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迷霧重重之退伍特種兵的噩夢

正文 第205章 暗夜私語 文 / 雪峰少爺

    我其實一直不招頭頭們的喜歡,在部隊是如此,在城建是如此,現在依然如此,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我這段時間看似上刀山下火海的,但捅的簍子和丟的人還真不少。

    賴皮強和田老四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樓道裡殭屍鄭帶來的一群人都成了高強的兵,人事命令已宣佈,這群人立馬揭竿而起,旗幟鮮明,立場堅定,各種制服著裝的人都恨不得趴到賴皮身上,親上一口。

    國安的人對我和高強的態度有著本質的區別,賴皮強隨時暴露的大門牙是他最好的敲門磚,親和力之強非一般人可比,而我,出事前太痞,出事後又太嚴肅,整天繃著臉好似剛在韓國拉過皮,再加上高強初來咋到,誰都摸不清他的底細,忌憚之情溢於言表,我卻是搞砸了好幾件事,那些曾經在國安面前露的兩小手,如今也成了他們痛陳我的張狂無知的證據,他們說我居功自傲,自以為是,b都不用裝,那什麼張特就是活生生一個b,獨裁專斷、法西斯!

    對,過後很多場合,我都聽到他們用這些詞彙來描述我,還是殭屍鄭總結得好,等曲終人散,賓館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尊敬的鄭處長時,他黑臉綻放,鼻翼煽動,太陽穴脹脹鼓鼓,像個內力深厚的黃老邪,吐納著煙圈對我說:「你呀,輸就輸在不懂人情世故,除非你背後有人撐著,不然,就算裝,你也要裝著低調。」

    說真的,我一點挫敗感都沒有,這又不是個好差事,我也不在編製體制當中,就算上任了,也不過是個臨時工,我當時想,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既然沒想過要,那又何談輸?我現在關心的,只有周雨萱,王軍?嘿嘿,這個人我張佳琪不認識。

    這不是賭氣的話,自從王軍出事後,或許是我太上心,恨不得把地球都翻過來,只求及早拯救他,可是事態完全沒有按照我的預期發展,反而是王軍越陷越深,做出的事也是一件比一件離譜,在我心裡,那個熟悉的狼牙早就死了,除非現在見到他的肉身,或許會勾起我往昔的回憶,否則,光聽這個名字,我真的已經不認識了。

    殭屍鄭臨走的時候對我說:「雖然上面沒通過,但也沒明確說不讓你碰,所以,有機會我們還是會找你幫忙,你有想法也歡迎隨時交流,做個特別行動組的顧問,這不算違規。」

    我剛想奮起反駁,心想我憑什麼要任由你們安排?需要我的時候就苦口婆心,不需要我的時候卻比掃大便還利索,不過我很快克制住了嘴邊惡毒的話,心裡暗自錘鼓,張佳琪啊張佳琪,還說你不在乎,你這滿腹的憤懣又緣由何生?

    我說好,但有差遣,隨時勾搭。

    現在,偌大的江陵就只有我一個外人,賴皮強和田昱新官上任後,忙得不亦樂乎,我想找個喝酒的人都沒有,像一個失落的孤魂野鬼,心裡爬滿了蛆蟲,慌慌的沒有著落。

    趙子龍說周雨萱的治療已經進入程序,在沒出國之前,那邊先是發來治療方案,暫且由本市醫院代為處理,等手續齊全,他就帶著周雨萱遠赴美利堅,專心治療。

    這邊案子碰不得,組織上的決定,那邊女人也靠近不得,這是兩個男人的私下協議,我百無聊奈,走在大街上,感覺來往男女都好似死了爹娘,又像是欠我老大個錢包,恨不得竄上去每人都賞上一個耳刮子。

    這時的王軍正在橋洞下等待通遼的消息,江陵初春的斜陽,躍過河面慵懶地灑在岸邊,王軍窩在陰暗的橋洞裡,用一塊破抹布小心地擦著手裡的槍;而在江陵市轄的一個叫烏龜坳的山村裡,周洋在膽戰心驚的數著日子,空虛的胃和餓極的腸正委屈地抱著一團,空鳴作響;此時的王冬梅在她那間雜貨鋪裡,蹬腿揮臂的掙扎,她的脖子上,正勒著一根拇指粗的尼龍繩;遠在西北的彭亮和蔣偉,此時正向著軍旗敬禮,胸前掛著金燦燦的獎牌;會議室裡,高強、田昱和李驍們正在一本正經的開著會,高強每說一句,下面就有人伏筆疾書,「重點放在河道、鐵路線、市區爛尾樓、橋洞、防空洞……」;下午5點半的趙律師,正小心翼翼地把電話卡從他的索尼愛立信x1里扣出來,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獰笑;這時的周雨萱,剛吃完一大把的藥,頭髮蓬亂地躺在床上,哼哧哼哧地揉著大腿;安水的劉蕊,赤身裸ti的單腳站在落地窗邊,一條腿被一個肥胖的男人扛在肩頭,她右手扶著窗沿,左手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在男人的辛勤勞作中仰天長嘯,旁邊凌亂的沙發上,我送給她的那條藍色的絲巾黯然耷拉。

