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迷霧重重之退伍特種兵的噩夢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逆子回鄉 文 / 雪峰少爺

    據老爺子講,我出事後沒少有警察往家裡跑,語言總是含糊其辭,弄得老頭老太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反正咱家幾十年沒有招過警察,這事肯定就小不了,加上我一直沒有和家裡聯繫,老太太就以為我已經仙去了,整日裡在家燒香拜佛、哭哭啼啼的,我那在省城人民醫院當主任的老哥也火急火燎的趕回來伺候過一陣子老太太,我就奇怪,難道於卓沒有幫我給家裡報平安?

    我問老爺子沒人給家裡打過電話提起我還健在什麼的,老爺子說電話是沒有,倒是接到過一個快遞,裡面是一包茶葉和一張紙條,說是我跟人做生意出了點事,不過人很安全,躲過一陣子就會回來,還特別強調看完後把紙條燒掉,警察問起就說是朋友寄來的茶葉,這封信倒是稍許安撫了一下老爺子,但對於老太太的情緒絲毫沒有緩解,反而老太太認為快遞透露的這種地下黨一樣神秘的信息更加明顯的說明他的二伢子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於是楞逼著老大去卉寧探個究竟。

    老爺子說老大後來給家裡打電話說我是和劉默一起跑越南去了,要家裡人安心,躲過風頭就會回來。

    看來於卓還是替我把事情辦了,只是他這種過分小心的辦事方式多少嚇著家裡的老人了,老大明顯是在用謊話安慰老頭老太,他如果真的去了卉寧,劉默被我槍殺的消息連小區保安都知道,他也肯定是能打聽到的。

    老太太旁敲側擊的試圖要知道她那寶貝兒媳婦的情況,我一邊吃著飯一邊和她耍著太極,真真假假就是半句不提劉默的事,以老太太和劉默的感情,連菜碗都端得顫顫巍巍的她肯定承受不了劉默已經去世的打擊,這件事還是先放一放再說。

    吃完飯,老太太就提著個袋子要出門,說是去給我買點愛吃的新鮮肘子來,老爸有些惱怒的斥責她是老糊塗了,說是萬不可張揚,這會把警察給招來,我說我真的沒犯什麼事,可是老爺子還是不太相信,說什麼也不讓老媽出門,我暗自尋思著,還是找個機會把真相告訴他們算了,要不然他們會一直生活在這種緊張和擔心裡。

    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太太早就把床給鋪好了,依然是西邊的那間房,我每次和劉默回來都是睡在這裡,蓋的一直是老太太替我們置辦的一床老棉被,當年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老太太就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這麼一床又厚又重的被子,整天把它當個寶貝似地,還說等我結婚了給我用,時不時的拿出來曬曬,結婚那年在老太太的威逼下勉為其難的和劉默蓋過一陣子,每次都把我壓得做夢都好像還在部隊搞負重訓練,我幾次意欲拿火機把它燒了,然後推脫吸煙不慎,好徹底擺脫這樣式老土又笨重的傢伙,每次都被劉默罵得狗血噴頭,說我就是一個不孝的逆子,我是在糟蹋老媽的一片心意,後來為劉默辦好隨軍來接她回部隊的時候,老太太把被子都給我捆好了,非要我和劉默帶回部隊,我說祖宗啊,你兒子好歹一名國家幹部,你讓我背個破被子上火車算哪門子的事?老太太見我嫌棄她的寶貝被子,當場還跟我紅臉哭過一陣子,劉默一邊安慰老太太一邊使勁的掐我,說是這麼漂亮暖和的被子她一定要帶回去,我罵了一句「就你會充好人,你嘴上一說最後還不是我在抗被子」後提著包就走,當我走到馬路邊等車時,回頭看到劉默吃力地提著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趕,那模樣哪像是一個如花似玉的新媳婦,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斤斤計較的農村娘們,我氣不打一出來,搶過她的被子甩到路邊的小賣店推著她就上了車,為這件事她好長一段時間沒理我,把我氣得故意在軟臥車廂過道裡搭訕一位美女,一袋煙功夫就進展到摸摸捏捏打情罵俏的地步,直到她實在看不下去,捏著我的耳朵把我牽進了軟臥。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以前沒有失去的時候總是不懂得珍惜,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卻時常如一個落魄的乞丐清點著施捨的硬幣一樣細數當初的甜蜜。

