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鬼風前後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鬼風」的即將到來讓剛剛脫險的周文喬等人又緊張起來——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可怕的「鬼風」尚未到來,楊協的表現卻突然異常起來……
「鬼風!?」周文喬覺得這名字很奇怪,「這是什麼東西?」
「鬼風所到之處……」楊協面帶恐懼之色地說,「一切活著的東西,都會死掉……這風從地獄而來,不知道帶著多少惡鬼的氣。」
「現在幾點?」周文喬問。
「離寅時還有半個時辰。」楊協回答道。
「來!」店老闆的兒子站起來,雙手搭在棺槨上,「大家幫我把棺槨推開!」
周楊蔣三人站到了那人一邊,四人奮力想推開棺槨,然而以那人可以撞穿牆壁的力量加上周文喬三人的幫助,棺槨居然紋絲不動。
「媽的!」店老闆的兒子大罵了一聲,仍在使勁。
「楊協啊……」周文喬絲毫沒在意那叫罵,反而漫不經心地問,「有個東西我一直不明白。」
「什麼?」楊協好奇地看著周文喬。
「你沒有手錶是怎麼知道時間的?」
短暫地沉默,接著楊協大叫了一聲撲向周文喬,他手鬆開推棺槨時已在棺槨上留下了幾個深深的手指印——原來楊協根本不是在推石槨的蓋子,而是在拉!
周文喬似乎早有準備,一矮身躲過楊協的攻擊,翻手把一隻竹籤樣的東西紮在了楊協背後。楊協被竹籤一插,立刻石頭般僵住了一般倒在地上。
蔣嫣驚叫了一聲:「怎麼回事?」
「鬼上身了吧……」周文喬噓出懸著的一口氣,「在房間裡就覺得不對勁了……我現在用桃木釘打在他檀中穴的位置,雖然不能把鬼驅掉,但是可以限制住了。」
「限制住個屁!」楊協倒在了地上,但仍在大叫著——這確實不是楊協作風,要知道他罵人是從來不帶髒字的,「寅時一到你們全都得死!」
「在那之前會讓你永世不得超生的。」周文喬冷冷地回了一句,又說,「我們先把這棺槨打開。」
三人一起使勁,總算推開了石槨蓋子。
石槨內部是一口石棺,周邊沒有放陪葬品。
「還是和多年前安置時一樣。」店老闆兒子像是在回憶什麼,又伸開手開始推石棺棺蓋,可使了一把勁卻沒能推動,從石棺裡傳出「卡卡咯咯」的響聲。
「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店老闆兒子喘著氣說。
「咱們換個方法……我來推,」周文喬小聲說,「你看我眼色,我使眼色你就出全力把棺蓋向上揭開。」
店老闆兒子點了點頭。
周文喬開始推石棺棺蓋,棺材內又發出「卡卡咯咯」的聲音,推了一陣周文喬使出眼色,店老闆兒子雙手扳住棺蓋,大喝一聲將棺蓋舉了起來,由於用力過猛,幾十斤近百斤的石棺棺蓋被他舉過頭頂,砸到牆上碎成幾片。煙塵飛揚起來遮擋了手電筒的光,四人一陣咳嗽。
煙塵逐漸消退下去時,一具腐爛了九成的屍體顯現出來,屍體面目全非,眼皮已經腐爛,露出乾癟發黑的眼球。
屍體的兩隻上臂奇怪地樹立著,手掌蜷曲,像是要阻止別人推開棺蓋,可惜店老闆兒子直接舉起了棺蓋,大概出乎它意料了。
一張寫著真言的長符貼在了屍體潰爛胸口上,有一點被屍體綠色分泌物浸透的樣子。
「這是當初父親求來的,」店老闆兒子解說道,「這種符大多是直接鎮住冤孽,不過為了能定時鬧鬼,寫符時沒用純硃砂,所以店裡自酉時到寅時都不在我們控制範圍內。」
想必在這樣的店裡呆上很多年,鬼眼老三和他的兒子應該付出不少代價,必定有無數個夜晚是在鬼魅的鼻息下入睡的,絕非常人能夠忍受,若不是二人膽大包天,那必是肩負了無從推卸的責任。
