來一巴掌，我不假思索往後一仰頭，閃了過去，師父一愣，也沒有再要打我的意思，問有沒有誰和我們一起，我和師妹死活不說。
後來葉如風過來看我，我們問他當時去哪裡了，他說：我被他們抓去了，而且狠狠地打了一頓，他們要我供出你們，我死活不說。
我連忙說：我們也是。
他說：那下次你們還跑前面？
師妹連忙說：不去了不去了，師哥受傷了，我心疼。
我跟著師妹學了師父的功夫，和武俠小說裡的功夫差得很遠，不能一巴掌把天上的鳥打下來，招式也沒有像書裡面那樣飄逸，可師父教的肯定沒問題，我於是跑去和葉如風說：我們來打一場吧，我從我師父那裡學了點功夫，你應該打不死我了。
他說：那還是不行，我會把你打成重傷的。
我說：那你再幫我療傷不就行了？
他說：療傷？
我說：是啊，武俠小說裡面不是有寫嗎。大俠都是給受傷的人運氣療傷的，快死的人了，一運氣療傷就活過來了。
他說：不行啊，我爹只教了我功夫，沒教我怎麼運氣療傷。
我說：那也沒關係，我師父應該會的，你只管打好了。
他說：那來吧。
結果出乎我的意料，我用師妹教的功夫，只兩招就把他打倒在地上了。
我說：你怎麼打不過我？
他雙手摀住兩腿之間說：你不可以這樣的，老是用這樣的損招，戳我的眼睛，還踢我的小弟弟，這個不是武功的，你要按我說的來打，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我問他：那該怎麼打，你教我。
他說：你應該向我的胸口出拳。
於是我一拳打了過去，他一把把我的手抓住，然後把我撂倒在地上。
他說：看，就是這樣，你的武功還是不夠我高強的。
就是這樣，我從來沒有打敗葉如風，於是我一直跟著師妹苦練師父教的功夫，總有一天我要把他撂倒在地上。
我就是這麼好鬥的一個人，我覺著對的東西，要一條路走到頭，你用八頭牛都拉不了我回來，就像現在我還是認為師父不應該扇我耳光一樣。這樣一直到了十六歲，我懵懵懂懂地過了我的童年。
七月初的一個晚上，師父讓我在三更的時候到後山屋子去找他。
那天晚上的情形我記得十分清楚，就連竹林的冷風吹過的毛骨悚然的感覺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慌慌張張地打開屋子的木門，師父突然出現，嚇了我一大跳。他像餓狼一般向我撲過來想要親我，我很快冷靜下來，抬腳往師父胯下踢出，我感覺到自己命中了一團東西，可是師父好像沒有感覺，面不改色地鬆開了手。
師父輕鬆地笑了笑說：木頭果然不爭氣，把我教她的都教給你了。
我心驚膽顫地問他：師父，你剛剛中了我一腳，沒事麼？你為什麼不閃開。
師父說：我身經百戰，這點痛算不了什麼。這種功夫本來不應該讓你學的。
我問師父：這到底是什麼功夫，為什麼招式都這麼陰險毒辣，一點不像書裡面說的。
師父說：這是你師娘專門為你師妹發明的防狼術，專門防你這個色狼的，我知道你喜歡木頭，雖然她也喜歡你，但是還是得防著點。我剛剛不閃開，就是不讓你知道破解之術，以後好讓你吃點苦頭。這樣的功夫讓你學了有點大材小用了。
師父說話總是那麼直接，把一切都告訴你，卻讓你依舊無可奈何。
我靈機一動，恍然大悟說：那師父是要教我別的功夫嗎？
師父說：聰明！說罷拿出一張畫像，上面畫著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
啊！師父變態！
師父擺出莊嚴的老臉：不許胡說，你把上面人體的穴道都給我記得一清二楚，熟透了再來告訴我，我再告訴你指法。
我激動萬分：你要教我點穴的功夫嗎？太好了。
淡定。否則我不教了。
師父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每天晚上都到後山屋子裡練習師父教的功夫，師妹見我這麼勤往後山跑，問我：師哥，你怎麼老往後山跑啊，是不是有什麼好東西。
我沒有告訴師妹，這讓我心裡多少有些愧疚，師妹把師父教的功夫都教給我了，而我卻連告訴都沒有告訴她。
就這麼過了將近一年，我將要十七歲，這一年有些事情有了變化。比如說，葉如風曾經來找過我，他說他的武功練成了，要到外面去浪跡天涯了。
我說：我的武功也快練好了，你能等等我麼，我和你一起去。
他說：不行的，天下蒼生都在等著我去拯救，我去慢點就會多死許多人的，所以我必須到江湖去了。
我說：那我現在就跟你一起去吧。
他說：也是不行的，你現在功夫還沒練成，要去的話很危險，到時候我要對付幾十個人，騰不出手來保護你的，所以你還要繼續練功，等功夫好了就下山去找我吧。
說完他就自己一個人背著包袱下山去了，他是在深夜的時候偷偷離開的，沒有人知道，第二天早上他爹發現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的蹤影了。我真的很佩服他，大俠就是大俠，開溜都能溜出如此高的水平，要是我當年也是半夜三更才偷跑出去，師父估計也抓不了我回來。
七月末的晚上，我來到後山的時候，師父已經在屋子裡等我，他對我說：阿牛，你將近十七歲了，你師叔所說的災難也應該如期降臨，你和你師妹下山去吧。
我說：為什麼要下山，災難來了有師父在身邊不是更好麼，我們兩個人怎麼知道如何面對啊？
師父說：有一個人也許會知道。你師叔其實一直隱居在徐州城，你和師妹下山去找他吧。
我問：那師父師娘和我們一起去麼？
師父說：不，我不會去的。你們都長大成人了，是時候自己出去經歷一下，找到你師叔以後就按他說的做吧。
我問：師叔住在哪裡？
師父說：不知道。
我又問：那他長相如何。
師父說：不知道。
我說：那怎麼可能找得到。
師父說：你只知道他在徐州城就足夠了，隱者麼，總會和普通人有些區別的。
你娘！我心裡偷偷罵道。
師父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遞給我，說：你收拾一下吧，明早你們就出發，馬車已經訂好了，你師妹那邊你師娘已經說清楚了。這本秘籍你好好看一下，遇到高手打不過的時候，就可以用到它了。以後功夫練到有不明白的問你師叔吧，他比我高明。我走了。
我捧著自以為驚世駭俗的武功秘籍，只見上書：《輕功——溜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