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兩翼邪龍盤山陣 文 / 楊巖濤
「小野。」那人出聲叫道。
「嗯？」林野看那人，竟是張翰。
張翰上前一步，將一干情由，全都說了。
原來，引誘林野來到須余峰那人，正是張翰。
在兩個月前，張翰偶然間發現，趙墨那廝，竟是玄空子手下，本來他想將此事稟明師尊，怎奈口說無憑，弄不好，被趙墨反咬一口，以後有了機會，再被玄空子動手除去，反會送了性命。
他思前想後，心知林野最受玄虛子器重，一直尋找機會，讓林野知悉此事，再經他口，轉告玄虛子，自己從旁為證，兩人同時咬定，就算趙墨再是巧舌如簧，也難以辯白。
今夜此間，趙墨又私離赤練峰，前往須余峰會事，事有湊巧，偏趕上玄空子外出，須余峰空虛，張翰便出此險策，一路將林野誘來，讓他親眼所見，事實俱在，比他空口白牙，信口說來，要強上萬倍。
本來，他躲在暗處，還留有後招，一旦林野遭遇不測，立時現身，憑他兩人聯手，全身而退也不難，沒想到，事情進展的格外順利，不僅趙墨原形畢露，竟還發現玄空子與鬼戎雙鬼、欲花宮另有姦情。
這一夜，收穫甚豐。
二人將紅娘子屍體處理了，這時東方現出魚肚白，不久已經大亮。
護山大陣自動解除。
兩人回到赤練峰。
房中。
「什麼？」張翰難以置信：「趙墨之事，先不告訴師傅？」
「不錯。」林野點頭。
「卻是為何？」張翰問道。
「首先，趙墨被玄空子安插在師傅身邊，必是有所圖謀，可是半年來，他一直暗伏不動，應該時機未到，你我貿然動手，將他揪出，倘若他牙堅嘴硬，抵死不說，玄空子的陰謀，就不得而知。」
「還有，此事一旦說出，勢必引起師傅和玄空子反目，到那時，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凌波府就此一分為二，也未可知。」
「如果玄空子懷恨在心，糾集一些妖邪魔修，對凌波府不利，你我入門不過半年，羽翼未豐，到時亂戰起來，餘人自顧不暇，我倆無人庇佑，若真有個閃失，身死道消……」
林野把其中利弊，娓娓道來。
張翰心服口服：「好，就聽你的。」
一艘龍首戰船，衝破雲層，往明川島駛來。
太虛殿，中央，一人身穿華服，背手而立。
「不知尊使遠道而來，有何要事？」
玄虛子迎了出來，兩人分賓主落座，道童沏好兩杯香茗，退了下去。
「最近北蘆洲境內，有魔修勢力滲透，上師可曾聽聞？」此人乃北諸侯王長奚子特使，舉止氣度，儘是不凡，一股威嚴之氣，瀰漫而出，就連玄虛子，也是心敬三分。
「哦，竟有此事！」玄虛子面現怒容，『啪』一掌，拍向桌案。
那尊使繼續說道：「如今燕山大燕城、青陽城，莽原地區歸荒城，以及其它幾個城府，還有凌霄派，丹霞宮，都發生奇事，不僅修行者無故失蹤，還有大量青年壯丁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好像憑空蒸發，北王感到此事非常蹊蹺，很可能是魔修所為，特命我等，傳諭各派，務必派出修行者，輔佐各地府衙，速將此事查明。」
「凌波府必當傾力協助，將魔修餘孽，一網打盡！」玄虛子道。
「嗯，很好！」尊使點頭。
「此外，大戰將起，兩國交兵，北王轄地，與鬼戎等接壤，凌波府山門偏北，上師定要多加小心，嚴防鬼戎魔修來犯。」
「多謝尊使掛懷，老朽自會嚴加戒備。」玄虛子謝道。
