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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恩怨難忘 豪情化飛灰 文 / 天下我有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苛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清,林則徐。

    欣悅帶天雙雙及欣道回京,天奧維梟雄一世,卻沒有想到竟有作亂來的悲劇。正在此時,天方正卻出現了。原來當年欣悅逃出名門之後,曾在天奧維處偷走了一面玉珮,因為欣悅要解開天奧維為何會懂破解解乾坤之謎,以及證明天奧維真正的身份。欣悅把玉珮帶回去給天方正,他才知道天奧維的真正身份,原來就是天方正的獨子。天奧維只因心術不正,處事心狠手辣,年輕強奪人妻,後更誕下欣悅,天方正心灰意冷,帶同孫兒欣悅退隱江湖。欣悅之母早死,天奧維續絃再娶,生下天雙雙。其後天奧維再現江湖,故此天方正一直不知道這個陰險絕倫的武林盟主便是自己的不肖兒天奧維。

    而這個身世的秘密,卻令欣悅五年前在丹徒山上逃出生天。天奧維雖心如蛇蠍,但作孽太深,老來膝下無兒,此番與欣悅相認,不由得喜上眉梢,寵愛有加。自此之後,欣悅一直留在天奧維身邊。但是這並不是他的真正目的。欣悅留在天奧維身旁,忍辱負重,他只是要等候一個天奧維的破綻出現。只是智者千慮,仍有一失,天奧維終疏忽了天雙雙跟欣悅之事。鑄成亂來大錯的悲劇。只是今日,天方正卻在皇宮中再次出現。天方正說:「天奧維,你怎可以這樣對待老夫的孫女兒了?」欣悅說:「師父。爺爺。」

    天奧維說:「爹,這些年來,你一直迴避我,現在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天方正說:「維兒,你一生無惡不作,現在家門不幸,也許是你多行不義的報應。」天奧維說:「爹你一直沒有向悅兒說明他與我的關係,鑄成大錯之責,老爹你本身難辭其咎。」天方正說:「唉,悲劇已成。本就是你我的錯。老夫今日到此就是要帶走欣悅及雙雙,你不可以如此對待雙兒的。」天奧維說:「爹,當年你已錯了一次,今日你又要重蹈覆轍嗎?不久將來悅兒將會是我天姓天朝的繼承者。他絕不會跟你離去。」天方正說:「你已萬劫不復。還想悅兒跟你錯下去嗎?」就在三代僵持的一霎。忽然傳來了一聲細未可聞的肌膚破裂之音,劃破了寂寥。

    原來一片混亂之中,天雙雙竟搗出了懷中的匕首。刺在自己胸膛之上自盡。也許,對天雙雙來說,死亡,的確是一種解脫。欣悅說:「雙雙。」「雙雙,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天奧維說:「雙雙。」一家團聚,卻竟成亂來悲劇,天雙雙怎也無法面對,羞愧難當,一時看不過去,竟憤而自殺。虎毒不吃兒,天奧維也絕不想目睹這一幕。

    冷冰冰的利刃貫心而過,天雙雙已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天雙雙說:「悅,不,大哥,雙雙對不起你,我的確不想再活下去了。」欣悅說:「雙雙,你不要死。」天雙雙說:「我擔心的,只,只有道兒。」天奧維說:「你放心去吧,道兒我一定好好給你照顧。」欣悅說:「雙雙,若果我不再出現,你就不用死。」「若果我不出現,你便可嫁給陳浩然。」「若果我不帶你回來,你便可跟陳浩然,跟道兒在風光如畫的白山黑水過著快樂的生活。」天雙雙說:「悅,我沒有後悔過。」

    天雙雙說完最後的一句話後,終於香消玉殞。欣悅說:「雙雙。」天方正說:「唉,可憐的兒子。」欣悅說:「雙雙。」「是我,是我害死你呀。」「是我,是我害死你呀。」「是我,是我害死你呀。」冷冷的夜,正是英雄淚灑之時。

