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迷霧重重之退伍特種兵的噩夢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野女人 文 / 雪峰少爺

    樊勇是當年我們特勤隊的隊員,在我還沒有和王軍搭檔的時候,他是我最默契的戰友,我們一起出過10多次特勤,其他大大小小的維穩、救災等任務更是數不清,不過在我的印象裡,我們一起出特勤時我和他都沒有做最後的終結者,1999年,樊勇在維穩時意外受傷,落下了終身殘疾,當年組織上本意欲安排他病退,可如我一般倔強和驕傲的他最終毅然選擇了轉業,或許是因為自尊心太強,轉業後就杳無音訊,和我及部隊的戰友失去了聯繫。

    或許正是因為我們這類人性格裡倔強的特質,成就了我們不一樣的軍旅生涯,也正是因為這種致命的傷,讓我們無法融入退伍後的大社會,剛才我看到一瘸一拐形似樊勇的漢子時,竟然有一股同是英雄落寞的憂傷。

    其實,如果非要嚴格去劃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樊勇對我的感情絕對不亞於王軍對我,因為我曾救過他的命。

    當年軍區大比武集訓隊,我們在練習攀登的時候,樊勇出了意外,是我在關鍵的時候伸出了手,否則他可能早就癱了。

    最驚險的一次是在1999年的那場洪水,西北常年難見一場雨,但一旦雨來就很可能洪水氾濫,那年一天深夜,我們被緊急號吹醒,迅速奔去一個旅遊景點救援被洪水圍困的遊客,在解救過程中,我突然聽到頭頂有土石崩裂的聲音,我暗叫一聲不好,當時樊勇就在我身旁,我來不及思考奮力推開樊勇後自己縱身跳進了奔騰的洪水中,後來同去救援的戰友說,就在我們站立的地方,滾下來幾塊臉盆那麼大的岩石,要不是我反應快,恐怕我和樊勇都要去見馬克思。

    所以樊勇一直把我當做是救命恩人,他受傷離隊的時候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面,他摟著我哭得像個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貓兒,貓兒」的叫個沒完,上車的時候還是幾個戰士硬拖著離開的。他轉業的時候我剛好在執行任務,因此也沒趕上送他。

    不過可能是我看走了眼,那個人並不是樊勇,現在我發現自己年紀不大,心卻已老得遲暮,一個場景一個背影都能勾起我滄桑的回憶和良久的憂傷。

    李驍和我聯繫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陌生的環境讓我幾乎徹夜未眠,少有一段感覺睡著的時間也是噩夢不斷,致使李驍給我電話的時候我都產生了錯覺,總覺得好像是躺在卉寧的家裡接到了徐傑的電話,夜裡夢境中戰慄的恐懼依然在胸口徘徊,李驍說了好幾句我都沒有反應,好半天才算回過神來,我這是在305廠的公寓裡,和繞城的公安局副局長通著秘密的電話。

    李驍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於卓失蹤這麼久了,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的消息,李驍沉默了一會兒說,有一條線指向於卓案子,正在查。

    我知道他不會和我說得太細,我說:「我就問你一句話,於卓的生死有沒有定性。」

    李驍說:「最少我們沒有發現於卓已經遇害的證據。」

    官方的回答總是這樣模稜兩可,我苦笑著說:「那你告訴我,你讓我呆在305廠有什麼目的?」

    李驍聽罷我的問題哈哈一笑:「我什麼時候讓你去305廠上班了?我送你去的還是我叫他們來請你的?」

    這隻老狐狸,我暗罵了一句,說:「行,算我沒問,你可以耍我,但你別忘了答應保護周雨萱的,如果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我發誓會宰了你個爛人。」

    305廠的工作我應付得還算綽綽有餘,閒暇的時間,除了看周雨萱的短信,就是和劉亞娟聊著家常,我極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劉默和徐睿,儘管有時候我的努力於事無補,但即便是閃過她們曾經的過往,我也硬生生的用毅力去打斷思緒,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有近十天,直到那天中午我去食堂吃飯,我遇到了他。

    在食堂打飯的時候不時有女人跑到我前面插隊,客氣的還能回頭衝我抱歉的一笑,不客氣的竟然直接讓我靠後站,有個30左右的女人風風火火的跑來看著長長的隊伍在挑選時機,或許因為我是個新面孔,當她眼神從我臉上掃過時,本來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二話沒說走到我跟前就插了進來。

