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避禍難 文 / 楊巖濤
暗室中,小曼的聲音仍舊甜美:「知道今日為什麼會保舉你調查陛下遭襲一事嗎?」
鐵雄愣了一下,低下頭去,「在下不知。」
小曼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得冰冷而又惱怒:「天道重器沒有出現,而我震壓在萬世玲瓏塔中的本體,卻無故失蹤了。」
聞聽,鐵雄面色也大變,他知道被震壓的本體,對面前這位皇后娘娘來說,意味著什麼。
萬世玲瓏塔和玄石全都成了齏粉,笑天的本體失蹤,小曼的心中幾乎能用驚恐來形容,她想起自己曾經做下的一切,內心只有恐懼,他恐懼那個曾經愛她卻被她無情拋棄的人,來報復她。
這種恐懼一直縈繞在她心頭,不能散去,她必須要採取行動,指派她自認為最得力的下屬,快速偵辦此事,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笑天的蹤跡。
鐵雄猜透小曼的意思,立刻領命道:「屬下明白,娘娘你就放心吧!」
這兩件事對鐵雄來說,本來都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但是現在情況卻大不相同了,調查夏皇遭襲一事反而更讓他感到輕鬆,他暗中聽命於小曼,表面上卻仍然是長奚子的下屬,確切的說來,謀划行刺夏皇一事,他也參與了其中,現在調查的情況對他來說就好辦多了。
所以,更讓他感到發愁的,卻是本體失蹤一事,這件事,他必須全力以赴。
……
姜還越在房中不停的來回踱著,他這幾天的憤怒可想而知,先是諸王之首的地位被剝奪,如今又被無端扣上一頂刺皇殺駕的帽子,任誰也會驚怒交加,不能自已。
「反了,簡直是反了。」姜還越的怒氣仍是未歇:「一個北王,不過是四大諸侯之末,如今也敢騎到本王頭上撒野了。」
一位有著山羊鬍子的中年人,上前兩步道:「王爺,不知此次來到中皇都你有沒有發現,北王此人,傲氣比以前盛了不少,咱們可要千萬小心啊。」
姜還越點點頭,仍是怒道:「他不過平定鬼戎一境,如此蠻族,而且還是他以死傷幾十萬修行大軍,耗費十數載的代價換來的,這實在沒什麼可做為傲氣的資本。」
山羊鬍子捻了捻鬍鬚,笑道:「你恰恰忽略了一件大事。」
「哦,什麼大事?」姜還越不解。
「如今的夏皇,只怕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位陛下了。」山羊鬍子道:「現在皇后娘娘干預朝政,北王得寵,不正是來於此人嗎。」
姜還越恍然大悟,恨聲道:「這賤ren,我早看他不順眼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大夏國遲早會出大亂子不可。」
「自古紅顏多禍水,如今平定蠻夷,海內生平,夏皇自會好大喜功,貪歡享樂起來,而這也是王朝衰落的前兆,王爺不可不早作打算。」
姜還越一怔,然後緩緩點頭:「羊夫子,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你認為本王應該怎樣才好。」
「假托老母稱病,藉機返回東神洲,那裡才是王爺的根基所在。」
「不可。」姜還越擺了擺手,並不同意:「如果這個時候我走了,那和畏罪潛逃沒什麼兩樣。」
羊夫子忍不住急道:「王爺,你可要三思啊,以目前朝中的情況來看,皇后娘娘又指派了北王手下的司刑官,來查察此事,這事不用查,肯定對王爺您大為不利,到那時,你想走都來不及了。」
姜還越一遍又一遍的在屋中邁步,緩緩走著,他深思熟慮良久,卻仍難拿定主意。
羊夫子又道:「依我觀察,大夏王朝盛極必衰,而紅顏壞政,只是王朝江河日下的開始,王爺不若盤踞東神洲,暗中積蓄力量,到時候就算不能問鼎天下,也可據軍自保。」
「住口。」姜還越厲喝一聲,不過隨後他的聲音又緩和下來:「夫子此話有點大逆不道了。」
羊夫子先是一愣,然後又接著道:「我這都是為王爺著想。」
果然,一切的事情都向著他預料的,也向著長奚子安排的方向發展,龐威和穿山甲王等幾名「倖存」的活口,一口咬定暗襲夏皇一事,乃姜還越所為。
戰龍騎兵咆哮著向東王所居的臨時行館而來,可是早在一天之前,一艘巨形龍船,早已悄悄離開東王行館,向東神洲飛去,姜還越等一干諸侯,已走的無影無蹤。
金鼎殿中,夏皇的臉色陰沉。
長奚子暗中得意,東王一走,正和了他心意,也省去不少麻煩:「陛下,依臣愚見,這東王定然是畏罪潛逃了。」
鐵雄也道:「不錯,據臣得到的口供來講,那些叛逆背後的主謀,正是姜還越無疑。」
這二人話一出口,殿中登時響起不少的異聲。
南王公孫鳴冷嗤道:「只怕口說無憑吧。」
西賀州凌虎聲如銅鐘:「反正我是不相信姜兄會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既然二位不信,何不領了皇命,自己認真查察,到那時,不由得你們不信。」鐵雄沒好氣道。
凌虎頓時色變,眉頭皺道:「你一個小小的司刑官,如此和本王說話,難道不怕犯上治罪嘛!」
長奚子忙笑道:「是長某管教不嚴,凌兄休怒。」
小曼高高在上,斜睨了一眼凌虎,笑道:「鐵大人不過一句話而已,西王至於生這麼大的氣麼,你如此計較,氣量未免小了點。」
她的聲音仍然柔美,但是各位諸侯聽在耳中,都隱約聽出了話中的諷刺之意。
林野心道:「這小曼不僅心腸惡毒,連這一雙巧嘴,都是如蛇蠍般,張口咬人啊。」
凌虎眉頭緊鎖,「皇后娘娘還是請自重些好,我大夏國自建國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一位皇后干預過朝政,你這樣臨朝,已是壞了規矩。」
小曼不怒反笑:「臣妾只是陪侍陛下左右,一切全憑陛下做主,又何來臨朝聽政呢。」
她乖巧的搬出了夏皇,的確,有夏完烈為她撐腰,她確實可以高高在上。
「陛下。」公孫鳴躬身道:「東王一向耿耿忠心,這您是知道的,還望陛下認真詳查,別中了歹人的奸計。」
長奚子臉上不自然的抽動一下,而這一切,都被林野看在眼中。
的確,自從來到東王都,這個北王就和以前的大不相同了,他隱約的從長奚子身上感到了一種從前不曾有的狡詐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