    天方正說:「我天方正一生頂天立地,為何子孫竟落得如此下場。」「也許,多行不義必自斃。」天奧維說:「孩子,人總會犯錯,犯錯便要承擔後果,便會帶來悲傷。」「但悲傷過後,便要再次站起,每段成功的背後,總是交織著無數的血和淚。」「也許就是上天妒忌我們的皇朝霸業,而給你們的一點挫折。」「孩子,起來跟爹一起,成為一個不畏蒼天,無懼宿命的不世梟雄吧。」欣悅說:「爹。」

    此刻的欣悅完全崩潰了。今生今世他也要帶著一個有悔的心而生存下去。人,為何總要給命運愚弄。也許,這也是天奧維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個崩潰過的心,才可以衍生一股真正的魔心。可是天奧維卻不會知道,此刻欣悅的心中,只有一個打算。欣悅心想:雙雙,我很快便會下來陪你的了,但我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把咱們的父親一起帶下來。讓我們一家團聚。

    以天奧維的驚世絕材,他又否猜得到自己兒子的心嗎?天方正說:「看來悅兒你是不會跟爺爺走了。」天方正彷彿看透了欣悅的內心。天方正說:「兒子,孫兒,你兩個好自為之了。」欣悅心想:爺爺,永別了。天方正明白,他已經沒有任何能力阻止一切的發生,雖然他並不想骨肉相殘下去,但年逾八十的他,又可以做些什麼呢?也許,這就是人生真正的無奈與悲哀。

    陳浩然心想:為什麼我會心緒不寧的?莫非。柔閩說:「兒,你幹什麼?你莫非是太感激娘親送給你的禮物嗎?」天雙雙的死,似乎連他也感覺到了。柔閩說:「兒,讓娘親為你送上一件禮物,那就是:天奧維的人頭。」原來柔閩找上陳浩然,只為了策劃一場籠裡雞做反的叛變,他們竟找上陳浩然,共同合作,世上原來真的沒有永遠的敵人。柔閩說:「天奧維近年只寵信欣悅這小子,若讓他們成功推翻皇朝,我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柔閩說:「眼前所有人都是敵愾同仇,兒。大事為重,可否暫且放下你與情殺,誤會之間的私人恩怨,以誅滅天奧維為要。」陳浩然心想:擒賊先擒王,若能殺得天奧維,便可避免一切干戈,就算又是娘親的詭計,也值得一試。

    陳浩然心想:憑我一人一劍,若能入得皇城,最少也可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若不成功。那便成仁吧。我陳浩然的命,也不見得比別人貴重。情殺說:「陳浩然,誅滅天奧維後,我們再作未了之戰。奪目之恩。我情殺還要十倍奉還。」陳浩然說:「殺得了天奧維。讓天下百姓得以安寧,我陳浩然的命給你又何妨。」情殺與陳浩然之間,其實並無深仇大恨。從前只因二人立場不同而為敵,現在又會否因立場一致而冰釋前嫌呢?啥名誤會說:「陳浩然,難道你不怕死嗎?」陳浩然說:「怕,而且怕得很,只是我明白到,當有需要時我會甘心赴死。」啥名誤會說:「那何時才有需要?」

    陳浩然說:「當要維護人世間的自由,平等,公義之時。」啥名誤會不禁想起兩名慷概就義的遼東戰士。啥名誤會心想:難怪五年來遼東無法征服,要與這種英雄人物為敵,我啥名誤會真是個他媽的傢伙。情殺說:「陳浩然,此刻我們便潛伏在宮中,等待時機成熟,就動手誅殺天奧維。」聰明一世的天奧維,又怎會想到他身邊寵信的人全都反他。這是否符合了天方正的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皇城之內,大殿之上。吃五雷說:「報告天丞相,鎮天關失守,天鷹元帥白濤還帶著大軍直指皇城。」