    我歷來很討厭插隊、隨手丟垃圾、公共場合大聲喧嘩之類的舉動,可惜面對一個女人,我還是強忍住了不爽,這時只聽背後有個聲音響起:「大家讓讓,樊科長先來。」

    我側頭一看,只見樊勇顛簸著腳走向窗口,我一時激動,脫口喊道:「肥魚!真的是你?」

    和樊勇在這種場合重逢太過於意外,以至於我們彼此都激動得熱淚盈眶,不過兩個大男人在眾目睽睽下流眼淚很是丟人,樊勇拉著我的手從食堂走了出來說:「走,喝點去。」

    在廠子對面的小四川裡,我們邊喝邊聊了起來。樊勇說他轉業後就一直在305廠上班,現在干到了一個小科長的角色,樊勇一臉疑惑的問我:「老貓,你怎麼穿著我們長的工作服?」

    我說一言難盡,轉業後受不了官場上的鳥氣,自己又沒有什麼技能,只能胡亂混口飯吃。

    樊勇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一口悶完了三兩酒說:「我還以為就我混得最差,沒想到……」

    或許是因為酒喝到了位,我聽他這麼一說竟然很妖嬈的咯咯笑了起來,我說:「肥魚,你還不知道吧,狼牙,就是那個拚命三郎,轉業後在擺地攤,你說我們是不是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很長的時間裡,我和樊勇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只是一杯一杯的幹著酒,當最後一瓶老窖見底後,樊勇搖晃著站起來還想再要一瓶,我趁著自己還清醒趕忙摁住他的手說:「差不多了,改天咱們再喝,我下午還要開車呢。」

    樊勇掙脫掉我的手說:「今天我就給你換個工作,幹這個太委屈你老貓了。」

    回到宿舍睡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5點,我一驚,心想還沒上幾天班呢,就開始曠工了,趕忙胡亂洗了一把臉批著工作服就往車庫跑,在樓梯口我一頭撞見了小徐。

    小徐見我風風火火的,開玩笑說:「張哥,跑什麼呢?尿急了?」

    我說下午還有幾單貨沒接呢,再不去人家都下班了。

    小徐驚訝的望著我說:「張哥,你酒還沒醒吧,你不是換到軍工辦去了嗎?」

    我這才想起來中午樊勇說要給我換工作的,沒想到這麼快,更重要的是,我這個工作可能還不能隨便換,因為我是來演戲的,這幕戲還沒演完呢,怎麼能隨意的換的劇組?

    我讓小徐帶我找到了樊勇的辦公室,可惜樊勇不在,裡面忙碌的小年輕倒是很客氣,說:「您就是張大哥吧,科長說了,你先休息兩天,下週一來報到上班就行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突然想起小徐剛才似乎是說把我換到了軍工辦,難不成305廠還是個軍工廠?我趕忙開口問小徐,小徐這才給我介紹起這個廠子來。

    305廠幾十年前就是一個老軍工廠,後來經濟的開放和企業的轉型,305廠才從軍工上解放出來,開始做一些經濟效益好的活,不過從來沒有完全脫離軍工業,而是一直在承接著一些部隊裝備的研發和製造,小徐一臉羨慕的說:「張哥,你真是走運了,我來廠子也有幾年了,還從來沒見到過直接招進軍工辦的呢,他們那連工人都是空降下來的,你今後算是公家的人了。」

    我覺得這個事還得和李驍溝通溝通,我留在饒城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揪出魏恆,找出侮辱劉默,殘害徐睿的兇手,如果我的這個意外壞了肖廳和李驍他們偵破的大局,那就太不值的了。

    沒想到李驍竟然依舊和我打個哈哈,說是換不換隨便我,只是別離開饒城就行了,難道真是我想多了,進305廠根本就沒在他們的計劃裡?

    波瀾不驚的在軍工辦上了差不多10天的班,其實我的工作也就和個文員差不多,做做報表,敲敲字,想不到的是這麼一個廠子政治思想工作也抓得很近,形式主義一如既往的嚴重,在我收集各部門年終工作匯總的時候,我宛如又回到了當年書面總結工作時把自己表揚得臉紅心跳的日子了,屁大的一點事,都能寫得驚天地泣鬼神,工作分內的事稍加修改就成了捨小家顧大家的感人事跡,我正敲得反胃呢,電話響了。

    看區號竟然是盧南的電話,我沒加考慮就接聽了,剛把手機放到耳朵邊就被裡面爆炸式的聲音震得耳屎都掉了一地:「臭不要臉的東西,我女子才走幾天,你就和野女人勾搭上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你對得起我女子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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