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練劍 文 / 楊巖濤
明川島以北,是一片非常開闊的水域,粼粼波光,徐徐盪開,靠近岸邊,湖水較淺的地方,還生長著片片茂密的蘆葦,蘆葦成片連接,叢叢掩映,水鳥在其中棲身做巢,時不時能夠聽見『關關』的鳥鳴。
這樣一處安靜的所在,正好適合修煉《塑海圖》劍法。
「修煉《塑海圖》劍法,首先要能夠引動水源,不管是湖水,海水,雨水,還是河水,水是關鍵所在。」玄虛子親自出馬,認真教導林野塑海圖劍法。
「弟子明白。」林野道:「水,就猶如米糧,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水源,塑海圖劍法肯定施展不開,師傅,應該是這個道理吧?」
玄虛子緩緩點頭,和藹的笑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他稍微一提點,林野立刻就能瞭解的明白透徹。
「現在凌波府周圍,有的的是十方水域,可以任你盡情揮灑,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你不可能永遠待在明川島,遲早要走出這片天地,這是為師的心願,也是你必須要做的事情,在沒有修煉劍法之前,我先贈你一樣東西,解決水源的問題。」
玄虛子右手翻動,一隻淡綠色的翡翠小葫蘆,出現在手中。
「這件法寶,名叫翠玉葫蘆,是件玄階極品法寶,別看它體積小,裡面可是蘊藏了清風湖半個湖泊的水量,足夠你施展出塑海圖劍法的最強招了。」
林野聽得有點駭然,「這麼一個小小的葫蘆,最多巴掌那麼大,居然蘊藏了半個清風湖的水量。」
「內部空間必定大的出奇。」
他把翠玉葫蘆收起,放入儲物方晶內。
「現在,練習塑海圖劍法的第一步,就是引動湖水了,那本秘籍上,有一篇御水法訣,你應該已經記下了吧。」玄虛子問道。
林野自從得到《塑海圖》劍法秘籍,早已經翻的通透。
「小野已經銘記在心。」
「嗯,很好。」玄虛子微微笑著:「引動湖水。」
林野默念御水法訣,藍霞劍開始舞動起來。
「心劍要合一,才能夠引動海水。」玄虛子在一旁指導:「出手要柔,要輕,記住,你手中的劍,就是一汪秋水。」
「心中有水,手上有水,劍上更要有水。」
林野全都牢記在心,手腕輕抖,藍霞劍徐徐展動開,柔緩順滑,和他整個人相得益彰,恰如行雲流水。
清風湖中的湖水,受到了一股無形引力的吸引,就像一堆鐵屑,在面對一大塊磁鐵那樣,全都躍躍欲試,想要躍出湖面,隨藍霞劍繞動。
玄虛子滿意微笑著:「很好,初次練習,就已對水源生出感應。」
他看著林野這位最得意的弟子,身形舞動開,彷彿整個人都已經融入了清風湖中,達到忘我的境界。
嘩~
太陽星光芒遍灑,正是晴天好時光,清風湖的湖面上,沒有一片烏雲,此時,清風湖的湖面,卻下起了細雨。
「第一重,雨水,潤物細無聲。」
林野進入了雨水重。
絲絲細雨,唰唰而下,只是雨量很小,沒多長時間就停了,這才是剛開始,能夠引動細雨,已經很不錯了。
玄虛子手捋銀髯,滿意的看著。
時光飛逝,轉眼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林野在清風湖中,雖然仍在習練《塑海圖》劍法,不過有一件事,卻讓他放心不下,因為最近凌波府內,也不斷有弟子開始失蹤,最初的是外門弟子,漸漸的則是內門弟子,而且人數不下百人,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失蹤弟子的人數,有急劇攀升的趨勢。
明川島上空,陰雲籠罩,他隱隱的感覺,似乎有一場劫難,正在慢慢醞釀。
嘩~
一道流光,踏水掠過,濺起朵朵水花,向北急掠而去。
「那是……三師兄木遠山。」林野一眼就認出:「三師兄急匆匆掠去,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在身。」
他思索片刻,果斷收起藍霞劍,施展開《光影無形》上的身法,向北急追而去。
林野目前的修為,比木遠山還要高出一個境界,他沒費多大功夫,就已到了木遠山身後百丈處,而且破空飛來,衣袂不響不動,沒有一點聲息。
前方的木遠山,全力趕路,根本沒有留心身後,再加上他修為有限,更是無法察覺。
林野不緊不慢,悄聲跟隨,也不打算驚動三師兄。
飛出清風湖水域,又踏過兩個山頭,來到一片山中的開闊地帶,這是一塊山中盆地,盆地內,雲霧繚繞,下方的情況,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四周峻嶺崇山,樹木青翠,怪石嶙峋,不時的有狼蟲豺豹出沒,有些已是成了精的妖怪。