    天奧維說:「放心吧,那狗皇帝的軍隊根本攻不破京城防線,就讓他們全部齊集在城外,給我一網打盡的機會。」吃五雷說:「看來大王是時候動用歲龍族大軍了。」天奧維說:「嘿。」「吃軍師,你說得一點也沒錯。」「你快馬加鞭將這柄刀交給關外的歲龍族。」天奧維說:「這九雷斬馬刀是關外歲龍族的軍令,他們認刀不認人。」「你給我傳令十萬歲龍族大軍立刻由北路入關,進攻狗皇帝的軍隊之後方。」吃五雷說:「遵命。」天奧維說:「就讓我們裡應外合,將那狗皇帝的軍馬夾死在京城之外。」天奧維不愧為天奧維,面對敵人,他永遠都有最好的安排。

    天奧維說:「這事就交給你辦吧,聽說我的孫兒患病了,我得看看他。」天奧維一代梟雄,不知出於他對天雙雙的內疚,抑或他仍有親情。對欣道這個孫兒,他總有點情義。天奧維說:「哦?」「柔閩,我的小孫兒病還沒好,怎麼走出來?」柔閩說:「嘿嘿,我已請了幾位大夫來為他治病。」輕盈劍,紫月刀出現了。

    還有魔劍刃。同一時間,啥名誤會,情殺,陳浩然,還有空我全部出現於天武場中,天奧維已成困獸鬥。柔閩以欣道生病為由,引天奧維至天武場中,為的當然是合眾人之力,將天奧維誅滅。

    柔閩說:「天奧維,今日你已必死無疑,你早應知道我們之間,不是我死在你手中,便是你死在我手中。」天奧維說:「柔閩,莫非你想做第二個武則天吧?」陳浩然說:「天奧維,為公為私,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應該在這裡算清楚了。」天奧維說:「鼎鼎大名的遼東劍王,果然不同凡響,最令我佩服的是,竟連我的好徒兒也能收買得到。」啥名誤會說:「哼,天奧維,我助的不是陳浩然,而是天下,你謀朝篡位,草菅人命,天理不容。」「今日,我就要為國家討伐逆賊。」啥名誤會假扮期貨神多時,已在不知不覺間,儼然以期貨神大將軍自居。天奧維說:「徒兒,你是我教出來的,你以為你可以接得我一招嗎?」啥名誤會說:「什麼?」

    好日劍一動,柔閩即時發難,數十支金針同時刺入啥名誤會後腦之中。柔閩使出斷腸百脈針。柔閩再施毒手,看來這個誅滅天奧維的陰謀之中,還有另一個陰謀。柔閩說:「兒啊,事到如今,我唯有再向你說一句對不起了。」原來,又是天奧維與柔閩的詭計,目的自然是抽出有叛逆之心的人,來個一網打盡,這一對男女。的確奸邪盡惡。啥名誤會說:「咕,可惡呀。」

    啥名誤會說:「天奧維,我要殺了你。」被人出賣,啥名誤會怒不可遏,他正用畢生功力,誓要斬殺天奧維。天奧維說:「徒兒,腦門死穴全給刺中仍有如斯威力,看來為師一直低估你的潛質。」血已流遍全身,死亡已不可避免,但啥名誤會臨死之前。也要將天奧維消滅。天奧維說:「徒兒。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再難為師父嗎?」可惜。啥名誤會始終不是期貨神,他連最後一招也打不出。

    自從假扮期貨神以來,他便漸漸成了期貨神。就算是死。也能跟期貨神一樣。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主宰,一雙紫月,看來也是陰魂不散。多年來。啥名誤會助紂為虐,為天奧維幹盡傷天害理之事,到頭來棄暗投明,可是誅滅天奧維,並非他的能力及智慧所能做到。天奧維說:「背叛我天奧維的人,總沒有好下場的。」陳浩然與情殺亦知中計,但二人收斂心神,暗自提升最高的功力,欲要力挽狂瀾。柔閩說:「兒子,據說你這幾年來威震遼東,就讓娘親看看你的功力進步到那一境界。」柔閩說:「魔僧空我,盡情施展你的魔性吧。」

    金針全部拔出,空我壓抑多年的魔性如洪流缺堤般爆發。魔僧空我,已到了絕天絕地的毀滅性境界。柔閩嘿了一聲。虎毒不吃兒,但是這個柔閩卻以世上最惡毒,最可怕的魔鬼作武器,目標竟是誅殺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個女人,絕對稱得上是蛇蠍心腸。陳浩然拔出魔劍刃,他明白到事到如今,除了依靠本身實力,一切方法都是多餘的。究竟今日的遼東劍王,真正的實力去到那一境界呢?

