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迷霧重重之退伍特種兵的噩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禍不單行 文 / 雪峰少爺

    一路上我盡量不留下任何痕跡,吃過乾糧後的袋子我會綁上些石頭讓他沉入河底,在確定警察的偵破方向已出了饒城後,我的心情變得輕鬆起來,我開始有時間去思考一些問題,假定背後的老闆是程飛,那麼動機肯定就是如我當初要謀害周洋一樣,李梅成了他殺我的唯一理由,程飛似乎也有這個實力,早就聽李梅說過程飛養了一幫黑道上的古惑仔,在工程方面程飛就是靠恐嚇和威脅起家的,只不過和李梅結婚後,有李氏家族在饒城做支撐,他才收斂了不少,再加上那個程越,我越來越肯定那個隱藏在黑暗裡的對手就是程飛。如果是這樣,我現在返回饒城會不會很愚昧,程越死後,殺我或許成了程飛現如今唯一的人生目標。不過一想起程越,我就有些厭惡我自己,為何我和程飛的恩怨會害死一個不想幹的人,我用右手狠狠的錘了一下腦袋,一遍遍對自己說,別想了,別想了,都過去了。

    可是我不得不惦記徐傑,他是怎麼和程飛攪在一起的?徐傑膽小怕事,根本就沒有黑社會的潛質,他本人又沒有什麼社會背景,程飛這麼精明的人該不會和一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合作,而從我真真切切看到的事實又表明他們不但攪在一起了,而且徐傑還深得程飛的信任。

    我返走饒城其實不單單是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我的心裡還隱藏著心事,有一件事我就算死了都要弄明白,徐睿,那個柔弱的姑娘到底怎麼了,我一直不敢相信她就這麼去了,我還能很清晰的記得我第一次見她的樣子,她總習慣叫我老男人,她總習慣把菜做得很清淡,一如她的性格,不溫不火,但似乎又比誰都倔強執拗,她的穿著永遠都是牛仔褲、文化衫和北京帆布鞋,樸實而又清純,她真的走了嗎?記得接她出院的那天,也是我最後見她的那天,她慘白著臉未曾看我一眼,陌路人一般的決絕,那個時侯說實話我並沒有多心碎,雖然有一點點的不爽但更多的是解脫,如果讓我很矯情的捫心自問,我承認我是愛她的,只是我清楚的知道我給不了她任何的承諾,我就像是個滿手污泥的鄉野莽夫,而她就好像是一件純潔無暇的藝術品,我很想得到卻又不忍玷污,因而即便是在我的回憶錄裡面,我也不願回憶和她在床上的點滴,我覺得那是對她的褻瀆,如果我早點確定她曾和曹劍有過那種交易,或許我會有勇氣去做些什麼,因為她從一個我心中的神又回到了人間。

    想著一些糾纏不清的往事,我都忘記了對路邊環境的記憶和警惕,太陽已經隱入到大山的背後,曠野裡蟲鳥歸巢,一片黑暗到來前的暫時性繁忙景象,頭頂上黑壓壓的飄過一團團烏雲,光線暗淡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剛才還能分清水庫對面樹木灌草,才沒走幾步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輪廓了,可能是我以前一直沒有閒情逸致去觀察黃昏到黑暗降臨之間這段時間天地間微妙的變化,空氣的悶熱讓我不由得煩躁起來,一場大雨似乎懸在半空中等待時機傾盆而下,如果沒有雨,我完全不介意在野外露宿一宿,對於一個曾經的軍人來說這算不得什麼,只是如果大雨襲來我的肩膀能否熬過這一晚?

    大自然永遠都不會在乎你是喜是悲,是逸是苦,還沒等我想好對策,黑暗就籠罩了大地,瓢潑大雨一股腦的砸向我,路已經只能憑感覺試探而行,稍有不慎就可能一腳踏空摔入水庫,好在我剛才準備了一個防水手電,但路邊88塊錢的防水手電能起多少作用我還真沒底。我用朔料袋包裹著手電,憑藉著微弱的燈光前行。

    衣服很快就濕透,貼胸夾背的非常難受,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的體溫在冰火兩重世界搖弋徘徊,一會兒燥熱一會兒又冷得發抖,手電的光線很微弱,微弱得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方向,不想我的噩夢還遠不止這些,我只覺得一腳下去,軟綿綿地沒有支撐點,人瞬間就滾了下去。

    肩膀在經過兩次劇烈的撞擊後我很快就落入了水裡,黑夜裡突然被冰冷的河水籠罩讓我有一種極度無助的恐懼,我的左手無法划動,在疲憊和恐懼的襲擊下,要命的腿又抽筋起來,會水的人都知道,水不怕深也不怕離岸遠,就怕自個抽了筋,我在水裡用右手無謂的撲騰,身子卻控制不住的慢慢下沉,下沉,難道這就是我的歸宿嗎?

    在知道自己快要死去的那幾秒,我並不恐懼,我唯一能感覺的就是孤獨,窒息的孤獨,我甚至幻想著淹沒我的並不是這冰冷的河水,而只是我的眼淚,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張佳琪今天就會慘死在這荒野水庫裡,或許有一天會作為一堆浮腫發臭的腐肉被人發現和關注,或許就這麼無聲的永遠消失在這個混沌的世界裡,除了我年邁的父母,沒人會留下一滴眼淚。

    不,我決不能這麼窩囊的死去!在我腳觸河底的一剎那,我拼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屈腿用力一蹬,整個身子繃直,竭盡全力上浮。

    在我浮出水面的時候,我看到一道銳利的閃電劃過夜空,我驚奇的發現,其實我摔落得並不遠,我用勁划動右手,抓住了岸邊一塊微微凸出的岩石。我努力想通過河岸邊凸起的岩石和草木攀上小路,可鬆軟的土質經過大雨的沖刷根本就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我一次次的滾落水中,我的體力已經不容許我愚昧的做著這無謂的掙扎了,其實那條小路應該在我頭上10來米的地方,且不說這鬆軟而又陡峭的河岸,即便是我拼盡全力上了小路,我又該如何面對這瓢潑的大雨和悠遠的黑暗?

    要麼我就像頭死豬一樣躺著任雨沖刷,要麼就摸索前行準備著第二次的掉落。我扶在岸邊蓄積著體力,水庫的水往往要比河水平緩得多,白日裡我觀察到這裡的水幾乎是靜止不動的,除了風吹的波瀾,沒有任何流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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