尊使起身，拱手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就此告辭了。」
轟隆~
龍首戰船開動，破空而去。
……
玄虛子傳下令諭，不多時，座下弟子，俱都到齊。
「不知恩師急召我等前來，所為何事？」水長河疑惑。
玄虛子遂將尊使來此之事，一一說了。
林野不動聲色，和張翰相視一眼，縱然這兩人知道此事，多半與玄空子有關，但空口白牙，沒有證據，若向師傅告發，也難以讓他信服，徒惹得玄空子忌恨，招來殺身之禍，這次出山，必須找出證據，才能讓玄空子再無法辯駁。
趙墨先是神色一動，旋即恢復如初，一如平常。
「此事一定非同小可。」心海中一個聲音說道：「尋常壯丁失蹤，倒也罷了，如果說凌霄派、丹霞宮等門派，都有修行者失蹤，那這件事就非比尋常了。」
「哦，說來聽聽。」林野腹內傳音，追問道。
「玄空子雖然修為不弱，可是，不是我小瞧他，就憑他一己之力，能將諸多門派的修行者擄走，說真的，我還真不相信。」
「你的意思……還有他人插手此事？」林野多少明白了。
「我可沒這麼說。」道靈不承認：「只是推測。」
玄虛子掃視眾人，慈聲道：「林野、張翰、趙墨三位弟子，入門半載，所學已有小成，也當出去歷練一番，就由長河、開巖帶領，會合其它門派，協助府衙，將魔修之事，查個究竟。」
「遠山，你隨為師鎮守山門。」
……
大燕城，靠近鬼戎，是大夏王朝最北的一個府城。
城內醉仙樓，水長河五人，揀一僻靜地方坐下，要了幾樣精美小菜，填飽肚子。
「大燕城，域北重鎮，魚龍混雜，商旅雲集，三教九流，窮凶極惡之輩，無不在此集聚，所以，魔修勢力想要有所滲透，必定首選此地！」
張開巖品了一口香茗，認真分析：「我與二師兄商量計議，首選此地為突破口，仔細訪查，尋得些蛛絲馬跡，應該不難。」
「算算時間，雲尼庵和蒼山派的人，也該到了。」水長河眉頭微蹙。
雲尼庵、蒼山派，實力和地位，與凌波府不相上下，而且素來交好，此次也是應北王之命，雲尼庵掌門邪雲師太，派遣座下兩大弟子，靜虛、靜心二人，會同蒼山派的青松、古柏真人，返下山門，鋤奸去惡。
水長河自幼學道，少不了與雲尼、蒼山兩派的弟子交往，所以，對於靜虛、青松等人，他也熟悉，因此相約來此，共同行事，實力大增不說，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呼~
水長河手中，一張黑色道符，突然出現，竟自燃燒起來。
「西南五百里處，蒼山派預警！」水長河面色陡變。
來此之前，他派人邀約靜虛、青松等人，共赴大燕城，並以黃、黑、藍三色道符為信，黃色道符代表靜虛、靜心二人，黑色道符代表蒼山派，藍色道符代表水長河等人，如果一方遇險，道符便會自動燃燒起來，其餘兩方就會知悉，立時趕赴救援。
「事不宜遲，走！」
水長河說完，已經飛出醉仙樓，五人駕馭葫蘆法寶，逕向西南方飛去。
雲霧之中，靜虛、靜心二人，駕馭花籃飛行法寶，正在快速飛行。
呼~
手中一張黑色道符出現，也是突然燃燒起來，兩人都是容顏大變，立刻改變方向，操控花籃，快速破空而去。
葫蘆法寶上。
「怎麼樣，我說的還不錯吧。」道靈開口：「你們這次出山，要面對的肯定不只一個玄空子。」
林野點頭，對方實力他也見了，青松、古柏兩位真人，出師未捷，就已欲大敵，看來對方早有準備，而且實力不弱，以逸待勞，早就張網以待，在等他們自行前往。
而且，趙墨一路隨行，此人是個內鬼，不可不防。
前方一座大山，虛空中，凌厲氣息鼓蕩，衝破雲霄，至今仍未散去，顯然，在不久之前，這座大山，見證了一場兇殺惡戰。