    或許,只有萬能的神才能看到這所有的這一切,如果時間可以定格,那些或笑或哭,或沮喪或激昂的表情,會拼湊成一幅意味深長的畫卷,這部畫卷的名字就叫著生活。

    是的,生活就是這樣,在你哭的時候,會有千千萬萬人在笑,當你笑的時候,又會有很多人正或明或暗地走向死亡,或許其中就包括正在暢笑的自己。

    其實,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女人端著紅酒躺在搖椅上,桌子上擺著兩張照片,一張完整,照片裡黑臉漢子軍容嚴整,眉宇間爆裂著殺氣,他是王軍,另一張從中撕裂,半邊臉半張唇,依稀可見玩世不恭的放蕩,這個人叫張佳琪!

    陽光投落,斑駁蕩漾,女人悠然地飲盡紅酒,掏出手機,朱唇煽動,冷冷地說:「做乾淨點,別留下尾巴,成敗都在這一錘子買賣,如果輸了,我們就都活不成了。」

    我覺得自己已經成了暴走一族,在江陵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我走了一個下午,直到餓得肚子咚咚敲鼓,我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狼吞虎嚥地幹完四大腕飯,好似餓死鬼投胎,直把胃撐得像個憋了三天的膀胱,店裡的小姑娘上到第三碗飯的時候,兩眼柔情,滿面悲憫,恨不得到內堂搶兩塊紅燒肉塞我嘴裡,第四碗快見底時,我乾脆把米倒到油瀝瀝地麻婆豆腐裡,翹起筷子前後一搗,三口光盤,放下筷子,我摸著肚子咂著嘴說:「老闆,買單!」

    還沒走到櫃檯,剛吃下的米飯菜餚就向火山噴發一樣往上湧,我幾步衝進裡面臊水桶旁,哇地一聲吐得萬馬奔騰,嚼爛的豆腐雞蛋黃瓜從兩個鼻孔洶湧而出,小姑娘伸過油乎乎的手,遞給我幾張粗糙的紙巾,像我老娘一樣溫柔地拍著我的背,用軟耙耙地重慶話說:「瓜娃子哦,吃楞個急做啥子嘛,又沒得人和你搶,多遭罪嘛。」

    我羞愧地從小店裡出來,鼻孔火辣辣地,感覺只要在上面架口鍋,頃刻間就能燉熟兩斤排骨,鼻粘膜上粘著各種佐料,什麼味都有,我沒有回賓館,依舊是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華燈閃爍,正當我要跨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小車嘎地停在我的腳後跟上,面無人色的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張口就念三字經,並建議我尋死找個不連累別人的法,跳樓投河撞牆都是上佳之選,我任憑他在背後叫罵,一言不發,乖得像個孫子。

    我抬頭,「溫泉花園」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映入眼簾,不知是潛意識在作祟,還是神靈指引,我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趙子龍家別墅小區的外面,也正是這次看似漫不經心的遊蕩,讓我趕巧揭開了趙子龍神秘的面紗,看見了他醜惡的嘴臉。

    自從上次我在這小區裡面捅了馬蜂窩後,殭屍鄭就迫於壓力再不敢遣兵偵察,只能在外圍打情報戰,希望能找到點趙子龍的尾巴,好有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對趙子龍上些手段,我在外面猶豫良久,一想到裡面的某處躺著等待死亡的周雨萱,我抑制不住胸頭的煩惡,不行,我得再看看她,哪怕就站在她家窗口看看那盞燈火。

    今天值班的保安比部隊的崗哨還敬業,一雙懷疑的眼睛來回在我身上打轉,按照和趙子龍的君子約定,我現在已經無權探視周雨萱,我望了望別墅群外的紅牆想,我得想個其他法子進去。

    圍牆對於訓練有素的人來說,那只不過是個擺設,我現在身上髒兮兮的,正好適合作奸犯科,我圍著小區轉了一圈,在一個目測裡面燈光稍暗的地方停了下來,一邊活動筋骨,一邊環顧四周,眼見左右無人,我迅速地脫下外套纏在手上,一蹬一攀,翻身進了小區。

    我先是靠牆走了一段,加上上次的記憶,大致在心裡作了一張草圖,選定好進退路線後,我穿上被鐵絲網勾爛的衣服走了出去。

    我其實不太在乎留下痕跡,只要這次不驚動趙子龍和周雨萱,就算成功,即便幾天後被抓,我都不在乎。

    可正當我轉到12號樓的時候,我聽到角落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急,這幾天讓他們老實呆著……我會少你一分錢?」

    體面地趙子龍為什麼會偷偷摸摸的躲在這裡打電話?我心裡不自覺一驚,莫不成,他心裡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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