    空我手執殺禪道,使出了空前絕後的殺禪道武學殺禪無道。魔僧空我手執殺禪道,引動萬千強橫魔氣,向著陳浩然衝殺而來,要生存,就得比敵人更強了。陳浩然的魔劍刃承受不了空我的無敵殺著,轟然寸碎。

    陳浩然,空我殺得性起之際,情殺亦有所行動。情殺說:「老狐狸永遠是老狐狸,始終是那麼工於心計。」天奧維說:「嘿嘿,過獎了,但這幾年來似乎我也待你不薄,何故反我?」情殺說:「南傑,吃斷層,萬雷山與你無仇,何故橫死?期貨神更視你為弟,卻是死無全屍,那又是何原因?」「我反你的原因很簡單,我跟隨於你,就是一心繼承你死後的江山,但是你卻寵信那個欣悅,你是一心傳位於他吧。」天奧維說:「他是我的兒子,你卻只是陳無骨那廢物的狗種,你那有資格繼承我天姓江山了。」「你在我天奧維心中,只配做我一把替我殺人的劍。」情殺說:「他媽的,哀傷劍法,天下無雙,足以橫行天下,剩你一人一劍,且看你的名門正劍如何擋我。」天奧維說:「看來你對哀傷劍法信心十足。」

    情殺說:「天奧維,來吧。」情殺大喝一聲,輕盈出鞘,直刺向天奧維,只見漫天魔氣,無數骷髏怨氣隨著輕盈劍鋒直逼向天奧維。情殺使出哀傷劍法碧血悲忘情。情殺口中雖狂,但面對的是天奧維,情殺也不敢怠慢,劍隨意轉,十成功力,強攻猛打。來勢實在太強了,天奧維絕不冒險,全力施為,自保為止。情殺說:「有用嗎?」

    驀然,一柄匕首從血肉橫飛之中彈出。那是收藏在啥名誤會身上的匕首,一柄沾滿血印口劇毒的匕首。天奧維說:「道兒,匕首有毒。」此時,吃五雷已帶著九雷斬馬刀從宮後出宮。一個身輕如燕的黑衣神秘人在他頭上沿牆遊走。神秘人飛簷走壁,如履平地,輕功之高,絕對是當世絕頂高手之列。

    吃五雷說:「是誰?」神秘人一聲不響,而向吃五雷攻擊。吃五雷說:「這是?」來的明顯就是解乾坤,不過解乾坤已不是當日的瀟灑脫俗,而是充斥了怨憤殺氣。吃五雷說:「哼,跟你拼了。」吃五雷使出絕頂輕功言傳林。

    神秘人由出現城下,縱身城上,出招制敵,斬敵首級,無不盡顯最上乘的武學。他正是欣悅。啥名誤會的匕首上塗了血印口毒藥,見血封喉,劇毒無比,欣道從鬼門關繞過一圈而不自知。天奧維心想:好險。欣道無恙,天奧維立時鬆一口氣。血濃於水,冷酷無情的天奧維也有情。

    情殺心想:趁他分心,正是一擊殺他的好機會。高手過招,勝敗都在一招間,第一殺手絕不放過任何取刺殺對手的機會。情殺使出哀傷劍法終死暗自憐。面對強招,天奧維竟發出會心微笑。天奧維嘿了一聲。情殺說:「什麼?」

    天奧維回身反擊,只是一刻之間,沒有先兆,沒有殺氣,但他用的竟又是哀傷劍法。更是哀傷劍法最強兩招。天奧維使出哀傷劍法戀戀紅塵劫。哀哀生死緣。寒光飛冷。迅雷之間,情殺的身體已被無數劍光透過。情殺心想:怎會這樣的?敗在哀傷劍法之下,情殺無話可說。