    早上被一陣臘肉的清香給弄醒,伸了個懶腰,隱約記得昨晚夢裡一些七零八落的片段,似乎在親吻,又似乎在逃命,我不願意細想,洗臉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把熱水準備好了。吃過早飯,我說想出去轉轉,老爺子皺著眉頭想要阻止,我說真的沒犯什麼事,以前的那點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與我無關,老爺子聽完我的表態,才勉強給我讓出了一條道。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轉,小時候那些視我為神人的同學我現在沒臉去和他們相見,老師們或退休或改行,我更沒有臉面去拜訪他們,我這次出去的目的一來是想為家裡裝個空調,自從老爺子退休後搬回老院子,家裡就一直沒裝空調,南方的城郊,夏天悶熱冬天冰冷,早該裝個空調調和一下房間的溫度,二來我還想去採購點老家的特產,再過幾天,我還要去盧南一趟。

    買空調的時候經過電腦城,突然想起老爺子喜好走象棋聽戲曲,我就順帶買了台電腦。下午我正在家給電信打電話開通網絡,突然從外屋串進一個人來,背著光我一時沒看清楚,緊跟著老太太踮著腳跑了進來一臉的喜慶喊道:「二伢子,老大回來了,快出來。」

    老大雖然有點風塵僕僕,但依舊不失一副領導的風範,穿的衣服比我有品位,我是有幾年沒見他了,難怪剛才我一時沒從體型上看出來,他明顯比以前要發福了不少,我叫了一聲「哥」,我說昨晚聽老爺子講你在正是進軍副院長的關鍵時候,怎麼有時間回來?老大喝了一口老太太遞過來的涼茶喘著氣說,昨天媽打電話說你回來了,天塌下來也是要回來看看的。

    一家人圍坐一起,一直聊到天黑,老太太都差點忘記了做飯,一看時間,她才醒悟,趕忙去廚房張羅去了。

    老大似乎也在一直迴避說我的事情,有時候老爺子把話題扯到了他去卉寧探聽消息的事情上,他都是很巧妙地把話題移開,說他是省人民醫院副院長考察對像中唯一的一個科室主任,其他的要麼是衛生局的要麼就是其他單位的,還談到了他認識的我好些個同學,比如梁劍鋒,那個當年鼻涕流到嘴裡都不知道甩的傢伙現在在省城搞裝潢,據說資產都幾千萬了;梁寶成,初中沒畢業就跟了個師傅去唱道場,整天穿著個頭頂上似乎插滿了撲克牌的道衣給死人超度,高中時鄰居姜阿婆去世時我見他施展過一回才藝,舉著個破葫蘆在棺材旁上串下跳的,現在,他在省城為人看風水,據說千萬資產的老闆他都不願待見,身價上億了也要預約才能見到他的真身;還有鎮東李木匠的女兒李秋花,小時候我還和她一起過家家煮過大便,據說當年南下打工在東莞做小姐,後來嫁了一個60多歲的老頭,這事在我們鎮裡傳得沸沸揚揚,剛開始她老媽為這事都喝過好幾次農藥,李木匠也揚言不認她這個女兒,可後來我大學暑假回家的時候看到她老媽披金戴銀的在鎮子裡得瑟,一臉橫肉滿面桃花,開口閉口就是我心肝女兒如何如何,現在,老大說她改了個騷哄哄的名字,叫李嫣然,是省城有名的交際花,控制了好些個大型的娛樂場子,黑白兩道都要給她幾分面子。

    老大說著說著,我就抱著腿想,雖然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看不起誰,但我的潛意識裡總有一種優越感,學生時代總覺得自己學習成績不錯,工作了又覺得自己的職業閃爍著榮光,殊不知到頭來混得最淒慘的就是我張佳琪,難怪有句古話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在部隊的時候一次偶然和初中同學夏智慧聯繫上了,和他聊了會部隊的工作、工資和待遇,滿以為他會恭維我幾句,沒想到他連連歎氣,說是太可惜了,這麼聰明個人怎麼就去當了兵,又苦又累又沒錢不說,關鍵是沒什麼地位,他說你好歹也算是個軍官,可還不如在村裡當個幹部,你這樣的在我們這飯館服務員都要寒磣你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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