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三重門》的秘密 文 / 籐下狐
第六十九章《三重門》的秘密
電梯在八樓停了下來。
八樓是公司領導的辦公室,佈置極盡奢華,走廊富貴牡丹的波斯進口地毯鋪就,兩旁的牆上掛滿了當地書畫名家的字畫。
滕敏和肖景陽在左手的最裡面的那間辦公室前停下來,門上的封條痕跡猶在,一股子霉味兒從裡面隱隱的傳出來,滕敏掏出鑰匙,打開門鎖,冷颼颼的空氣讓兩個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辦公室裡面狼藉一片,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到處都是灰塵,地面上還有公安局勘察現場留下的技檢的印痕,——可以看得出來,張懷生是頭朝著門的方向倒在地上的,在那個地方,還隱隱約約的有著些發暗已經風乾了的血跡。
事情過去了一段時間了,張姨心裡害怕,到底還是沒有清理這間辦公室,——滕敏拎起掃帚,把那些散亂在地上的報紙什麼的輕輕的掃在一起,肖景陽也小心翼翼的整理著辦公桌上的東西——那些給公安的技偵人員不知道翻檢了多少遍了,有價值的東西給取走,沒有什麼用處的就給隨意的丟在了一邊。
的確,這次張懷生的死,在h市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很多人猜測著他的死因,坊間有著很多的版本,有的說是仇殺,有的說是情殺,更多的人傾向於是商戰……張懷生的天龍公司的產業遍及各個領域,黑白兩道通吃,可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呢?民間議論紛紛,剛剛吃飯的時候,肖景陽就聽人說是一個超級大盜給人收買了,然後才要了張懷生的命……
「景陽,你渴不渴?」滕敏說,——飲水機裡一滴水也沒有,她只能砸吧了下嘴唇,——這個張姨,怎麼一直不收拾下?
「不喝水了,滕敏,我們再仔細看看——對了,你知道不知道張董事長有沒有什麼暗格密道什麼的?」肖景陽說完,自己心裡就想著發笑——什麼年代了,還想著那些電視上的情節。
滕敏沒有回答,站在那裡停了下,「哦,我想想……」
肖景陽低著頭仍然專注著收索著什麼線索,他小心的翻檢著每一張寫著字和沒有寫字的紙片,審視著每一處可能遺漏過的目標,哪怕是抽屜,他也要抽開,拍打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滕敏打開了燈,屋子裡的一切都瞬間的好像回到了當初,肖景陽坐到辦公桌後面,張懷生的椅子上,靜靜的坐了會兒,然後離開身,又繞著辦公室走了兩圈,「滕敏,這個事情真的好奇怪!」
「怎麼了,看出了什麼了嗎?」
「你有沒有注意到張董事長的書?」
「什麼書?」滕敏著急的問。
「就是這本《三重門》!」肖景陽說著,舉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書。書是簡裝本,灰色的封面上是一處深深的小巷,古色古香,小巷兩邊是斑駁的牆體,滿是滄桑,……
「怎麼了啊,有什麼異樣嗎?」滕敏問。
「他喜歡看書嗎?」肖景陽盯著滕敏,「一個大企業家,平時哪裡有時間,更何況是本青少年喜歡的書?」
肖景陽說的有些偏頗,似乎沒有什麼道理,可是,滕敏卻感覺到了異常——張懷生根本不認識字!他怎麼會看書?
張懷生從小就沒有了父母,在街道上混,根本沒有上過學,怎麼會識字?只是,這個人特別好學,處處都講究,外面很少有人知道他不識字,只有公司很少的幾個人知道,滕敏就是其中之一,並且談合同什麼的,都是滕敏代筆,外人還以為是張懷生看中了滕敏做接班人,哪裡知道裡面的秘密呢?
滕敏從肖景陽手裡接過那本書,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幾乎把正文的255頁,加上封面、封底都看了個遍,——可是,沒有看出什麼異常,沒有,一點也沒有!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滕敏說,」「回去後再想想……」
兩個人走出那間辦公室,門「彭」的碰上的那一刻,肖景陽突然發現走廊那頭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再看的時候,走廊裡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了一個人。
波斯地毯的質量是好,人走在上面,一點聲音也沒有,整個八樓都靜悄悄的,好像一個封閉的容器,裡面盛滿了寂靜。
兩個人下了樓,早有人通知那個年輕人,把車開到了一樓的門口。
「滕總慢走,……」那個年輕人笑容可掬的弓著身子,做了很規範的請的動作。
滕敏坐到駕駛的位置,衝著他笑著點了下頭,肖景陽也已經坐好,車就冒著青煙,像只南方的鳥雀飛了出去……
親愛的讀者,我們在看到這裡的時候,作者心裡又惦念起了南方的櫻桃,我們的夏雨言,這個苦命的女人,買了手提電話,可是等待的卻總是無人接聽,或者肖景陽仍沒回去的消息,她現在已經有些絕望了,有幾次,她甚至想著辭了工作,回到家裡,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天,她打方紅梅和學校的電話的次數遠遠多於給櫻桃娘的,櫻桃娘聽到方紅梅說起這件事,總是皺著眉頭,把眉頭幾乎都要擰成了一股繩,「挨千刀的,有了對象忘了娘!真個挨千刀的!!」
滕敏的車在一棟小樓前停下來,肖景陽走出了車,是滕敏的家!
故地重遊,肖景陽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毛頭小伙了,而滕敏也不再是那個青蔥歲月的丫頭片子,兩個人身上發生了太多的變化!
可是,肖景陽走進院子的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個場景,想起了那個瘋瘋癲癲的滕敏,想起了那個有些禿頂的滕飛,那個自己有些害怕,卻又有著敬仰的男人,不過,現在,滕飛已經不會再嚇著自己了……世界多麼的奇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滕飛當年會不會想到,那個毛頭小伙子有一天會重新回到這個院子,並且是和女兒一起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