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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9章 川軍魂,中國魂!(上) 文 / 漠長歌

    幹掉了日軍野炮第五聯隊,古硯軍的心情並沒有好多少。區區一個炮兵陣地,對於在中國戰場的幾十萬日軍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以後的日子,還早著呢。

    大隊裡很多人都希望能夠跟**取得聯繫,至少在後勤上能夠得到支持。但是古硯軍有自己的想法。

    **裡面指揮的混亂、官場的**,這些都是古硯軍不願意面對的。而且,現在血色獠牙只是初具規模,在裝備水平、人員素質和戰鬥意志方面,都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現在過早的暴露在日軍的注意之下,無異於拔苗助長。

    古硯軍覺得,現在還是盡量低調,在不過分吸引日軍注意力的情況下,壯大發展自己的實力。說完自己的幾點理由之後,大伙也覺得古硯軍言之有理,最後一致決定,和**取得聯繫,還是暫緩一下。最少也要等到台兒莊戰役結束以後再說。

    定下了行動的大方向,那部隊下一步的具體行動就好辦多了。在日軍的防線後面打黑槍、搗亂,充當攪局者。

    為了行動方便,古硯軍和大伙商量之後,決定把部隊分散成小隊,化整為零,四散出擊打游擊去!至於作戰目標,交通線、後勤補給站、小股日軍、日軍軍官,全都是目標;作戰手法不限,偷襲、破襲、暗殺,什麼好用就怎麼用。

    至於具體的人員分成,由各連隊打亂編製,自由組合而成。血色獠牙小隊,重新集結!

    一切安排妥當,大伙踏上了征程。

    血色獠牙小隊行動的時候,按照慣例,都是由毒刺作為斥候,其他人跟進,幽靈在隊伍後方或者是側翼掩護。這次也不例外。

    走了大概半天之後,毒刺發出信號,示意前方有情況。大伙原地停下待命,古硯軍也摸了上來。

    「前邊蘆葦叢裡有人。」毒刺小聲的匯報,「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敵我不明。」

    「過去看看,有機會就抓個舌頭回來。」古硯軍說到。

    兩個人悄悄的摸了過去。蘆葦叢一陣晃動,古硯軍和毒刺緊張了起來,裡面的確是有人。

    毒刺正要開槍,古硯軍心裡一動,悄悄伸出手,按住了他。如果裡面是日軍,以日軍的驕縱之氣,絕對不會這麼藏頭露尾的,肯定早已經大喊大叫了。裡面很有可能是打散了的**將士。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古硯軍冒險摸進了蘆葦叢。幾分鐘的工夫,又轉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士兵。

    這兩個**士兵,面色憔悴,臉上被硝煙熏的黑乎乎一片,只是眼睛裡還閃動著不屈的戰意。身上單薄的軍裝破破爛爛,早已經看不出了原來的顏色,腿上的綁腿也已經鬆鬆垮垮的,腳上更是赤腳穿著一雙爛草鞋。手上只有一支老舊的漢陽造步槍,連護木上的漆皮都已經褪去了不少,露出了原木的紋理。

    毒刺看看他倆,又疑惑的看著古硯軍:「幽靈,這兩個是什麼路數?」

    「**,41軍122師的。」古硯軍淡淡的說到。

    「41軍?不是在四川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們長官呢?」毒刺疑惑的問到。

    一聽到眼前打扮的花花綠綠的怪人是中國人,這兩個**士兵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其中一個說到:「我叫王國章,那個是我一個連的兄弟韓德力。我們早就出來了,在滕縣守了兩天,隊伍被打散了,師座也陣亡了。」

    古硯軍歎了口氣,毒刺也不說話了。兩個人的心裡都不太好受。

    與血色獠牙其他隊員匯合後,古硯軍把兩個人引見給了大伙。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韓德力,操著一口濃郁的川音說到:「格老子地,日本人的火炮硬是要的。一炮下去,弟兄們死傷一片。這幫瓜娃子,老子和他們沒得說!干死算逑嗦!」

    後面的開碑手不屑的說到:「就你們?還和日本人沒的說?一個師就這麼沒了,有什麼用處?你們這些雜牌軍,還是看我們打鬼子吧!」

    那個川軍士兵的臉色憋的通紅,吶吶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開碑手還想再說什麼,冷不防備一腳踹飛了出去。爬起身來,只見古硯軍額頭青筋暴起,眼睛通紅的看著他。

    「你個混蛋!再他媽給我說什麼中央軍雜牌軍,就給我滾蛋!只要是打鬼子的,就是我幽靈的兄弟!」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古硯軍又說到:「看看這兩個兄弟,看看他倆身上穿的啥,手裡拿的啥!122師全師殉國,沒有一個投降!沒有一個孬種!你他媽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他們?」說話間,情緒又激動起來,其他人見狀,急忙拉住他勸解起來。

