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頭緒 文 / 神僕

    「狗蛋，來，多吃些肉。」東方木臉上無時無刻不無純真的笑容。

    「多謝師兄，東方師兄，你是天韻城中何許人？來了半月了，也沒做個仔細介紹。」

    新來洪元門的左將二人，來此也已經數日確實並沒真正瞭解對方，或許兩人是太過興奮亦或是不願提及。

    「你先說說你吧，看著你也不會是什麼富家子弟，跟我差不多。」

    東方木說著，繼續大口撕咬著手中的烤雞，笑容依然。

    「我來自城北李家屯，家中五口人，全是以農牧為生，屬實並非大貴之人，每日能吃飽肚子，就已經算幸福了。」

    左將述道著自己編的謊言，也拿起一塊烤肉吃起來，左將東方木二人皆是相視一笑。

    此刻左將仍不敢把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訴大家，他心裡很清楚，沒有把握離開天韻城之前，還是老老實實的做「狗蛋」比較好些。

    「哎！」

    東方木話還沒說，先歎了口氣，放下手中之肉深沉道，「想必你也聽說過十六年前的災難吧。」

    東方此刻收起笑容，面帶惆悵地問著左將，眼神中流露出深沉感慨的神色。

    「有聞此事，師兄為何談及此事？」

    左將當然想避免這個敏感的話題，他能從此刻東方木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絕望，肯定與那場災難脫離不了關係。

    「是啊，當時的我還沒出生，也是聽姑姑談起，那時全城中有數百孩童，各家各戶中成年人都在那次災難中極力保護自己孩童，死傷慘重，我家亦是一樣，慘遭毒手，說來連我自己都不信，姑姑說我爹生前是天韻城的鎮城大將軍，東方白，實力超群，呵呵，你看我像是大將軍的兒子嗎？」

    東方木自嘲地說著，低下了頭，眼中已沁滿淚水，或許是酒喝多了的原因，亦或許是風吹到了眼睛，東方木只能這樣克制自己內心的疼痛。

    「師兄，繼續說下去吧，或許這樣可以讓你痛快些。」

    左將此時也不再故意躲閃此事，任其盡情地哭泣，此話一出，東方木按耐不住的內心，突破了最後底線，痛哭起來。

    「狗蛋，你知道嗎？我與姑姑是怎麼生活的嗎？」

    東方木強忍淚水，嚥了口唾沫，死死地盯著左將，左將則是兩眼毫不閃躲地與其對視著。

    「姑姑每天上山砍柴，賣給各個酒館客棧，微薄的收益連我們每天的飯都顧忌不住，隨著我慢慢長大，姑姑的壓力更大，前不久得肺癆仙去了。」

    說到此處的東方木徹底大哭起來，身體開始猛烈抽搐，左將慢慢拉住東方木一直顫抖的手臂，道，「對不起，東方師兄，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沒了親人，但還有師弟我。」