    天奧維說:「情殺你說得對,哀傷劍法果真是天下無雙的劍法。亦只有同時使出哀傷劍法。才可破你的哀傷劍法。」原來天奧維亦學了哀傷劍法。而且比情殺學得更精更熟。強絕的第一殺手情殺,竟連天奧維一劍也擋不了便命喪黃泉,天奧維的真正實力。絕對可怕。天奧維說:「剩下來的,便只有一個陳浩然了。」怪不得多年以來,他信心十足,因為無論智謀,武學,無一不是天下無雙的。

    皇城大戰,本遭圍剿的天奧維,再次奇兵突出,啥名誤會及情殺先後命喪黃泉,天奧維的真正實力,絕對可怕。剩下來的,便只有一個陳浩然了。柔閩泯滅人性,再次陷害親生兒子,將空我腦上金針悉數拔出,空我立時成為史無前例的強暴惡魔。陳浩然再戰空我,但魔劍刃承受不了空我的無敵殺著,轟然寸碎。縱然如此,陳浩然仍冷靜如恆。魔劍刃碎,殺禪道毫不怠慢,欲一擊斬殺陳浩然。魔劍刃碎片之中,出現一個似曾相識的劍柄,一把足以改寫戰果的劍柄,魔劍刃重現。

    魔劍刃殺氣太重,五年以來,陳浩然將之藏於懷內,並以遼東劍王身份行走江湖,只是今日形勢,魔劍刃已不得不再次出鞘了。魔劍刃陳浩然,亦無可避免要重踏江湖路。陳浩然說:「瘋子,用你的全力斬下來吧。」且看以解救萬民而生的陳浩然,又可以強到那一地步?陳浩然大喝一聲。

    五年來遼東之戰,陳浩然從沒有機會用上十成力量,如今,魔劍刃出鞘,陳浩然人也再次出鞘,這對老拍檔將要使出空前未有的強極一招。陳浩然使出笑傲江湖。陳浩然手持魔劍刃疾劈,氣勁交拼,爆出連串刺耳的巨響,這一招,較之當日斬殺突冷鐵之時,功力何止強上五倍。

    這一劍笑傲江湖之強之絕,就連天奧維也動容了。天奧維心想:好一個遼東劍王陳浩然。柔閩說:「他何時變得如此可怕?」陳浩然自少由柔閩培訓,其劍招與功力柔閩瞭然於胸,但今日所見,陳浩然又豈是柔閩所能估計得到。

    殺禪無道明顯已敗給了笑傲江湖,但奇怪的是,空我身上卻沒有任何劍傷。魔劍刃沒有斬在空我的肉身之上,但陳浩然卻以凜然的王道劍氣,轟破了殺禪道灌注於空我身上的魔性,一時間魔氣四溢,淒然慘淡。空我全身青筋暴現。面容極度痛苦。無數骷髏魔氣從身上傾洩而出。

    一輪折磨之後,空我頹然跪下,可幸的是體內魔氣已蕩然無存了。空我說:「我為何在這裡,我為何滿手血腥。」一時間,魔僧空我驟然覺醒,回想自己這五年來淪為天奧維的戰奴的所作所為。空我入魔,並非迷失本性,只因魔性壓倒善性而不能自控。空我說:「佛祖慈悲,請憐老衲的罪過。」一旦魔性被陳浩然斬除後,善性回歸,回想過往,卻能記憶猶新。空我說:「哼,老衲自知罪孽深重,但就算要下十八層地獄,也要先將世間的真魔消滅,以減罪疚。」

    空我說:「天奧維,我們一起下地獄吧。」魔性盡去的空我,終於認清敵我,手執殺禪道,衝向天奧維。重生的空我功力暴增,一招禪道空我並發出佛道的最高修為,絕對足以破盡世間一切功力招式。天奧維說:「你真的想要下地獄嗎?」「佛性般若盡展,果然是不可能敗的強招,看來哀傷劍法的邪氣也敵你不過。」