    難怪古硯軍如此激動,八年抗戰,川軍功不可沒,先不說出兵人數佔全國之首,就說川軍將士的忠勇,就令他肅然起敬。

    八年間,300萬川軍將士出川抗戰,64萬人傷亡,參戰人數、犧牲之慘烈都居全國之首。其中的一些故事,更是令人動容。

    1937年10月15日,劉湘被任命為第七戰區司令長官,說:「過去打了多年內戰,臉面上不甚光彩,今天為國效命,如何可以在後方苟安!」帶病出征的劉湘,在抗戰前線吐血病發,

    1938年1月20日,劉湘去世,終年僅48歲。死前他留有遺囑,語不及私:「抗戰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

    被譽為「模範父親」的安縣王者成,送其自動請纓出征的兒子王建堂時場景更催人淚下:他贈送給兒子的竟是一面「死」字旗!他在白布旗正中寫了個大大的「死」字,旗子左方寫道:「國難當頭,日寇猙獰。國家興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過年齡。幸吾有子,自覺請纓。賜旗一面,時刻隨身。傷時拭血,死後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第23集團軍司令官唐式遵,當年在川軍誓師出征的時候,也曾經留下了慷慨激昂的詩句——男兒立志出夔關,不滅倭奴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處處有青山!

    古硯軍緩緩的說完川軍將士的這些事跡,大伙都不說話了。兩個川軍將士眼中更是熱淚滾滾而下。王國章哽咽著說:「122師完了,5000多弟兄,全和日本人拼光了。師座也殉國了。留在滕縣的300多傷兵,最後全都用手榴彈和鬼子同歸於盡了122師完了,完了啊!」說到最後,已是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古硯軍悄悄摸去眼角的淚水,拍著他的肩膀,說到:「兄弟,川軍打不垮,122師都是好樣的,川軍兄弟都是好樣的!」

    開碑手紅著眼過來,抬手「啪啪」抽了自己兩個耳光,說到:「兩位兄弟,我這個人嘴賤,這倆耳光,算是我給川軍弟兄們賠罪了。」說完,又轉身面對滕縣的方向,跪下後「咚咚」磕了兩個頭,大聲說到:「川軍的兄弟們,你們在天之靈別走遠!看著我劉永成替你們打鬼子!你們都是好樣的,我劉永成,給你們磕頭啦!」說完,拿起自己的槍,走到一邊默默的站著,不再說話。

    韓德力紅著眼,說到:「長官,讓我跟你們打鬼子吧!多殺幾個鬼子,我還能為122師的弟兄們報仇!」

    古硯軍看著他,平靜的說:「跟著我們,就是在鬼子的心窩子裡轉悠,不一定啥時候就腦袋搬家。你不怕死嗎?」

    沒等韓德力說話,旁邊的王國章就淡淡的說到:「自打出川的那天起,我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大伙都被震撼了。古硯軍回頭對幾個人說:「把背包裡備用的衣服和鞋子,拿兩身出來,給兩位弟兄換上。」又拿起兩個人的槍,檢查了一下,皺著眉頭說到:「你們就是用這個槍打仗?連膛線都磨沒了啊。」

    王國章說到:「我們全連80多弟兄,一共才40條槍,還有兩挺機槍。我的槍還算是好的,有的弟兄的槍,槍栓都快掉了,還是拿麻繩拴著的。出川的時候,上頭根本就沒有調撥裝備。大冬天的,弟兄們還是單衣草鞋,很多人不是和鬼子拼掉的,是活生生凍死的。」

    大伙都沉默了,不知道說什麼好。川軍弟兄們,就是用最簡陋的裝備和最赤誠的熱血,背井離鄉,在跟鬼子拚命。抗戰時期,四川是中國的大後方,因為山高路險,日軍想盡辦法也沒能佔領它。四川的百姓,又都是悠閒恬靜的性子。以他們的處境,完全可以穩居深山,不問世事。但是徵兵的明林一下,四川軍民還是義無返顧的響應號召,一極大的熱忱參加到這場關係到國家生死存亡的戰爭中。對於這樣的軍隊,這樣的人民,古硯軍的心裡,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開碑手啥也沒說,走上前來,把自己手裡的三八大蓋塞到王國章的手裡,說:「這把槍你拿著使!我都校好了!」

    王國章和韓德力連忙擺手,嘴裡急切的說到:「這怎麼行?給了我,你拿啥打鬼子?」

    古硯軍和開碑手對視一笑,古硯軍淡然說到:「兩位兄弟,讓你們拿著,你拿著就是了。要不他心裡不踏實。至於他的槍,自然會有人送來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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