    左將的這番話也使東方木狠狠地握住了左將手腕。

    「十六年前的那幫畜生，我要活撕了他們。」

    東方木聲音雖小，可十分狠毒地咬牙吐出這句話，讓左將大為震驚和自責。

    「不瞞師兄，我現已十七，也有親戚數人在十六年前被惡人所殺，此事我定不放棄，你放心惡人一個也不會逃掉。」

    左將此時正十六卻謊說自己已十七，是不想大家知道他是出生在災難那年，畢竟那次災難在天韻城內是太過敏感的話題。

    「既然這樣，從此你我兩人，便是生死之交，共奮進，去他媽的鬱悶。」

    東方說著端起碗酒，仰頭一飲而盡，好不痛快。

    而在旁邊不語一直喝酒吃肉的呂光光，看著兩人的對話，心中也為其二人仁義少年為自己徒弟感到欣慰。

    轉眼間，天已黑了下來，烏雲遮擋住了顏月，寒風颯颯，看來第二天不會是什麼好天了。

    師徒三人酒足飯飽之後，正準備收拾酒攤子回房休息，洪嫣從門外步履輕盈，體散香氣地朝左將三人走來。

    「嫣……嫣，嫣兒來啦，怎麼了？」已經酩酊大醉的呂光光看到洪嫣來了，支吾道。

    左將同東方木也都看向洪嫣。

    「是啊師姐，這麼晚了，來此何事啊？」左將把頭埋下去繼續收拾著酒攤。

    「路過此地，就來看看我呂師伯了，沒什麼事。」

    洪嫣說話時，媚目一直盯著左將，此刻左將忽然抬頭，走向洪嫣。

    「對了師姐，師弟我有事要請問你，可否借步說話。」

    說著左將就大步兩跨，便到了三米外，背對三人。

    「呦呦呦，你小子還有什麼神秘事啊，還借步說話，走啦東方，不要耽擱兩人好事啊！」看來呂光光真是喝了不少酒。

    「走吧，師父，給這二人騰騰地方。」

    東方木也是酒後不分你我了，說完師徒二人相互攙扶著朝房間走去，剩下左將，洪嫣二人單獨在院內。

    洪嫣不好意思的朝左將靠近一些道，「李師弟，有什麼事還這麼神秘啊？」

    左將轉過身直直地盯著洪嫣，眼睛有幾分冰冷，這種眼神對洪嫣卻有種特別的吸引，好像已經看透了洪嫣的內心。

    「你已來此多時，為什麼聽到我們吐酒卻不進來，而是在門外偷聽？」

    對於體內蘊藏靈力的左將，早已發現同東方木談話時，洪嫣在門外偷聽，左將的這番話使洪嫣驚訝到了極點，不知該如何回答。

    洪嫣本事身體就極其輕盈，再加上自己實力本就已是天韻高手中的高手，不可能在這麼遠的距離就被人感覺到，此刻卻被左將感應到如此細微，的確是她心頭一驚。

    「我……我，哪有……有偷聽啊。」

    洪嫣從來不會說謊，還沒開始自己顫顫巍巍的話語就已經出賣了自己。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東方師兄丟臉，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被自己的師姐看到，不過在我與東方師兄談及十六年前的話題時，你的呼吸急促，你是不是對此事有瞭解，不妨說來聽聽？」

    左將早已看破一切，一語道出使得洪嫣深吸一口氣，連自己的呼吸都被這少年察覺，這讓洪嫣心中對著眼前俊逸的少年多了一份神秘感。

    洪嫣深吸一口氣，假裝被識破也無所謂的狀態，道：「十六年前之事必有蹊蹺！」

    洪嫣這話一出，可讓處於微醉的左將立刻恢復了精神。

    「什麼蹊蹺？此話怎講？」

    「難道你沒發現，最近幾屆的洪元門收徒，少年少女每屆不但沒少反而更多了，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這倒笨了。」

    洪嫣說著雙手叉腰，倒有幾分可愛。左將雙眉緊湊，顯然也感覺到此事有蹊蹺。

    見左將沒說話，洪嫣走了兩步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十六年前，五名屠城的神秘黑衣人並沒有殺害任何孩童，只殘害了很多成年人，大家都以為是自己把孩子隱藏的好，其實此事定另有原因。」

    「黑衣人不想要孩子的命？為何還要來此找尋新生兒？」

    左將內心充滿疑惑，十六年前，黑衣人的確在尋找新生兒。

    「十六年前的那個孩童，定是黑衣人極為需要的人，不然不可能大開殺戒，卻不殺孩童。」

    洪嫣說著，左將忽然搶道，「原來是這樣……」左將好似恍然大悟。

    「你知道？」

    「他們找新生兒，受人指使要取孩童性命，他們沒有找到那個新生兒，卻不濫殺無辜長成孩童只殺成人，看來他們是違背了指使人的任務，殺些成年人掩蓋事實，寧願放棄也不要孩子的命，看來此事相當複雜。」

    左將愁容滿面，心裡卻是十分興奮，對於毫無頭緒的案件，終於有了些眉目。

    「你還真是聰明，我爺爺在十六年前那場戰鬥中戰死，我爹說爺爺只是一瞬便被黑衣人打成重傷，他可是上元境界的至尊高手，不久便離開了人世，可想而知黑衣人的實力有多麼的高。」洪嫣頓了頓繼續說道：「此孩童，家居城北附近，是個務農者的兒子，名為左將，我與爹久論此事，估計現在左將也已經長大，我們打算去城北找尋此人，看能不能發現點災難的線索。」

    聽到洪嫣等人要去尋找自己，左將手心瞬間被汗浸濕，他不想任何人去打擾自己的母親，但又不能去反駁什麼，其實從小在山上長大的左將並不知道，在山下家中，早已有許多人前去找尋，都沒有找到母子二人，阿霞發現有人前來找尋兩人時，就再沒下過山。

    「時候不早了，今天的酒還真是厲害，我得回去休息了，師姐，我就不遠送你了。」

    左將說著便晃悠著朝房間走去，形似醉，其實此刻其心中滿滿的都是災難的影子。

    洪嫣注視著左將進入房間，心中莫名湧出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