這裡人跡罕至,除非是修行者,普通常人,絕難越過高逾萬丈的大山,飛掠來此。
林野疑團滿腹,十分不解:「三師兄為人忠性耿直,怎麼會孤身一人,來到這樣凶險的地方?」
他隱匿行藏,緊隨而來,要一探究竟。
在山谷盆地的上空,也就是大山中部,位於山腰的地方,一塊光滑的岩石凸起,上面正站著一人。
林野目光銳利,透過繚繞的霧氣,仔細觀瞧,那人正是玄空子唯一的徒弟,陳騰。
「竟然是他。」林野更覺納悶,玄空子與師傅兩人,一向是面和心不合,這在眾弟子中,是不公開的秘密,每個人都心如明鏡,木遠山孤身一人,來到人跡罕至的山谷,竟是來見陳騰。
這讓林野大為不解。
「遠山師兄。」看到木遠山到來,陳騰趕忙迎了上去,「你終於來了。」
他滿臉堆笑,雙眼瞇成一條縫,連不停的向木遠山身後張望,看看是不是有尾巴跟來。
好在林野修為不弱,身形靈動,又知道陳騰這人,素來有笑面虎的綽號,見到是他,就已猜到此人處處謹慎小心,還沒等他向後張望,林野就已經飛身躥進一片樹冠密葉中。
「陳騰師弟,那欲花宮的惡人在哪,今天我一定要把她們全都斬盡誅絕,為我凌波府眾失蹤的眾弟子報仇,才能消解我心頭之恨。」
木遠山恨聲不斷,大叫道。
「欲花宮。」林野聞聽,心中一動,「欲花宮與玄空子勾搭連環,上一次在須余峰下,那欲花宮的紅娘子,就是死在我的手上,現在竟又在此地現身。」
他屏氣凝神,側耳傾聽。
「遠山師兄,還請暫息雷霆之怒,休發虎狼之威,現在欲花宮的眾多奸人,都已掌控在我的手中,要殺要剮,還不是全聽師兄的吩咐。」陳騰笑道。
木遠山暫時止住了心頭業火,沉聲道:「這次咱們凌波府的外門,內門弟子失蹤一事,全仰仗陳騰師弟,全力而為,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回去稟告師傅,定要重重恩賞你才是。」
陳騰把手一揮,不以為然道:「師兄說這話,真把師弟我當外人了,做為凌波府的親傳弟子,外門、內門弟子失蹤,我全力追查,那是份所應當的事,哪還能去向師叔領賞。」
木遠山搖搖頭:「師弟立下大功,恩賞還是要有的,再說,師弟又不是不知,現在的凌波府,不管外門還是內門弟子,全都是拜的我師傅一人為師,至於師叔玄空子,對派中的大小事務,不管不問,也差不多淡出凌波府了,只是名分上,還能蒙我師兄弟稱呼一句師叔,所以,陳騰師弟的恩賞,是一定要取的。」
饒是陳騰素有笑面虎的雅號,聽到木遠山這樣說,臉上立時現出尷尬的神色,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只能幹咳兩聲,附和道:「遠山師兄說的是。」
林野躲在暗中偷笑:「素聞三師兄秉性耿直,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顧及場合和時機,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他轉又一想,又感到事情非常的蹊蹺:「不對啊,玄空子與欲花宮的人,明明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陳騰又怎麼會把欲花宮的人,全都控制在此地。」
「再說,就憑他……」
不是林野小瞧陳騰,就他煉皮境界的修為,如果能把欲花宮的人,全部擒拿到這個地方,那欲花宮的修行者,簡直連青樓的妓女都不如。
「陳騰在說謊。」
「遠山師兄,時間緊迫,這也不是久留的地方,你我還是盡快趕到谷中,把那一干奸人,帶回明川島太虛殿,聽候師伯掌門發落。」陳騰道。
「嗯。」
木遠山晃著榆木腦袋點點頭。
他如果細細詳查,哪怕腦筋稍微一轉想,也會發覺內中必有蹊蹺,不過這傢伙好像耿直過了頭,到了蠢笨的地步。
不過生性耿直的人,自有他的好處,以木遠山為例,他潛心苦練修為,現在已是通竅境界前期的修行者,在李木青他們那一代弟子中,也算是其中翹楚了,和水長河不相上下,而且和人相交,極重感情,儘管李木青身死已有多年,他直到現在,仍對大師兄念念不忘。
通竅境界以上的修行者,在凌波府內,屈指可數,在陳騰眼中,除了掌門師叔玄虛子和他師傅玄空子之外,就只有木遠山,還能被他放在眼中,當然,林野自從外出歷練歸來,一直在清風湖苦練劍法,他的修為,陳騰自然不知道。
兩人一前一後,飛下光華的大石,逕直向谷中掠去。
林野擔心木遠山有什麼閃失,也急忙飛縱出來,緊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