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迷霧重重之退伍特種兵的噩夢

正文 第241章 滴血的信件 文 / 雪峰少爺

    難怪國安的情報有誤,原來李梅早有謀劃,提前就讓這個老沈潛伏在劉默家裡,這種周密細緻的謀劃,神仙也難獲得準確的情報。

    我轉頭看了一下老沈,這個瘦骨如柴的男人此刻病怏怏地木然矗立,我說他怎麼總是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原來此番潛伏,他是餓得夠嗆,渴得也是不一般,只不過李梅可以表揚他的忍耐,我卻只會無動於衷,難不成還要我去向他道聲辛苦了?

    不過李梅說「唯有遇到你,讓我亂了方寸」,對於這句話,我卻無法做到同樣的無動於衷,我真的沒想到,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李梅,在我身上花了那麼多的心思,我有些動容地說:「如果不介意,我再抱你一下可以嗎?」

    李梅沒有拒絕,反而是主動地向我走了過來,輕輕地依偎在我的懷裡,她身上的嬌蘭聖莎拉香水味是那樣的熟悉,如果這個世界沒有立場,沒有對與錯,那該多好?

    我一心想要說服李梅放棄自殘,跟我出去,我正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打算,懷裡的李梅說話了:「喂,如果我真的要你陪著我走,這個時候,你有放不下的人嗎?」

    李梅是個聰明的女人,我知道如果再騙她只會弄巧成拙,並且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再騙她,我說對不起,我有放不下的人,但是不是你,我爸媽年紀大了,王軍的女兒丟丟還小,無依無靠,還有周雨萱,她也是孤苦伶仃的,遭遇也很不幸,這些人,我放心不下。

    李梅輕「嗯」了一聲:「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浩浩,他還小,爸爸死了,媽媽也死了,爺爺也沒法照顧他了,唯一的親人就是大舅,可他那個大舅,是個六親不認的傢伙,把浩浩托付給他,我不知道是福是禍。」

    程浩霖是李梅和程飛的孩子,去年我見他的時候好像剛上小學五年級,我說你不死不就得了,孩子雖然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不一定能見到媽媽,但最少他還有個念想,他張叔叔只要沒被他媽給弄死,也可以照看著他,雖然從我這裡不一定學到什麼好樣,但終歸沒人敢欺負他。

    李梅用了一些力氣,加緊了擁抱,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今後怕是還真要你多費費心了,徐睿的死,是我一時衝動,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也不要恨徐睿,人都會死的,就像你說的,人都死了,世界都不存在了,大家做過些什麼,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我越來越覺得李梅說話的味道有些不對,慌忙低頭看她,只見李梅嘴裡似乎在嚼著什麼,我暗叫不好,急忙扳開她的嘴,想要摳出點什麼,但她的口腔裡已經見不到什麼了。

    我正要呼叫,李梅突然呼吸急促,喘著氣阻止我說:「聽……我說,我知道丟丟對你很重要,我……我沒有……」話還沒說完,只見李梅的身子開始抽搐,我手足無措,顧不得老沈還手握著起爆器,抱起李梅就往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道:「劉處,快,救護車!」

    可李梅吃的那藥見效實在太快,我剛到門口,李梅本來抽搐扭曲的身子就已經僵直了,我一邊跑,一邊看著塔拉著的李梅,只見她面色潮紅,已然沒有了呼吸。

    我抬起頭,看到眼前也出現了怪異的一幕,本來還向我擁過來的人突然慌亂後退,我突然明白發生了什麼,可我又不想就這麼放下李梅,我的猶豫也就是那麼不到一秒的時間,槍聲響了,後面有個人應聲倒地,他倒下的時候,直把門撞得「咚咚」作響。

    倒下的人是老沈,我無需回頭看也知道,剛才一定是他鬼魅般的舉著起爆器出現在門口,我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這個動作,是典型地尋死的節奏。

    我頹然癱坐在地上,各種人蜂擁而上,好像過節一樣繁忙,各種制服,各種聲音交織,我的腦袋可是一片空白,我望著遠處幾對燕子撲騰著飛起,不知道該想些什麼,也不想再想些什麼。

    李梅終結在我懷裡,她三十二歲的年華,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具冰冷僵硬的軀殼,她的胸依然鼓鼓地讓人心生遐想,但從此已不再可能起伏翻鬥。

    李梅服用的是氰化鉀,那是一種劇毒的化學制劑,我以前在特勤隊時學習過這類東西,據說間諜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常用它來做自我了結,但直到我轉業,在我所有的出勤記錄裡,都沒有碰到過這種東西,我以為,我這一輩子也用不上當初學過的知識,沒想到今天,我活生生的看到了,卻無能為力。

    李梅走了,她帶給了我一些顛覆性的真相,也帶走了許多秘密,劉默、徐睿、李梅,這三個亡去的女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判她們,或許,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妄加評判,尤其是徐睿和李梅,我更不能簡單的用對與錯來給她們刻墓誌銘。

