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八七年 文 / 籐下狐
第八十三章八七年
肖景陽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倉庫了,刺鼻子的農藥味兒時不時地鑽進鼻孔。周圍堆砌著成垛的農藥,自己給綁在一個椅子上,幾個手持大刀,棍棒的大漢正站在自己的左右,沖對面是一個女人,一個妖艷俏麗的女人,一個叫做蘭姐的妖艷俏麗的女人!
「你去回車巷幹什麼?」女人問。
肖景陽微微一笑,「我是找樂子的,你不明白?」
蘭姐的眉頭微蹙,「我給你說正事!你到底是誰?」
肖景陽不笑了,沉默不語。
一個黑衣人走上前,衝著肖景陽就是一個嘴巴子,鮮血頓時像開了口子的河水從嘴裡往外流。「說,快說!」
「說了,就放了你,要是不說……」蘭姐衝著裡面拍了下手,倉庫裡面一陣嗚嗚丫丫的聲音,張芳給人綁著出現在蘭姐身邊,「我就對她不客氣!」
張芳花容失色,衣衫也給扯得七零八散,臉上不知道給誰劃破了幾個道子,一雙玉峰也歪歪斜斜地給衣服吊著,渾身顫個不停,「景陽,景陽……」
肖景陽心裡一陣滂沱,感覺對不起張芳,本來這個事情就和她沒有關係,可是……現在竟然讓她受這樣的苦,遭這樣的罪!「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放了她!」
「好!夠男人!」蘭姐說,「告訴我們你來做什麼?」
「我就是來看看這裡和張懷生的死有什麼關係?」
「哦,為什麼說這裡和張懷生的死有關係?」
「我的直覺,」肖景陽說,他不想扯得更遠。
「你發現了什麼?」
「我……,你們先放了張芳!」
「真要充英雄?要英雄救美?」蘭姐揶揄道,「你先告訴我,你是那幫兒的?」
「我不是英雄救美,這個事情和她沒有關係,……」肖景陽說,「我沒有幫!」
「那你怎麼摻和進來?快說!」
「我幫朋友忙,」肖景陽說。
「幫誰?」蘭姐追問道。
肖景陽的話頭趕到了這裡,也就不隱瞞了,「幫助滕敏!」
「幫滕敏?」蘭姐站起來,「她現在去哪裡了?」
「你們不知道?不是你們給抓走了嗎?」
「我們抓走?」蘭姐若有所思的說,「一定是他!」
兩個人給張芳解開繩子,張芳一下子撲到肖景陽身上,想給他把繩子解開,可是,繩子綁得太緊了,她的手哆哆嗦嗦,沒有絲毫鬆動,蘭姐走到肖景陽身邊,三下五除二,給他鬆了綁,「看來,我們應該合作!」
肖景陽揉了揉綁著的地方,渾身酸楚,疑惑地看著蘭姐。
「給你們講個故事。」蘭姐抽了口煙,煙圈繚繞,一環套著一環……
「你們經常說的那個故事,說是一個女的給姐妹發電報,「人傻,錢多,速來!」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我二十歲,做著一個美夢從家裡跑出來,來到了這裡才知道,錢哪裡有那麼好掙……」蘭姐緩緩吐了口香煙,「說了你們都不相信,我一個星期都沒有開張!
「那個時候,這裡還很蕪雜,山南海北的都有,我們只好用我們的潑辣大膽做些事情,——要不,誰來你這裡?就這樣,我的生意越來越好,……哦,不說這些了,……有一天,我在店裡閒著沒有事情,街上突然亂了起來,十多個手拿著劈刀的人在打架,其中一個人給砍得血肉模糊,不過,看得出來,他就是被人叫做」北關老狼」的狠角色,和他對仗的一個年輕人,個子不是太高,偏瘦,很勇猛,肩膀上挨了一刀,血正流著……
看著幾個人聽的出神,蘭姐補充了下,「那時候是八七年,好像剛剛過了年不久,街上清冷的很,」北關老狼的人走了後,那個年輕人帶著他的人進了我的屋子,屋子地方不大,幾乎把我的地兒都給站滿了,那個肩膀受傷的人坐在我的床上,血汩汩的流著,看著都害怕,一個英俊的小伙子扯下了自己的衣服給他包紮,「大哥,我一定要給你報仇!」
受傷的人從兜裡掏出一個本子,是那種小日記本,在上面寫著什麼,嘴裡說,「懷生,這算什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那個男人成了我這裡的熟客,我知道了他叫張子琴,是農機局的職工,喜歡交朋友,夠義氣,在這一代很能打,慢慢地他手下的人越來越多,我知道就有張懷生、程平、李吉域、顧什麼的……,做什麼的都有,他們都叫我大嫂,開始我還不習慣,看著子琴也喜歡他們這麼叫我,我也就沒有拒絕,甚至……甚至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和張子琴結婚……有我們自己的孩子……蘭姐的眼裡充滿了溫柔,但是,旋即又給憤怒取代了,「人在高興的時候,總是容易生是非,也許就是人常說的樂極生悲吧,那天我正在店裡,張子琴突然給人架著來了,給砍了好多刀,渾身是血,我抱住子琴哭個不停,給他輕輕推開,「沏茶!」
「我趕緊的給他們沏了茶,幾個人坐在一起喝茶,子琴的身體很虛弱,身子有些抽搐,「大哥,你要趕緊去醫院,這樣不可以!」張懷生說。
「不行,大哥去了醫院,我們就會暴露,我們真成了有命搶,沒命花的冤死鬼了……」程平大聲說。
「不就是幾百萬嗎,大哥的命要緊!」
「我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張懷生和程平一言一句爭論著。
「住嘴!」張子琴斷喝一聲,把手裡的茶潑向了程平,——人都不敢說話了。
「兄弟,你們都不要說了,我自己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天了,可是,我們兄弟情深,怎麼能為了我內訌!」張子琴說著,「群龍不可以一日無首,我提議張懷生來接我的班……」
「我看得出來,子琴的情況很糟糕,他的臉色很難看,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掉!血都染紅了椅子,流了一地……他是在用命安排後事……」蘭姐嗚咽了,周圍的人也低著頭,沒有人吭聲,「外面傳來了一陣騷亂,張懷生掏出槍,幾個人都很鎮定!說出來,你們不信,懷生在那個晚上一槍就斃了那個殺子琴的人!
張懷生做了大哥,他們習慣了我這兒,經常會來這裡聚聚,尤其是懷生,我知道,他們不只是習慣了這裡,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