    禪道空我一經施展,誓誅奸邪而後快。降魔之心已決。空我說:「天奧維,你休想走。」天奧維說:「不過,你也不是完全沒有破綻,嘿嘿。」「來吧,全力施展你的強招吧。」空我說:「你,你這魔頭。」如箭在弦之際,空我竟硬生生停了下來。足以開天闢地,降魔伏妖的強招,中途而止,空我立即承受著無匹內力的反噬。空我竟在此時。面對天奧維而不忍下手?怎麼可能。一對母子,一對廿多年來,交織著無數恩怨情仇的母子。

    柔閩說:「兒,看來你真的要親手殺娘了。是嗎?」柔閩唉了一聲。柔閩說:「從前我對你爹情深一往。但他卻另結新歡。使我們孤兒寡婦相依為命,苦苦活了二十年,足足二十個年頭。一個女人究竟有多少個二十年。」「然後,我又給期貨神擄走,給他摧殘了,我的兒子曾經誓言一定回來救我,可惜他始終沒有出現。」「今日,我又給天奧維這個臭男人用毒要挾,逼我幹著背負良心的事,我只是一個弱質的女人,又怎能反抗。」「也許,我的一生也要注定給那些臭男人不斷的折磨著。」陳浩然說:「娘。」陳浩然俯首無語,的確他曾許下諾言要救回娘親,可是卻還沒有實踐。柔閩說:「也好,事情總要有個了結,我能死在自己最親的兒子手上,也不枉我生你育你多年。」陳浩然說:「娘,我。」柔閩說:「孩子,來吧,給娘親爽快的一劍,結束娘親痛苦悲哀的一生,免我再在世間給臭男人玩弄。」

    柔閩雖在不斷歪曲事實,但當中亦存點點道理,陳浩然的手軟了,魔劍刃垂下來,要親手弒母,又談何容易呢?陳浩然說:「娘親,是孩兒對你不起。」柔閩說:「兒,從前的事不要再提了,快給娘一劍吧。」難道柔閩真的甘願引頸就戮?不,柔閩跟天奧維一樣,寧她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柔閩腦中,絕對沒有束手待斃之事。一捧金針從柔閩雙手中刺出,快絕地刺向陳浩然頭顱。柔閩使出斷腸百脈針冬雪連天,孤山白玉一片心。

    金針只觸及陳浩然皮膚,再沒有寸進。陳浩然說:「娘親,孩兒實在對你不起。」柔閩說:「兒,你竟真的。」陳浩然說:「為了天下蒼生,娘親犒勞之恩,只有來生再報了。」柔閩出針之際,陳浩然以更快的速度,將魔劍刃劍尖更快刺入柔閩的胸口中,更同時將她的手臂斬下。

    柔閩明知不敵陳浩然,卻要險中求勝,以母子之情,打動陳浩然。可是她犯錯了,她估計錯了,五年後的陳浩然,不止武功大進,性格更變得強立起來,應殺便殺。在大義與母子親情之間,陳浩然已變得毫不含糊,毫不猶豫。柔閩毒如蛇蠍,昔年策動海南千湖島一役,毒害丈夫,其後又利用陳浩然謀私,再殺期貨神,棄明投暗,下嫁天奧維,堪稱天下間最惡最毒之婦人。如今死在親生兒子之手,可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陳浩然說:「人,總要為自己所作所為負上責任。」弒母存義,陳浩然心如刀割,只是現在還有一個罪大滔天的罪魁禍首。

    回看天奧維與空我一戰。天奧維嘿了一聲。天奧維竟要以欣道為盾,若言虎毒不吃兒,要找泯滅人性的惡魔,問世間,捨天奧維其誰。鋤奸滅妖,乃我佛中人義不容辭之事,但錯殺幼稚,卻萬萬不可,空我不禁面帶猶豫。絕頂高手之戰,半分猶豫,便足以改寫戰果。天奧維使出名門正劍俠骨丹心。天奧維說:「哈哈,要下地獄,你自己去好了,我可沒興趣跟你同行。」

    天奧維心想:唔,處變不驚,你果真是我名門之後,將來絕對有資格承受我天奧維的一切。天奧維一劍殺掉空我,但是,他此時才發現柔閩亦已死在陳浩然手上。天奧維說:「陳浩然你真的變得越來越厲害,當你連娘親也可以毫不猶豫斬殺於眼前時,我真的不可能小窺你了。」柔閩的死,天奧維全無所覺,他這個人,已經冷酷得人性全無。一片空地上,除卻屍體,現下剩下的,只是陳浩然與天奧維二人。

