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迷霧重重之退伍特種兵的噩夢

正文 第208章 偷雞不成 文 / 雪峰少爺

    雖然在描述這個事件的時候,我費了不少筆墨,但其實時間非常短,短到前面的人流還沒有完全散開,我一面鳴笛,一面穿梭,飛速地離開了友好路。

    確定過了危險期後,我才放慢車速,開始關注起周、趙兩人的情況。周雨萱「嗚嗚」的在哭,身上全是血,我先是一驚,心想,難道她受傷了?

    夜幕的掩護下,我把車停靠在一條黑漆漆的巷子裡,打開駕駛室的頭燈,我驚詫的看到,趙子龍已經昏死過去,血汩汩地從他的腹間流了出來,只有周雨萱像傻了一樣捂著他的肚子,梨花帶雨地低吟:「子龍哥,你別死,子龍哥,你別死……」

    看來,周雨萱身上的血都是趙子龍的,只是為何,趙子龍傷的並不是設計好的屁股,而是下腹,似乎還傷得不清。

    江陵的路我很不熟悉,好在趙子龍的車上有車載定位系統,我快速地甩轉車頭,一腳油門,尋路最近的醫院而去。

    在路上,我給殭屍鄭打了個電話,簡要的把情況和他說了一遍,鬧市裡明目張膽的槍戰,看來今晚,他們又有得忙了。

    我把趙子龍抱上了平車,和周雨萱追著平車一路小跑,看著趙子龍被推進了急救室,我才和周雨萱有了第一次對視,我們彼此身上手上都沾滿了趙子龍的血,周雨萱臉上寫滿了恐懼、憤怒、悲傷和無助。

    我也搞不清楚當時出了什麼狀況,詢問周雨萱,她「嗤嗤」地吸著鼻子說,當時她坐在車裡等趙子龍買餅,正百無聊奈地看著手提袋裡的藥品說明書,突然就覺得車屁股被猛烈地搥了一下,她正準備起身開門看後面情況,結果從後視鏡裡看到幾個齜牙咧嘴的傢伙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她因為害怕,就鎖住車門沒下車,而那群人也開始瘋狂的敲砸著車門,這時趙子龍聞訊跑了下來,正和混混們推搡著呢,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她在車裡看到周圍的人驚恐地四散逃竄,緊接著又是幾聲類似的響聲,等她回過神來,混混們早已不知所蹤,只見趙子龍捂著肚子蜷曲在地上。

    我低頭想了想,這或許是個意外,突發的槍戰攪渾了趙子龍精心設計好的戲,他請的那群演員一個緊張害怕,在混亂中顧不得準頭,無暇瞄準趙子龍的屁股,慌亂一捅,結果卻是捅到了趙子龍的下腹。

    如果是這樣,那就應驗了人算不如天算這句俗語,機關算盡的趙子龍,怎麼會想到一出胸有成竹的戲,竟然出了這麼老大個岔子。

    不管我的猜測準不準確,但趙子龍的陰謀我是親耳聽到的,今天事態的發展也幾乎就是他預先設計的那個版本,唯一不同的是麵館殺出的三個神秘人物,我知道警察很快就會找上我,我的時間不多,既然無法現場點破趙子龍的詭計,這個時候,我必須要把話說明白了,否則周雨萱還會受到趙子龍的算計。

    我把嚇得瑟瑟發抖的周雨萱拉到角落裡,望著她躲閃的眼睛說:「丫頭,我要告訴你,這是趙子龍設計好的苦肉計,他想騙你的財產和股份,還有……」

    周雨萱沒等我說完,臉唰的一下就拉下來了,剛才臉上寫著的悲傷和恐懼,很快被一種複雜的表情所取代,她甩開我的手大聲說:「你別胡說!」

    對於周雨萱的抗拒,我多少能夠理解,女人一旦被騙,往往就會死心塌地,不可理喻,何況她剛逢大難,驚嚇之餘,很難做到心明如鏡。

    但我的任務就是要讓她清醒,當初就是因為我固執的愛著自己的所謂人格,明知道周洋下作,也不願意點明,結果才導致劉默鬱鬱而終,今天,就讓我做一回惡人,無論如何,我必須讓周雨萱認清趙子龍的本來面目。

    「丫頭,你聽我說,我親耳聽到他僱人在友好路截你,然後他會受些小傷來感動你,時間、地點、過程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那裡?」

    在我說這些的時候,周雨萱把她那雙鮮血淋漓的手高高舉起,頭搖得像個游商手裡的撥浪鼓,一個勁地跟我比語速,比分貝:「不聽!不聽!不聽!你不能這麼說他!」

    這時,趙子龍已經從急救室被匆匆推了出來,我和周雨萱連忙跟了過去,周雨萱有些失去理智地死拽著平車不讓走,不厭其煩地說:「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把他送那裡去?」

