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離別 文 / 籐下狐

    幾天的會議一眨眼就要結束了。

    肖景陽沒有感覺到時間的匆匆一樣，還有些懵懂的，參加會議的人已經開始三三兩兩的聚餐話別了，沒有人約他——也難怪，這些天都是和唐芙蓉在一起，哪裡有人想到他這個人的存在呢，都幾乎要忽略了他。不過，不怕，反正有唐芙蓉呢，諾，今天唐芙蓉早早地就給他約好了，十二點半，還是老地方——石門園，不見不散。

    十二點的時候，肖景陽就來到了石門園，以前情侶們的秘密約會處，在白天越發的有了清涼，綠意盈盈，他大大方方地走到石凳子邊上，凳子上在晚上給人蹭過了，光鮮如初，有些滑溜溜的，地上有些瓜子殼兒，這些倒無有大礙，肖景陽在石凳子上鋪開一張報紙，一屁股坐上去，一絲涼颼颼的感覺從屁股上傳過全身，好不愜意！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一分分一秒秒，十二點十分，十二點二十分，十二點二十五分，十二點半……

    唐芙蓉還是沒有出現，肖景陽感覺屁股底下有些發燙，甚至感覺到有些不自在，他站起來，把那張報紙拿起來，心不在焉地掃了兩眼，重新又鋪在上面，周圍的人本來就不多，到了這個時候，更加的少了，偶爾的走過一個人，還是行色匆匆，不過，都會不其然的，望望他，這樣令肖景陽好不舒服，總是要給人看穿看羞似得，不敢正視看他的人，只能在心裡暗暗的罵娘，責怪那個讓自己等的女人！

    肖景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等的正著急的時候，才遠遠的看到唐芙蓉扭著屁股走來，人沒有走到，一陣讓他眩暈的香氣先到了跟前，肖景陽的心給這香氣一下子就弄熨帖了，什麼埋怨，什麼責備，什麼抱怨，都變得酥酥軟軟的了。

    「對不起額，景陽，我出門的時候收拾的慢了，有些晚——你不會怪我吧，」唐芙蓉衝著肖景陽就是一陣輕聲儂語的解釋，那柔柔甜甜的嗓音，讓肖景陽的心都給融化了，還有什麼感覺和理由去責備呢，他很大度的伸出手，挽住唐芙蓉的胳膊，「走吧，你想吃什麼？」

    唐芙蓉砸吧砸吧了下櫻桃小嘴，又把那葡萄樣的眼睛忽閃忽閃地轉動了幾下，「我什麼都不想吃，你說吧，你喜歡吃啥？」

    肖景陽想了老半天，想起前些天在東大街的邊上看到有家大鍋菜，大鍋菜是魏縣的特色菜，香而不膩，熟爛透骨，滿口飄香，……現在帶著唐芙蓉吃下家鄉的菜，也是不錯的主意，想到這裡，他就拉著唐芙蓉朝東大街走，街上兩旁的酒店餐館都坐滿了人，吆三喝四的喧鬧個不停，幾個似曾相識的人衝著肖景陽他們點頭，肖景陽也裝著很熟悉的似得點頭回應，唐芙蓉小聲問，是什麼人，肖景陽只有尷尬的說，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世道，好像誰都和誰很熟悉似得，其實都是逢場作戲，帶著面具生活！

    東大街上的那家大鍋菜的位置不是太好，有些偏僻，顧客也是零零星星的，遠沒有老家那裡的大鍋菜的生意紅火！

    兩個人進了店裡，選了個靠近櫥窗的位置坐下來，陽光暖暖的透過窗戶，寧靜地伏在桌子上，桌子上一層薄薄的油膩泛起柔和的光。

    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帶著笑意過來，斟上水，「吃什麼？」帶著彆扭的地方普通話，肖景陽沒有感覺到一點家鄉的味道兒，不過，還是保留著希望，「來這裡當然是吃大鍋菜了，……來兩碗大鍋菜！」

    女人掂著菜單，盯著肖景陽，「不要些其他的了？」

    肖景陽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看唐芙蓉，「再來兩桶露露……」唐芙蓉只顧著用紙巾用力地擦拭著桌子，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兩個人對話。

    女人抿嘴一笑，轉身離開了。

    肖景陽也掏出紙巾，輕輕地擦拭了下桌面，不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大鍋菜就端了上來。肖景陽看了一眼，心裡的熱情就開始消減了，好像一隻鼓鼓的氣球給人紮了針，在嗤嗤的撒著氣兒。

    碗裡的白菜、海帶、茄子沒有熟透似得，稜角分明，一點油水都沒有，更不要說那沁人心脾的香氣了……肖景陽拿起筷子扒拉了下，下面露出幾塊冬瓜，白色的，素淡的怕人！

    唐芙蓉倒是饒有興趣地拎起筷子，夾起一塊冬瓜就塞進了嘴裡，吧嗒了幾下，「嗯，好吃！」

    這出人意料的結局，讓肖景陽忍俊不禁，不由得也拿起筷子開始了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