「一般情況下,如果燒掉,那就什麼都不會有了。」周文喬掏出了打火機,「這種東西戾氣很重,比較易燃。」
「燒了也沒有用!」楊協像唱京劇一樣大喊著,「一點用也沒有啊!哈哈哈……」他的嗓子完全啞了。
「在這麼下去楊協會被你折騰死。」周文喬走近楊協,「你給我出來!」他一邊說一邊按住桃木釘。
「別忘了你這樣也會把他扎死!」楊協痛苦地大叫著,「我現在所經受的,他會十倍的感受到!」
「操……」周文喬罵了一句,撕下一塊衣服裹成一團塞進楊協嘴裡防止他咬舌頭,楊協拚命反抗著,被塞了之後一個勁地「嗚嗚」叫著,可誰也聽不清他究竟在說什麼。
「當時求這符時,道士……有沒有,呃……有沒有說過,」周文喬重新回過頭對著店老闆的兒子,「萬一這符弄壞了,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
「熱血……要用熱血祭在符上,才能徹底抑制住。」
「熱血!?」
「就是……如果有人用熱血去祭什麼,撒完血之後,這個人必須得死……」
顯然這裡沒有一個人想死的。
「那我們還是想辦法逃出去吧。」周文喬歎了口氣。
楊協突然狂笑起來(儘管被堵著嘴但還是能聽出來)。
「趴下!」周文喬突然間反映了過來,大吼了一聲。
楊協說的時間是假的,那時距離鬼風來襲只有十幾分鐘了。
一股強風從上面直灌下來,四人被壓得抬不起頭來(楊協仍然在大笑,雖然在風中聲音非常不明朗)。詭譎的呼喚聲隨著風響了起來,似乎有東西在向下的強風中自如得游動著。
一切又突然靜止了。
四人(實際上是三人,還有一個在狂笑著)面面相覷。
小石子,灰塵以及木地板的小碎片想失重了一樣緩緩升了起來。
「辟辟啪啪——」
自石槨內傳來一串刺耳的巨響,小石子灰塵已經緩緩地飄出了一米高。「砰——轟!」
爆炸似的響聲發出來,一股強大的氣流,和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千萬聲刺耳尖叫的合唱,從石槨內噴射出來,地面震動了起來。四人幸虧趴在地上,如果剛才正對著棺材,那必定會被這股氣流一氣頂到天花板。一團有兩個人大小的黑黑的東西自高處落了下來,砸得磚屑四濺,也許又是牆體的一部分。灰塵又一次被揚了起來,不過這次幾人氣息小得都不會引起咳嗽了。
氣流噴射了一陣便平息了,但主室意外的地方風仍然在呼嘯著,風似乎有靈性一樣正圍著主室沿著「回」字形走廊打轉。
「這就是鬼風。」店老闆兒子有氣無力地爬起來靠牆坐倒說,「到寅時以後就消失了。」
「不會消失了!」楊協不知何時把塞在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了,滿口鮮血地說,「你們開了棺,除非氣場消失,否則這鬼風不會停的,然而現在這樓全部封閉了,你們到死也逃不走!」
「那些住旅館的人都是先困在房間裡,然後中了鬼風魂魄離身而死的了?」蔣嫣被鬼風震地幾乎呆住了。
「呵……魂魄不會自己離身的,而是你們這些膽小鬼守不住自己的三魂七魄罷了。」楊協不屑地說。
這時主室的另一個角落響起一陣碎石滾落聲,周文喬用手電照過去,看見那個殺手抓著陸占遙的屍體從碎石中站了起來。
陸占遙的傷口已不再流血,臉色變成詭異的青色,身體已經扭曲變形了。從殺手的架勢看,他應該是拿陸占遙當盾牌擋住了鬼風,跳下來時又拿陸占遙當墊子用。
「週二少爺,咱們該做個了結了。」殺手陰陽怪氣的調子在什麼時候都讓人渾身不舒服,甚至是在這個永遠也不能逃出的樓葬囚籠中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