    醫生沒時間和她囉嗦,一個護士掰開周雨萱的手說:「請配合一下,腹腔大面積出血,急需手術,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了。」

    我和周雨萱手腳無措地站在大廳裡,眼睜睜看著一群人擁著平車上了電梯,我望著瑟瑟發抖的周雨萱,很想擁她入懷,可是我手臂張了張,又無力的垂了下來。

    正在這時,我聽到後面一片吵雜,隱約看到一堆人湧了進來。

    警察已經到了,我估計按程序自己會一時無法脫身,一想到與趙子龍一起密謀的還有他父親,我的心就無法安定,但我又不知道要怎樣才有說服力,眼看時間不多,我腦子一熱,只得做祥林嫂喋喋不休地說:「丫頭,趙子龍和他爸爸密謀要騙你的股份,不管怎樣,你一定不能上當,信我一次……」

    這話在周雨萱聽來,無異於落井下石,或許是我當初在她心裡過於高尚,突然地落差讓她瞬間崩潰,她嘶聲力竭披頭散髮,揮舞著鮮血淋漓的雙手衝我吼道:「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說你的好話,就算明知道我喜歡你,他也只是一個人忍受著,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他流了那麼多血,他還活不活得了都不一定,難道這也只是他假裝要的一點小傷嗎?你……」

    周雨萱被自己激動地口水噎了一下,緩了口氣,指著我的胸口,繼續抨擊我說:「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她在宣判我罪行的時候,面目猙獰,表情扭曲,手指戳在我胸口像鋼筋扎過一樣生疼,我沒想到這個瘦弱溫馴的女孩,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能量,直把我生生逼退了三步,要不是牆地支撐,我恐怕會踉蹌倒地。

    我突然想起了去年8月9號在諾亞咖啡被劉默扇的那一巴掌,那種錐心的屈辱和委屈,我勉強站穩,看到已經湧到我們身邊的人群裡,賴皮強和田老四幽幽地看著我。

    周雨萱的吼叫在大廳裡上下迴響,一個護士看不下去了,走過來狠狠訓斥著我們:「搞什麼搞?知不知道這是醫院?知不知道醫院病人需要安靜,你們以為是菜市場嗎?」

    護士的語言犀利,讓我無力反駁,人群後的賴皮強走了過去,裝孫子道歉,為首的警官卻是走到我和周雨萱跟前說:「麻煩兩位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周雨萱有理由留下來,畢竟她在法律上是趙子龍的妻子,而我卻只能心有不甘的隨警察離開了醫院。

    臨走的時候,我繳了槍械,也許警察在來的時候已經摸清了我的底細,所以就算我把手槍掏出來,他們也沒有大驚小怪,由於不放心周雨萱,我只得讓賴皮強幫忙,看住點她,我想,如果趙子龍有個三長兩短,他同樣陰狠的老爸會不會真的要了周雨萱的命,最頭疼的是,麵館殺出的那三個傢伙,他們的目標視乎直指周雨萱,雖然高個在我的眼前倒下了,但逃生的鬍子和瘦臉,會不會難善罷甘休,再襲擊周雨萱一次?

    目前這個事件主要還是在公安的範疇裡,剛才同來醫院時賴皮強和田昱也只不過是遠遠地跟在後面,除了替我向護士道歉,他們沒有公開插手案子,他倆跟過來或許是因為我,或許是職業的敏感,過來收集材料的,又或者兩者皆有,反正不管怎麼說,最開始問詢我的,不可能是他們國安,而是江陵警方。

    對於這件事,我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我把我所知道的,所遇到的都全盤托出,一個做記錄的警官顯然有些不相信,他在聽我說友好路槍戰的時候眉頭都立起來了,當他聽到我如何躲槍,如何隱蔽,如何周旋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把筆粗暴的向筆記本上一丟,拍著桌子說:「喂喂喂,這是在做筆錄,不是編故事,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如實回答問題!」

    我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苦笑著說:「不信?那你問我做什麼?」

    筆錄警官被我嗆了一下,意欲發作,卻被主審制止,只聽主審和氣地說道:「不瞞你說,就在我們回局裡的時候,我們的同志在醫院已經對周小姐做了初步筆錄,可是她並不認為槍案是因她而起的,她雖然家境不錯,但社會關係很簡單,如果說綁架勒索錢財還說得過去,你說那三人是奔著她的命去的,動機是什麼?你的推斷是不是有些主觀?」

    這裡的動機其實也正是當時困擾我的問題,從我無意中聽到瘦臉漢子的話來看,似乎是因為馬路上趙子龍的戲打亂了他們的部署,他們「做掉」周雨萱好像是迫不得已的選擇,是所謂的「2號方案」,難道,趙子龍設計的那場鬧劇,刺激到了他們某根敏感的神經?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