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1章 情盤之玉 文 / 空騎
蕭遙的條件其實很簡單,就是關於寧韻的身世。他先把自己的懷疑說了,不過沒透露嚴老的家世,他不敢保證周志堅聽到嚴老的身份之後會有什麼別的想法。只說嚴路閔是自己的朋友,上次看到寧韻父親的照片就覺得眼熟,回去後嚴家也有相同的懷疑。所以就要嚴路閔來緬甸確認一下。
「老寧也從來沒說過他家裡的情況,我們都只知道他是燕京來的。首都來的知青自然有種特別的地位,他們最靠近領袖。所以我們這些來緬甸的都會圍攏在幾個燕京來的知青身邊。後來我們組建了一個知青連,老寧就是連長……」周志堅慢慢地回憶著寧韻父親的往事。
「不過老寧跟我說過,他和父親斷絕了關係。他改了母姓的。」周志堅回憶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樣就很有可能了,嚴路閔的奶奶姓寧!」蕭遙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了。
「不過光憑這些也很難判斷的,畢竟還是有巧合存在的。關鍵是老寧沒留下什麼信物……信物!」周志堅說著說著好像想起了什麼。他立刻給妻子了個電話。
「老寧留下的那個煙盒呢?……哦!我知道了。」周志堅在電話裡和妻子聊了兩句之後就掛了。
「老寧有一個煙盒是銀質的,一直貼身帶著,裡面還保存著他們夫妻倆的照片。我老婆給了寧韻了,以前都是我們保管的。」周志堅對蕭遙說道。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至於怎麼從寧韻那裡拿到那個煙盒的事情就只能由蕭遙去完成了。而且暫時還不能讓她知道,畢竟這種身世的揭秘往往就是一種情感傷口的撕裂,對當事人而言會有很大的傷害,在沒有確定之前必須保密。周志堅也能理解。
兩人商量好了演習的安排,之後蕭遙就走了。對於這場演習,周志堅還是很有信心的。在他看來,他們這些身經百戰餘生的精銳,對陣國內多年和平年代訓練出來沒打過仗的退伍軍人還是有優勢的。
當天晚上,蕭遙自然是住在寧韻的閨房裡。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對於寧韻這種常年在血海戰場中磨練出來的鐵血軍花來說,男女間的情事就像脫韁的野馬,決堤的洪流。一旦有了開始,那就別想那麼輕易的結束。
蕭遙一直有些驚訝於寧韻的身體條件。這裡這麼艱苦的生活條件,從小缺乏營養的她能夠發育得這麼好已經很驚人了。但是她不但身材豐腴勻稱,對蕭遙無休止的索求也是有求必應。最後還是蕭遙放棄了。他雖然喜歡這種運動,但是今天還有事……
「給!」蕭遙從自己的收藏中選了一塊漢代玉珮送給了寧韻,「這個送給你吧,以後你天天帶著它,想我了就看看。」
蕭遙拿出來的這是塊玉珮,體積不大,只有小孩巴掌大小。這塊玉珮名為「龍嬉朱雀佩」,和田羊脂白玉,玉色無暇。佩橫長,略弧曲,近似矩形,中有鏤孔。兩端各雕一龍一雀,首尾銜接,身肢纏繞。龍體龐大,雀軀小巧,皆雕琢剔透,精微處以細線勾勒,栩栩如生。
這塊玉質本來就是上品的羊脂白玉,所以這玉上的沁色就顯得非常的清晰了。沁色都是後天形成的,兩三種沁色的古玉比較常見,四種以上的就極為罕見了,五種沁色的古玉堪稱是無價之寶,這塊玉珮竟然有六種沁色。
蕭遙還是以前在蜀都上大學的時候,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得到的。當時他可是搶在恆老出手之前花光了身邊所有的錢才買下來的。這也是他當初和恆老結識之間的一個小故事,為此恆老一直都說他是個鬼靈精。
「這個玉要盤的!我雖然盤了幾年,但是一直都沒堅持下去,也有些可惜了。」蕭遙說得倒是實話,他這人就是沒長性這麼一個缺點。
「盤玉?什麼叫盤玉呢?怎麼盤?」寧韻從被窩裡伸出一直如藕的雪臂一把將這玉珮拿到手裡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個盤玉嗎……」蕭遙也不好糊弄她,反正剛剛辦完事。跟她說說也沒關係就當被窩裡講故事好了。
剛出土的舊玉,在數百上千年的時間裡。在泥土或者其他物品的侵蝕下,都帶有各種色沁,但是這些沁從色彩上看並不完美,反而讓古玉顯得很晦暗粗糙。所以收存之後,必須以「盤功」使之恢復本性。
「盤玉」也叫「養玉」,是玉器收藏者最大的樂趣之一,所謂「盤玉」是指民間流傳的一種賞玩玉石的方法,通過盤玉,可以使色澤晦暗的玉石整舊如新,並使玉石的顏色發生很大變化。
