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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賭裂綹 文 / 空騎

    「這琺琅彩瓷器的正式名稱應為『瓷胎畫琺琅』,根據清宮造辦處的文檔記載,康熙帝下旨,由造辦處琺琅作的匠師將銅胎畫琺琅之技法運用到瓷胎之上,隨之就出現了這種創新的瓷器品種。琺琅彩起於康熙,盛於雍、乾,是宮廷壟斷的工藝珍品。」

    「燒製琺琅彩所需白瓷胎由瓷都御窯廠特製,解運至京師後,在清宮造辦處彩繪、彩燒。所需圖式由造辦處如意館擬稿,經皇帝欽定,由宮廷畫家依樣畫到瓷器上。這琺琅彩瓷器從創燒到衰落都只局限於宮廷之中供皇室使用,是『庶民弗得一窺』的御用品。」

    「琺琅彩瓷器無大器,絕大多數是盤、碗、杯、瓶、盒、壺,其中碗、盤最多,只是每一品種都有不同的變化。這種制瓷工藝在胎質的製作上非常講究。胎壁極薄,均勻規整,結合緊密。在此胎質上又施釉極細,釉色極白,釉表光澤沒有桔皮釉、浪蕩釉,更沒有棕眼的現象,可稱『白璧無瑕』呢!」

    「琺琅彩瓷的特點是瓷質細潤,彩料凝重,色澤鮮艷靚麗,畫工精緻。不過後來因製作琺琅彩瓷極度費工,乾隆後就銷聲匿跡了。在這短短不到百年的時間內所出現的琺琅彩瓷可以說秉承了我國陶瓷發展史上的各種優點,從拉胚、成型、畫工、用料、施釉、色彩、燒製的技術上幾乎是最精湛的。」

    「在乾隆時期出現了很多極其優秀的陶瓷作品,但琺琅彩在製作程序和用料上是其他眾多品種無法比擬的。畫工也不是一般的窯工,而是皇宮裡面頂尖的專業畫師,所以說這些器物可以代表當時最高的藝術水平,最高的工藝水準。堪稱精品中的精品!」

    「這也就說明了這個瓶子的原主人為什麼要費盡心機的將這個瓶子用那樣一種方法掩藏起來。可惜他也許是因為某種原因最後還是和這寶物失之交臂了。」葛儂函最後不無歎息的說道。

    「接下去就是蕭遙走了狗屎運竟然被他收到手裡了!」辛蓉順著話頭接了一句,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過要說起幸運來其實蕭遙並不是全憑運氣。他應該是看出了這個器形非常之完美,絕不像是一件建國後燒製的平常的仿品,而且這紅漆彩繪也的確是有些蹊蹺。我說得對吧?蕭遙。」葛儂函轉回頭朝著蕭遙問道。

    蕭遙點了點頭沒說話。

    在品鑒了一回這清宮御制的琺琅彩精品之後,莊虎說道:「

    這公盤開幕還有兩天,不過因為這開幕日期的臨近,平洲鎮上的一些原石商人也開始將積攢了幾個月的原石拿出來「暖市」。那些和他們有長期交易的客商都會選擇在開市前去他們的庫房裡挑選原石,所以最近的平洲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了。

    莊虎也約好了幾家人準備今天去看看。上次蕭遙在莊虎和他說了賭石的事情之後,他也認真地考慮過。既然選擇以收藏和文史研究作為自己的未來之路,那麼資金是必不可少的。雖然上次弄了點錢,不過那幾百萬的資金,除了給秋山峪發展經濟之外自己能留下的並不多。

    賭石可以獲得大量的資金,這一點的確吸引了他。走上修真之道雖是偶然,他自己也並沒有在這方面花很大精力。不過目前看來還是有些好處的,畢竟母親的生命就是靠修真之術挽回的,還有就是這透視的能力。那麼就藉著這日趨穩定的目識境土目大成之階的修為在這賭石一道上多弄些錢吧!

    顧四海是平洲最早去滇南賭石發家的一批人中的佼佼者之一。他在滇南和緬甸都有比較穩定和廣泛的關係網了。有些緬甸的原石商甚至直接走海路給他運來大批的原石。所以他也是平洲乃至粵東最大的幾家原石供應商之一。

    不過顧四海早年吃過幾次虧之後就給自己立了個規矩,只做原石交易,絕不參與賭石。他早年在川省出過一次危及性命的危險。當時還在川省道上混得風生水起的莊虎出手幫過他,所以他和莊虎的關係堪稱過命的交情。

    莊虎到平洲也沒理由不先到他家。

    「虎哥!」顧四海身材欣長,有些瘦弱,戴著一副眼鏡。如果放在其他場合絕對會以為他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而已。

    「四海啊!今天我可是帶著大隊人馬來你這裡的,這些都是我親近的人,你可要照顧好哦!」莊虎笑著和他擁抱了一下之後說道。

    「那是自然,不過虎哥你昨天就到平洲了今天才來看我可有些不夠意思啊!今天中午就在這兒吃飯,我叫我家慧音給你準備好你愛吃的紅燜豬頭!一起好好喝一杯!」顧四海笑著說道。