    不過,有一件事卻遲早要揭開真相,那就是李梅此番來劉默家的目的,儲存卡裡有幾張照片,照的不是人,也不是景,而是一份信。

    拍照的人把這封信拍得異常仔細,每一字都很清晰,雖然記錄這封信用了14張照片,但我還是很快就能把它串起來,這封信我讀了很多遍,以至於現在我都能夠複述得一字不差:

    老公:

    你還好嗎?我很不好。

    最近我老是做夢,夢到我們去過的很多地方,夢到我們結婚時候的場景,還夢到很多人。

    我時常從夢裡驚醒,以前我做噩夢的時候,一醒來就能抓住你的手,可是現在,房間裡空蕩蕩的,我見不到你,也感覺不到你。

    我總以為,我們離婚只是想要氣一氣對方,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也相信,你是愛我的,只不過有些誤會,你是那麼的驕傲,那麼倔強,我以為離婚就是給你空間,給你一直吵著要的自由空間。

    我也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我最初知道的時候,無異於晴天霹靂,我想到過死,我覺得只有死了,你才會後悔,才會心疼我,可我又捨不得,我死了,就見不到你,也抱不上你了。

    我說過,如果要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頭,我以前好像看到過這麼一個故事,那時候我覺得很感動,甘願死在愛人的前頭,那該是需要多愛對方,可自從和你結婚過後,我就無時不刻地害怕,你愛管閒事,總是遇到一些稀奇古怪,讓人心驚膽戰的事,我怕你出意外,怕你一出差,就回不來了,如果那樣,我怎麼辦?

    我這才發現,想死在你的前頭,那不是因為我有多愛你,而是因為我有足夠的自私,我太依賴你,太習慣有你,如果沒有了你,我就連呼吸都可能不會了,所以,我要死在你的前頭。

    可是,我們都還沒死,就離婚了,你沒死,我卻照樣失去了你,我照樣再不能依賴你,雖然呼吸時會心痛,但其實沒有我之前想像的那樣,我以為我會連呼吸都不會了。

    那天我無意中翻到你舊衣服口袋裡的一封信,是個女孩些給你的,雖然我知道那是你們很多年前的事,那個時候你還並不認識我,但我還是很難過。

    不過那也僅僅是難過,直到我開始在你的羊毛衫上找到女人的頭髮,在你的包裡發現別人給你買的內褲,給你皮帶,給你買的暖寶,我才真正的感到絕望,那個女人,我後來發現,就是徐睿。

    徐睿,是你的秘書,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就和你鬧過,雖然我沒有說明,但我就是不爽徐睿做你的秘書,我一想到她是從城建和你一起辭職出來的,我就覺得她動機可疑。

    但你知道的,吵架,我從來都吵不過你,每次吵架,就是冷戰,我太受不了冷戰的氛圍,我寧願你打我,我也不願看到你不搭理我。

    徐睿表面上一直對我很客氣,她叫我默默姐,每次出差還給我帶零食,帶化妝品,慢慢的,我習慣了,我想,與其大吵大鬧地可能失去你,還不如維持現狀,最少那樣我不會太難堪,我不會失去你。

    我也有繃不住的時候,那一次公司行賄被調查,你把公司的內賬本拿回家藏著,我真的差點就把賬本交出去了,我想,如果公司倒了,你身無分文,窮困潦倒,徐睿是不是就不會糾纏你,我知道你抵擋不住誘惑,但如果沒有了誘惑,你是不是就會只是我劉默一個人的男人?

    但我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這麼做,我不忍心毀了你的心血,也怕給你惹來麻煩,也許,我還有一點貪念,我窮怕了,我無數次幻想著這種衣食無憂,愜意輕鬆的生活,現在這樣的生活有了,我很害怕失去它。

    李梅,只不過是你逢場作戲的一個女人而已,可真正讓我感到危機的是她懷上了你的孩子,我知道你很喜歡孩子,你知不知道,我大多數的噩夢,都來自於夢到別的女人給你生了孩子,你和她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而我卻像個沒人要的棄草一樣,因為我不懷孩子的事情,我都急到想過讓你和別人生一個的地步,只要你不和她產生感情,我都能接受,替你撫養孩子,視同己出。

    但李梅流產了,她被徐睿踢得遍體鱗傷,我想,徐睿可能也有我一樣的擔心,當我看到李梅下身被踢出血的時候,我緊張得要死,但卻像得到了一件夢寐以求的禮物一樣,非常滿足。

    可我依舊有那種危機感,李梅可以流產,但她照樣還可以懷上你的孩子,而我卻無能為力。

    可我萬萬沒想到,離婚,是你早就預謀好的,原因也正是我……日夜擔驚受怕的,我不能懷孕。

    徐睿告訴我這一切的時候,我突然不恨她了,我覺得她和我一樣的可憐,她跟了你時間不短,也從來沒聽說過懷孕,我都想好了復婚後我們該怎樣生活,可,天翻地覆了,我們再也不可能成為一家人了,我最親密的人,離我越來越遠了。

    老公,我還是習慣這麼叫你,我死後,你會不會後悔,會不會為我流一滴眼淚,如果有,我就瞑目了。

    照片到這裡為止,後面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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