因為古玉縱然具有最美的色沁,如不盤,沁色就會隱而不顯,玉理之色更不易見,玉性不還復,就成了一塊頑石。剛剛蕭遙拿出來的這塊玉珮,雖然經過了清洗,但沒有盤過,所以有些發黃無光澤,如果盤過之後,就會變得溫潤純厚,晶瑩光潔。
俗話說:玉可養人,同樣的人也可以養玉。將心愛的玉器隨身攜帶,貼身而藏,精心呵護,經過天長日久的盤玩佩戴,使它蛻去粗躁的土殼,恢復了往日的靈性、潤澤、色彩,燦爛光華的古香異彩。這樣的玉珮更能體現佩戴者的一種情感寄托。
「那該怎麼盤呢?」寧韻對這些都充滿著好奇,但是她對蕭遙知道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眼中有一種仰慕的光彩。心裡也漸漸生出些自豪來。
「玉器有三種盤法,分別為『文盤』、『武盤』和『意盤』,也有人稱之為『緩盤』、『急盤』和『意盤』。」蕭遙看到她這個滿眼小星星的樣子,也有心賣弄。其實很多男人都有在女人面前賣弄自己的能力的通病,就好像雄孔雀開屏給雌孔雀看炫耀一樣的道理。
「文盤」是指將一件玉器放在一個小布袋裡面,每天貼身帶著,用人的體溫去溫養,要等到一年以後,才能在手上摩挲盤玩,直到玉器恢復到本來面目。文盤耗時費力,必須要有耐性,不能急。文盤兩三年之後,古玉的色沁才只是有點顯露出來,有些古玉甚至要幾十年,才能玉盤出來。
「跟你說個故事吧!在清代,曾有父子兩代盤一塊玉器,這塊玉被盤玩得包漿珵亮,潤澤無比,現在被收藏在燕京的一家博物館裡,根據專家的估計,這件玉器差不多被盤了六十多年。」蕭遙笑著說了個小故事。其實當初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他也不信,後來還親自去看過的。
「這種盤法現在很少有人用了,不過像這種六色沁的上好古玉,最好還是用這種辦法來盤,因為這樣盤出來的玉,才足夠珍貴。」
「那武盤呢?」寧韻也是個急性子的,聽到要那麼多年有點畏難的問道。
「這所謂『武盤』,就是通過人為的力量,不斷的盤玩,以期盡快達到玩熟的目的,這種盤法玉器商人採用較多。」蕭遙用手使勁地揉搓了一下她的小兔,開玩笑地說道,「就像這樣!」
玉器經過一年的佩戴把玩以後,硬度就會逐漸的恢復,然後用舊的白布包裹好,請人專門二十四小時,日夜不斷的磨擦,玉器越擦越熱,過段時間後,再換新白布,繼續不斷的磨擦。
這樣一來玉器磨擦受熱的高溫,可以將玉器之中的灰土,快速的逼出來,色沁不斷凝結,玉的顏色也會越來越鮮亮。大約一年的時間,基本上就可以恢復玉器的原狀。但「武盤」風險很大,摩擦的時候,雙手用力要勻稱,玉器如果受力不均勻的話,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毀於一旦。
「蕭遙,這「文盤」和「武盤」,時間都要好長的呀,那意盤是不是可以更快一點?」寧韻想著這麼長時間就盤一塊玉那也太浪費了。
「意盤?這年頭,恐怕沒有人會去用意盤的方法去養玉了。」蕭遙笑得聲音有些大,更是將手揉著她的小腦袋,臉上一臉的戲謔地神色。
這意盤指的是玉石持有之人將玉器拿在手上,一邊盤弄把玩,另外心裡還一邊還要想著玉的美德,然後不斷的從玉的美德中吸取精華,養自身之氣質,久而久之,可以達到玉人合一的高尚境界,古代文人雅士,最喜歡這種方法。
意盤不僅使玉器得到了養護,盤玉人的精神也得到了昇華,意盤是一種極高的境界,需要面壁的精神,與其說是人盤玉,不如說是玉盤人,人玉合一,精神通靈,咱們常說古玉通靈這句話,說的就是意盤的境界。
「不過在歷史上都極少能夠有人能夠達到這樣的精神境界,更別說現在的人了,所以意盤只是傳說中的一種境界,當個故事聽聽就行了。」蕭遙對寧韻隨意地說了一句。
「不!我決定了,就用意盤盤這塊玉!我也不想什麼玉的美德,我就想著你。盤它一輩子。然後把它傳給……傳給孩子。」寧韻有些羞澀地說道。
「呃……那好吧!」蕭遙沒想到這一個臨時的主意還弄出個「情盤」的盤玉方法出來了。
「你送我一塊玉,我送什麼給你好呢?」寧韻這時說了句讓蕭遙心裡一跳的話來。其實他送她這塊玉就是有著這樣的打算的。
寧韻整個人撐著坐了起來,從蕭遙頭上探身去拿自己的衣服,一**燕在蕭遙眼前直晃悠,晃得他眼睛都花了。
她從衣兜裡掏出那隻銀質的煙盒,從中把照片取了出來,煙盒卻遞給了蕭遙。
「這個給你吧!你不是抽煙的嗎?就用它裝煙吧……貼身帶著。」最後的話輕如髮絲,但卻讓蕭遙心中有些愧疚,對這樣一個好女孩,用這種方法……真有點那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