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原委 文 / 楊巖濤
果然，不到一刻鐘，歸九一身上的污血漸去，像是受到了洗禮，又似乎是被血凝丸吸收了，他「嗯」的一聲，悠悠轉醒，一副兩世為人的樣子。
「諸位，我莫不是在地府吧。」歸九一呻吟出聲。
「城主哪裡話，我們都活著，都還好好。」石立趕忙道。
聞聽，歸九一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藥罐子暗中思忖：「沒想到堂堂的城主，還這麼怕死。」
「九一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石立道：「你怎麼會遠離東石峽谷，在這片荒野之地，被石人族圍攻呢。」
「唉……一言難盡啊。」歸九一歎了口氣，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城主不妨慢慢道來。」林野道，靜心滿臉期待，很想聽聽，歸九一能說出什麼讓她驚訝的秘密。
「自從前日，在東石峽谷中，我們分散開，各自尋找子言將軍麾下的大軍。」歸九一道：「當時我帶領手下的第三小隊，搜尋到東石峽谷西北，大約五六百里的地方，突然發現了異常情況。」
「什麼情況？」靜心問道。
「當時我手下的聯合道兵，火速來報，說是發現了大夏王朝的部分軍士，很像子言將軍麾下的修行軍卒。」
石立看起來很緊張，驚訝道：「什麼，看到了失蹤的修行軍隊？」
歸九一點頭，繼續道：「當時我來不及細想，火速帶領第三小隊的聯合道兵，快速追了過去，因為只看到部分軍卒，人數並不是很多，就暫時沒有通知你們，或許，你們在峽谷中，會有更多的發現。」
「當時我們一路追蹤，距離越來越近，很清楚的看到，那些軍士，就是我大夏王朝的士兵，於是我命令手下的聯合道兵，向他們喊話，可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些士兵，非但不理睬我們，反而很恐慌的，更加快速飛去，像是急欲擺脫。」
「如此一來，我心中更是疑竇大起，更加不能放他們輕易逃走了，一路追擊，來到一座山巒的旁邊，那座山巒，距離大茫山不遠，當時我斷定，應該就是小茫山。」
聽到大茫山，林野猛地一震，瞬間，無數的回憶泛起，他想起了武威鎮，那個被黑猛的靈鷲部狂屠，親人鄉鄰全都身死的地方，那是他內心深處痛苦的根源，但是，在那苦海翻波的，同樣有著一股溫馨的回憶，就這樣一直在他的腦海中迴盪，那好像是一個美麗的倩影，會帶給他一種本能的親近感，可是，至於那倩影是誰，他也是一片茫然……
歸九一繼續道：「那些逃跑的軍士，鑽進了小茫山中，就不見了，當時我本打算帶領手下，進山繼續追擊的，可是，就在那時，突然從山中，衝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綠色東西，就像綠色的雨點般，完全遮蔽天地。」
「等那片綠色的箭雨，來到近前，我才吃驚的發現，居然是一條條一尺來長的小穿山甲，每個穿山甲都像利箭一半，瞬間就洞穿了不少道兵的身體，霎時間鮮血橫流。」
「果然是他們。」綠髯伯咬牙道。
「當時的情況萬分危急，可是，我臨危不亂，連忙命令聯合道兵，組成強陣還擊，一字長蛇陣成形之後，彷彿一條巨龍出現，在小茫山前遊走，這樣一來，情況多少好些了，不過，儘管情況稍好，但是我觀察完局勢之後，還是決定主動退去，先於你們會合再說，因為既然發現了小茫山，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古怪，到時候大家齊心合力，再同探此山不遲。」歸九一越說，神色越暗淡下去。
「但是，這些小穿山甲，如影隨行，就像鬼魅一樣，根本不會放過第三小隊。」歸九一面色慘然：「最後，我手下的聯合道兵，全部身死，只有我一個人憑借自身修行，獨自逃出，可就在我飛速返回東石峽谷的時候，突然在半道上，又殺出了幾十名石人。」
「這些石人力大威猛，不要命的死戰，我戰鬥到後來，只剩下了五六名，之後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
歸九一訴說著自己的不幸，像是在跳動著結痂的傷口，滿臉慘痛的神色，良久，他才從這悲痛中恢復過來，突然有所醒悟，問道：「對了，怎麼只剩下你們幾個認了，其他人呢？」
石立、綠髯伯低下了頭。
「還是我來說吧。」林野平靜道：「我們的遭遇和你一樣，也是遭到了穿山甲王、石人族和雪狼傀儡的襲擊，除我們三人以外，其他人全都隕歿了。」
「啊！」歸九一瞪大了雙眼，嘴巴張的老大：「你是說，陳嵐陳谷主他們，九百名聯合道兵，全都死在了東石峽谷中？」
他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神情，溢於言表，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石立道：「林野公子說的不錯，陳谷主他們，確實都已經身死了。」
「這對我們來說，是無法彌補的損失。」綠髯伯凝重道。
「太可怕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歸九一重複兩遍，木訥的搖搖頭。
林野看在眼裡，心中不停地思索，他在心海中自問道：「老哥，你看歸九一是不是帶著些許表演的成分？」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林野對他們的戒備很深，儘管現在幾人全都沉浸在悲痛中，他還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小弟，這也許是一種假象，須知，人心隔肚皮，他們表面上悲痛，可能心中都在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有句話叫做笑裡藏刀，你應該是知道的。」道靈回答道：「滿臉笑容的人，尚且如此，那麼故作痛苦的人，就更想捅你兩刀了。」
林野臉色很平靜，沒有痛苦，沒有惋惜，這種表情感染著靜心，他們二人，與歸九一三人的神情，迥然不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藥罐子，顯得無所事事。
「這小胖子是誰？」歸九一問道。
「不要叫我小胖子，要叫肥爺，懂嗎！」藥罐子絲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斜了歸九一兩眼，教訓的說著。
見到小胖子咄咄逼人的氣勢，歸九一非但不怒，反而苦笑了兩聲：「有意思……」並不與藥罐子一般見識。
藥罐子感覺受到了輕慢，高聲道：「我乃是藥王嫡系一脈的傳人，你最好對我放尊重點，要知道，你的小命，還是我救的呢，難道對於救命恩人，你就是這個態度嗎？」
這次，歸九一吃了一驚，多瞅了藥罐子兩眼，面上現出恭敬的神色：「藥王傳人，失敬失敬……」
他拱手施了一禮，藥罐子卻不懂什麼禮尚往來的道理，把手一擺：「免了吧，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會和你一般見識。」
石立面帶不悅：「真是有人生，沒人教養的傢伙，連個禮數都不懂。」
靜心不滿道：「歸城主都沒有說什麼，石掌門又何必與一個孩子，較這個真呢，因為這樣一來，不顯得你也沒教養了嗎？」
藥罐子把牙一咬，恨恨道：「真不愧是茅坑裡的石頭，果然又臭又硬，老石頭，你等著，我就不相信，你一直沒災沒禍的，以後倘若求到肥爺的頭上，就算你爺爺替你下跪求情，肥爺都不帶眨眼的。」
「好啊。」石立陰笑著：「你們都等著，誰求誰還不一定呢。」
林野眉頭一皺，他感覺石立的話，玄機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