    剩下的。只有一場了斷恩仇的生死之戰而已。天奧維突然說:「悅兒,你。」欣悅出現說:「天奧維。你派往歲龍大軍的吃五雷已被我宰了,他為你引路,你隨後跟他下地獄吧。」

    陳浩然說:「欣悅。」陳浩然終於也明白了一切。天奧維說:「看來我兒終於也決定要反了。」欣悅說:「這些年來,我根本從沒有打算過歸順你,我願意留在你身邊,只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一個能消滅你的機會。」天奧維說:「忍辱負重,我兒的忍耐能力,也教我佩服啊。」欣悅說:「面對的人是你天奧維,怎教我能不忍耐。如今你已眾叛親離。皇朝大軍也即將到達,天奧維,你的皇朝美夢也要完結了。」

    天奧維說:「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己在養虎為患嗎?只是我實在不明白,你既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的皇朝霸業。將來也就是你的。為何你總不動心?」

    「多年以來,我一直希望感化你,為何你卻不願意領情呢?」「我親愛的孩兒。為父請你再好好想一想,回來我身邊吧,我的一切,將來也就是你的一切。」欣悅說:「你以為到了這時候,我還有可能再為虎作倀嗎?」天奧維說:「哼,什麼叫為虎作倀?」

    「這些年來,那個狗皇帝管治下的江山有一日好過嗎?你看看不是雞瘟流行,就是風雨成災,這叫天心示警,叫他下台。」天奧維說:「天下是屬於老百姓的,應是有能者居之,只要是有能力為百姓謀幸福的人,都有資格取而代之。」欣悅說:「但你只懂任用親信,排除異己,這些年來死在你手上的人不計其數,給你成為九五之尊,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天奧維說:「嘿嘿,狗皇帝能給我有機可乘,那不是因為他只懂引用群私,滿口為人民服務的官腔廢話,死在他手上的人會比我少嗎?」

    天奧維繼續說:「我天奧維一生閱人無數,那狗皇帝肯定是個口蜜腹劍的卑鄙小人,你們相信他,必定自食其果。」

    陳浩然說:「天奧維,你無需多廢話了,事到如今,今日在這裡,總有人要以死來交代一切。」欣悅說:「陳浩然,我們終於又可以再次並肩作戰了。」陳浩然說:「對,為自由,平等,公義的並肩作戰。」

    欣悅說:「陳浩然你能為大義弒母,我欣悅今日也要為大義而弒父。」今日這對好兄弟面對著同一困境,只是自古忠孝兩難存,人總要無奈的作出選擇。

    天奧維說:「兒啊,為父對自己的霸業和尊嚴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所以就算你是我兒,我也。」

    天奧維說:「決不留情。」欣悅說:「好,那我們就以生死定對錯吧。」悠悠蒼天,昊天罔顧,總愛作弄世人,既生泯滅親情天奧維,為何又生大義凜然的欣悅。欣悅使出解乾坤養天地正氣,存普渡善心。欣悅大喝一聲,解乾坤頓化作多個小圈,飛射而出,向天奧維身上轟去。

    天奧維說:「這一招還可以難倒我嗎?」天奧維使出沾化血手化成劍招滴水不沾。天奧維暗制一動,好日劍立時磁力四散,將解乾坤金圈吸著。天奧維心想:他明知這一招必為我所破,為何還要出招?欣悅說:「你中計了。」欣悅雙掌全力轟向天奧維,天奧維好日劍受解乾坤所阻,竟不能及時回身,給轟個正著。陳浩然說:「好,讓我來。」

    陳浩然使出笑傲江湖。陳浩然進馬揮劍,笑傲江湖一式直取天奧維。天奧維人劍合一,彷如一柄巨型的劍鋒,急速旋轉。陳浩然啊了一聲。天奧維使出乾坤正氣氣動乾坤。天奧維將攝於劍上的金環全數放出,漫天金環同轟向陳浩然,兩大曠世高手交鋒,爆出震耳欲聾的可怕聲響。

