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夜半「捉姦」 文 / 籐下狐
第十一章夜半「捉姦」
夜空如幕，幾顆星像寶石一樣地綴在上面。
四圍一片寂靜，細微的聲響在耳邊莫名的響個不停。
肖景陽攙著趙普仁的胳膊來回倒騰了幾次，趙普仁也漸漸的清醒過來，「好了，景陽，我們走就是了。」
「校長，沒有事情了？」肖景陽看著趙普仁趔趔趄趄的身影知道他是不想麻煩自己，可是，聽他的吧，不要他心裡不舒服，想到這裡，也加緊步伐趕了上來。
一路無話。
不多久，學校就影影綽綽的出現在了眼前，猶如一座城堡，在天地間是那麼的顯眼。趙普仁正了正身子，咳嗽了兩聲，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戶，「老趙，老趙，開門……」
過了好久，值班室裡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誰啊，這麼晚了……」
「我是趙普仁，把門開開……」趙普仁沒有計較那麼多，大聲說。
「哦，哦，是校長啊，馬上，馬上……」一陣忙不迭的聲音過後，老趙披著衣服從值班室裡出來，打開了那個鐵門。
「回來了？」老趙對著趙普仁點頭哈腰說，「趕緊的睡一覺吧。」
趙普仁沒有說話，真的，現在倒是不想睡覺了，他徑直朝操場的方向走去，肖景陽也跟在後面。操場上靜悄悄的，只有幾片紙屑在月光下泛著清冷而又寧靜的光，不時有風吹來，那些紙屑就隨即給刮上了天……
趙普仁感覺自己和那紙屑特別相似，現在就是在給那風捲積著，在空中飄來蕩去，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頹然倒地。想到這裡，他不僅唉了一聲，雖然輕微，在夜裡卻是那麼的分明，肖景陽知道他心裡又在想事情。
「校長，回去吧……」肖景陽說，「天已經要亮了，在這裡給人看到不好，……」
「嗯，走吧，我們回去。」趙普仁聽了肖景陽的話，想想也是的。兩個人離開操場回辦公室。
從操場的東北角往東一拐，就是一溜兒房屋，是教師住的宿舍兼辦公室，這個時候，全都是睡夢裡。看著眼前的一切，趙普仁心裡感慨萬千，這些房屋曾經是他趙普仁向同行炫耀的資本，那個時候，全縣哪個學校可以像自己的學校一樣的亮堂？可是，時過境遷，現在的禹王莊中學已經開始了走下坡路，並且下的厲害！學校裡的老師出工不出力，中層領導個個拍馬溜須，爭名奪利……就連自己的寶座現在也給人覬覦！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很慢，耳朵裡是些聲響，從兩旁發出來，細微的如小蟲的嗡纓，也有幾家女人的囈語，含混不清，裡面包含著太多的信息，足以令人浮想聯翩……走到馬順強的辦公室的時候，趙普仁突然停了下來，肖景陽也趕緊的立住，……從馬順強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長呼，裡面夾雜著無限的媚力。趙普仁往門口靠了靠，那聲音更加清晰的傳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含混不清地在大呼小叫，好像是一個癲癇病人一樣。
趙普仁的臉色很難看，他舉手想敲門，可是，又停了下來，他忍了忍，又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裡面沒有了聲音，趙普仁示意肖景陽從窗戶上往裡看看。肖景陽踮起腳，往裡面看，沒有拉燈，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床上似乎有兩個人在滾動，可是，肖景陽不敢確定是不是——馬順強一直是一個人在住。
兩個人待了會兒，正要離開，突然聽到裡面又喊又叫的，「馬順強你個狗娘養的！你害死了我了！你……」然後，那人似乎給摀住了嘴，裡面撲撲騰騰好像在打鬧，女人踢打撕咬的聲音……
「是唐琳琳！」趙普仁突然失聲叫道，「是她，是唐琳琳！」
肖景陽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也顧不得太多，用肩膀使勁地往門上撞，門沒有栓死，一下子給撞開了，肖景陽跌跌撞撞地衝到了裡面。
這個時候趙普仁打開了燈，床上果然坐著一個女人，光著身子，披頭散髮的，身體有些抽搐，正抬著頭瞪著他們兩個。
「唐老師，你……」趙普仁不知道該怎麼說，欲言又止。
「哦，是校長啊，你們來的正好，正好湊個熱鬧……哎，馬主任，你出來嘛，看看校長都來了……」唐琳琳說著，把床上的被子掀開，馬順強赤條條地暴露在了床上，好像一隻退了皮的懶蛤蟆。
「校長，馬主任叫我來他辦公室裡拿文件。」唐琳琳把裙子一套，身姿搖曳，在桌子上拿起一打文件，要出門去。
「你不許走！」趙普仁冷聲喝住她，指著她問馬順強，「馬主任，這是怎麼回事？」
馬順強這個時候好像鬥敗的公雞，灰溜溜地穿上內衣，面如土色，虎著臉不說話。
「怎麼回事？這個還用問嗎？校長，您最清楚了！」唐琳琳欺身進前，幾乎要貼著趙普仁的耳朵說。
「你先回去，回頭去我辦公室一下，哦，還有你，馬主任！」趙普仁沒有搭理她，說完扭頭就走。肖景陽趕緊地跟上去，外面，天已經開始發亮。
上午的點名取消了，馬主任在屋裡窩了半晌。
課間操後，他才到了校長辦公室，趙普仁早等的不耐煩了，正在用噴壺給他的滴水觀音灑水。
「校長，」馬順強兩手不自然的搭著，「我……」
「馬主任，你可是黨員，現在竟然這樣的搞不正之風，傳出去了，我們學校的聲譽怎麼辦，尤其是你，你可是有孩子老婆的人……」趙普仁說的沒錯。馬順強的老婆王書粉可是有名的母夜叉，曾經因為馬順強和一個女老師有曖昧關係，楞是在學校打鬧了八天，最後還是馬順強跪倒求饒算是了結，十里八村的都知道，馬順強在學校是暗地的一把手，可是，回到了家裡，是三把手，孩子也管著他。
「校長，看在供事多年的分上，不要告訴她，……」馬順強知道，如果那母夜叉知道了不定會怎麼修理他呢。
「馬主任，我知道，可是現在縣委縣政府領導正在大力倡廉，扭轉不正之風，可正是風口浪尖上呢，……」趙普仁和他打起了官腔。
馬順強知道這老狐狸是在趁這個機會把不利的局面扳平，……可是，誰讓自己那根不爭氣的東西…反正事到如今，也只好俯首稱臣了，他那張肉臉一縮，趕緊地接過來話：「趙校長，您大人大量，可千萬要給我捂著，要不，……」
趙普仁聽了，微微一笑，他知道，這次可讓他給揪住這個傢伙了尾巴，時不可失，時不再來，他衝著馬順強招了下手，示意他過來。
馬順強湊上來，把耳朵放到趙普仁的嘴邊。「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行，不如你把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先讓一下，給肖景陽，避一避風頭，等過了這一陣子，你再官復原職……」
趙普仁的聲音不大，可是，馬順強聽得清楚，他娘的，這老狐狸是在解自己的兵權啊！可是縱然有一百二十個不樂意，也只有先穩住這隻老狐狸……嗯，必須到縣城跑一趟，挽回敗局……想到這裡，他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趙普仁笑著拉他坐下來，聊起新大學生排課的事情。
兩個人各懷心思，沒有坐多久，馬順強起身告辭，趙普仁目送他離開後，立即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