葫蘆法寶俯衝而下。
大山周圍，已成一片焦土，殺氣瀰漫，蔓延開來。
戰鬥早已結束。
「青松、古柏兩位真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水長河搖頭歎息。
趙墨忍不住問道：「二師兄，何以見得？」
「你道行淺薄，閱歷不多，尚且不知蒼山派絕藝，青松、古柏兩位真人，以青松、古柏為號，蓋只因他二人所修功法，必須操控山間林木，尤以松柏兩木為最好，也才能使出最強殺招『青松迎客』、『古柏穿雲』現在山光土焦，兩人縱有功法，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彈盡糧絕之下，焉有活命之理？」
張開巖點頭：「我們還是來晚一步。」
「長河師兄。」
「開巖師兄。」
花籃法寶飛落而下。
靜虛、靜心二人上前見禮。
「靜虛師妹。」
「靜心師妹。」
「你們沒事就好。」
「這三位是？」靜虛看到林野三人。
林野連忙行禮：「靜虛、靜心師姐，師弟有禮了。」
初見靜心，林野的身體，忍不住震顫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那位在腦海中消失的倩影，那種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靜心與古靈兒，實在是不同的兩個人，不過，在林野眼中，他卻依稀的看到了靈兒的影子，一種莫名的感覺，從他心底深處，在冉冉升起。
水長河接著介紹道：「家師於半年前，新收的三位小徒，此次步下山門，隨我歷練一番。」
靜虛見三人禮數周到，莞爾一笑：「免了。」
隨後沉聲問道：「長河師兄，青松、古柏兩位師兄怎麼樣了？」
水長河長氣一歎，搖了搖頭：「身死道消……」
「啊！」
靜虛、靜心大驚失色，驚呼出聲。
「這些魔修，手段狠辣，忒也猖狂。」靜虛冰冷道：「但有我手中三尺長劍，定將這些妖孽，全都掃蕩滅殺！」
她秀眉微蹙，臉罩寒霜，身上一股冷寒氣息，激盪而出，單隻身上這股霸道之氣，就與她師傅邪雲師太，有幾分神似。
相比之下，師妹靜心，則要安靜、溫順很多，雖然身著灰色道袍，依然難掩清麗脫俗之氣，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下凡，讓人看了，頓覺眼前一亮。
轟隆隆~~~
忽然，整座大山，劇烈晃動起來。
呼~呼~呼~
狂風大作，黑雲瀰漫，頓時就將天空遮蔽，光線暗淡下來。
「哈哈哈……」
一聲狂笑，好像從山體之內發出，迴響天地。
「要將我等全部滅殺，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靜虛聞言，倏地長劍在手：「藏頭露尾又算什麼本事！」
「不知閣下何門何派，既然不肯現身，不妨報出萬來，也好讓我等，心中有數。」
張開巖朗聲道。
「黑水門午子術！」那聲音高叫。
靜虛冷笑數聲，「果然是該死的魔修，還不速速現身，難道非要我手中長劍，掘地三尺，將你等鼠輩，拎出來不成？」
「大言不慚！」午子術放聲譏笑道：「你等被我『兩翼邪龍盤山陣』所困，難道還想活命嗎？」
即便是張開巖足智多謀，遇事不亂，這時臉上也極不自然的抽動一下，「兩翼邪龍盤山陣！」
黑水門的有名陣法，玄妙非常，論威力，能排進前三。
「有點麻煩了。」