    陳浩然心想:這個天奧維的實力,竟真的永遠無法估計。欣悅心想:我以為可以反制他的一招,竟又給他加以利用,他的心計果真天下無敵。不止心計,天奧維的武功修為,也如他的心思一樣:也許真的是天下無敵。欣悅看準天奧維好日劍脫手之時,乘勢出擊,揮掌攻向其弱點。天奧維說:「我兒多年來忍辱負重,果真能每每向我的弱點攻擊,但悅兒,為父對你不起,白白浪費了你的苦心。」「因為這個弱點,只是我多年來刻意給你賣弄的。」欣悅哼了一聲。

    天奧維說:「血濃於水,我實在不忍心殺你。」天奧維口中說得仁慈,但攻擊絕不留手,橫掌一轟,將欣悅吐血轟飛。天奧維使出沾化血手血海深仇。天奧維乘勢追擊,看來真的要置欣悅於死地,只是還有一個人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那人當然就是陳浩然。天奧維無劍在手,不宜硬碰。陳浩然說:「欣悅,五年前我們已一起死過一次,要死,那一起再死吧。」欣悅說:「好。」陳浩然突然說:「什麼?」

    天奧維啊了一聲。天奧維心知不妙,凝神戒備。欣悅使出解乾坤最高心法:受之於彼道,還之於彼身。一股強大的內力如洪水缺堤,直衝向陳浩然體內的四肢百骸中,欣悅竟將他一生之功力,全輸入陳浩然身體之內。既能受之於人,也可還之於人。欣悅說:「陳浩然,我們就二合為一,並肩作戰吧。」陳浩然長嘯一聲,直趨天奧維而來,陳浩然欣悅二合為一的一擊,正要全力施展為。

    五年以來,陳浩然除創出剛勁無匹的笑傲江湖外,更以蒼生悲苦怒問天地的憤慨之心,創出另一足以吞噬生命的可怕劍招。昊天莽古。昊天莽古一經施展,四周時空仿似突然停頓。漆黑的氣氛中,瀰漫著怒問蒼天的狂怒。面對此招,除了引頸就戮,別無其他。

    天奧維說:「魔劍刃在你手上,竟出現如此可怕的劍招,當年獨步武林的魔劍刃青史,也變得黯然失色。」「陳浩然,你絕對有資格看看我天奧維的真正最強。」天奧維使出名門正劍只爭朝夕。天奧維氣一吐納,竟以全力反衝向陳浩然的劍鋒核心,難道他要自殺?

    從未在人前施展的一招,柔合了天奧維一生最強的一擊,沾化血手,好日劍法及哀傷劍法的精髓所在,硬拚陳浩然的最強劍招。

    當世最強之戰,當世最強者的一擊,無論誰勝誰負,已足以震撼千秋。魔劍刃?

    陳浩然。天奧維仗劍站於廣場中央,而陳浩然則人劍分於廣場兩端,這一戰的戰果,還用再說嗎?陳浩然說:「道兒,你沒有傷吧?」天奧維說:「不得不承認,陳浩然你是我天奧維一生遇到最強悍的人。」陳浩然說:「欣悅,對不起,最後還是辜負了你的美意。」欣悅說:「只怪他實在太強,強得遠遠超出我們所能想像。」的確,天奧維之強,當今之世根本無人可及,擁有如斯實力,如斯智慧,難怪他要成為皇帝。天奧維說:「你對我動之以情這一招無疑很高明,但悅兒你卻犯了一個大錯,就是把欣道帶到我身旁。」「他是一張白紙,將會繼承我天姓皇朝的一切,較之你更是一個理想人選。」

    天奧維說:「所以,悅兒,對不起,你可以死了。」欣悅說:「生亦何哀,死亦何懼?」陳浩然說:「不。」太遲了,一切也太遲了,天奧維根本不會留手,欣悅適才把內力全送予陳浩然出劍,本身已是油盡燈枯,既殺不了天奧維這個大魔頭,他就要賠上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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