    「這事等會再說!先看石頭!」莊虎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這次帶著大筆的資金來平洲就是為了公司明年的翡翠飾品準備原料的。

    一行人到了顧四海的庫房。

    這是一件通長將近兩百多米,寬也有百米的寬大庫房,庫房中間堆著一堆堆的原石,旁邊有些甚至麻袋都沒打開。顧四海並沒有在場地上停留直接把他們帶到了一個角落,這一片都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擺放著已經經過了挑選的原石,有些還開了窗。

    「蕭遙,這裡都是些半賭料,你先看看。」莊虎回頭招呼了他一聲就自己先去看石頭了。

    葛儂函在莊虎身邊跟著她這次其實是被莊虎邀來作賭石顧問的。按照之前他們聊天是蕭遙瞭解到的情況。這位美女教授出身於珠寶世家,其外祖父曾任民國時期滬城的珠寶協會理事,後來又去了南港,葛家在南港也是一個大家族。

    不過葛儂函的母親建國前沒有出國,隨後就一直留在了國內,她們姐妹和南港的葛家關係並不是太密切。後來還是她姐姐葛儂雅在歐洲得了珠寶設計的大獎之後,被其父認出,兩姐妹才認祖歸宗的。

    他們姐妹在珠寶古玩上的本領卻是師承其叔父。她們的這位叔父就是目前國內非常權威的川大終身名譽院長葛平南葛老。

    米蘭、辛蓉顯然對賭石非常陌生,不過之前聽說她們的老師葛教授是莊虎請來的賭石顧問,自然是跟著老師開眼界學本事了。

    蕭遙則拖後了幾步,先在旁邊閒逛,而韓竹青對這一切都是從來未曾見識過的,亦步亦趨地跟在蕭遙身後。

    其實從準備要來平洲賭石之前他也查閱了許多相關的資料,也去蜀都的幾家珠寶商店觀察過各種地的翡翠實樣,畢竟到了平洲賭石不能連什麼種地的都分不出來吧。既然這裡都是半賭的毛料,他也就先在這附近看了起來。

    在一旁的架子上有一塊開了天窗的半賭毛料,從擦出的綠來看,表現不是很好,擦出來的綠,水頭已經剛剛達到了干青種,不過這塊毛料的個頭不小,估計應該在四十公斤左右,如果這擦出來的綠意能向裡面滲進去的話,有個七八公分,應該也能取出兩三副鐲子。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這塊毛料擦出綠的地方,有一絲很細微的「綹」,這就使得這毛料變得不確定起來,賭石圈子裡面有句行話,叫做「不怕大裂怕小綹」。

    裂綹對翡翠的危害極大,大裂容易觀察,也能看清它對翡翠的影響程度,而小綹正因為小且多變,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無法判斷清楚。正因為小綹的隱蔽多變,所以才有這句「不怕大裂怕小綹」的話。

    但風險往往伴隨著機遇,這也是唯物辯證法所強調的一個原則。翡翠原石變化莫測,帶綹的毛料雖有大風險,裡面的玉石可能會被這些細綹破壞,但也可能是後生裂綹,在翡翠生成後才形成的裂綹,並不影響裡面的翡翠,而且出極品的幾率又非常高。

    大多數人賭石以賭色為主,還有賭種的,賭地的,不過還有一種投機心理極強的人,賭裂綹、賭霧,這樣雖然風險大,但出裂的毛料價格一般不貴,賭漲後的收益也就相當高了,與風險成正比。

    蕭遙先用強光手電看清楚了毛料上的細綹,還有各種資料上有記載和圖片印證的其他表現比如那片松花和幾塊蘚。有個初步判斷後,他就運用起土目階透視法門,透視毛料的內部。他如今土目階已近大成漸趨穩定,對於石頭之類的物體他可以透視進一米深的範圍,這塊毛料自然是可以看個通透的。

    這一看之下,心中一喜,這毛料的裂綹下去三公分左右的地方就出綠了,而且裂綹也消失了,裡面的翡翠種水可不像外面表現的那麼差,深入進去絕大多數都可以達到高冰種,甚至在略靠裡面有一塊小孩拳頭大小的翡翠和大塊的高冰種翡翠隔著兩公分左右,已然達到了玻璃種。

    就是顏色不是那麼綠,只能算蔥心綠。

    「顧老闆!這塊毛料怎麼賣啊?」蕭遙出聲問道。

    正在陪著莊虎看毛料的顧四海聽到有人叫他,一抬頭卻是和莊虎一起來的小伙子。

    「蕭遙!你看好了沒?」葛儂函走過來問道,她怕蕭遙隨意出手,有些擔心。

    「這塊原石已經開過窗了,應該還行吧!」蕭遙說道,「再說我錢不多,也只能買些便宜料子。」

    「這塊有干青種了,不過這裡有小綹啊!」顧四海過來看了一眼提醒道,他可不是那種明知道有毛病還說的天花亂墜的唯利是圖之輩,更何況這小伙子是莊虎帶來的。

    「我看見那綹了,不是說有綹的便宜,而且有可能出極品嗎?」蕭遙笑著回答道。

    「啊!蕭遙你賭裂綹?!」葛儂函不可思議地看著蕭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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