靜心道：「小妹對陣法一道，頗有研究，我來試試，也許能破了這『兩翼邪龍盤山陣』。」
修行之人，道術有專攻，各有不同，有的擅長毒蠱，有的擅長傀儡，有的擅長丹藥，還有的比如這陣法之類。
「想破我大陣……那就試試吧！」
「兩翼邪龍，鎖山！」
吼~吼~
兩條邪龍，長有萬丈，背生雙翼，鱗甲漆黑，口中吐出黑色迷霧，不多時，大山之中，黑霧瀰漫，五丈以外，事物難辨。
雙翼鼓蕩，邪龍盤旋而起，在山頭飛繞一周。
嘩~嘩~嘩~
一塊鎖山光罩出現，如穹蒼一般，呈半圓罩在山頭。
兩翼邪龍盤山陣已然成形。
水長河等人，將靜心圍在垓心，緊密護持。
靜心嬌喝一聲，手中出現一塊類似羅盤的東西，趕快推演起來。
一道黑光，從山體內衝出，落在山頭，操控整個大陣，正是午子術。
午子術雙眼一掃，已將陣內情況，看得真真切切，「左翼邪龍，你就先陪他們玩玩。」
他盤膝而坐，雙掌攤開，兩隻手掌之上，各有一條邪龍原體，兩條邪龍龍吟陣陣，十分兇猛。
這兩條邪龍，乃是他從黑水寒潭中捕獲，還是幼龍時，就被他配合陣法祭煉，終於煉有所成。
他左掌之上的左翼邪龍，聽他號令，兩翼展開，立時發動攻擊。
大陣內，黑色左翼邪龍，游動萬丈身軀，快速向水長河逼近。
「來了。」
他雖然目不及五丈開外，但憑借自身感應，還是清楚的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長河師兄，交給我吧。」
不等水長河回答，靜虛已經口中碎碎有詞，念起法訣。
霎時間，青雲積聚，一隻青色大鳥，長鳴而出，尾翼之上，還燃燒著青色火焰。
「青焰鳥！」
「幾年不見，靜虛師妹的修為，又是突飛猛進啊。」水長河抬頭。
青焰鳥飛騰而出，兩雙青翼展開，把眾人護在羽翼之下。
前方黑霧散開，一隻巨大龍頭，龍齒森然，突然鑽出。
「去！」
靜虛劍指向前。
青焰鳥收攏雙翼，其勢快如星火，一道青煙劃過，迎擊而去。
一張青色長喙，喙尖之處，青光一閃，和離弦飛箭無異，啄向左翼邪龍龍眼。
那邪龍將龍頭一側，避開青色長喙，反噬一口，直撲青焰鳥的細長脖頸。
靜虛心神與青焰鳥融合，見龍口噬來，心中一凜，連忙操控青焰鳥，側身飛過，與此同時，巨大的青翼，扇起一股勁風，向那龍頭，扑打而去。
彭！
好像兩山相撞，地動山搖。
左翼邪龍的龍頭，連搖兩下，骨碌碌向後翻轉而去。
青焰鳥經此撞擊，身形一滯，單翼難飛，也從空中跌落，靜虛連晃，口鼻之中，已有鮮血滲出，剛才那一擊，即便是她操控青鳥，但對心神壓力巨大，也有點吃不消。
午子術左手顫抖，掌中那條邪龍原體，翻轉幾圈，險些從掌中滾出，「雲尼庵的賤尼，還真有些手段！」
「不過在我大陣之中，怎會由得你等猖狂！」
「兩翼齊飛，邪龍，分！」
兩條邪龍，一左一右，狂嘯而來，就像一把利刃，直插水長河等人。
眾人見勢不好，分向兩邊閃躲，瞬間被分割兩團。
水長河、靜虛、張翰在南，林野、張開巖、靜心、趙墨在北，彼此再不能相顧。
「哈哈哈，分而擊之。」午子術一招得手，瘋狂大笑：「死吧！」
水長河連忙傳音：「師弟，你們那邊怎麼樣？」
「師兄，還好。」張開巖回道。
「千萬保護好靜心，我們能否出陣，就全靠她了。」
「明白！」張開巖亮出兩柄分水峨眉刺。
午子術的修為，現在也才煉皮境，可是他憑借大陣，竟能將水長河等人，逼迫的首尾不能兼顧，這就是大陣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