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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回家 文 / 玉龍鳳

    在戰區醫院裡,薛長官和吳參謀長見到了依然昏迷不醒的李鐵樹和劉文學。詢問了醫生他們的傷勢情況之後,在確定沒有大礙的情況下,薛長官命令吳參謀長給陳沛去電,將這一情況告知三十七軍,並命令陳沛將情況具體說明。

    在接到薛長官的電報之後,陳沛就將宋思毅瞭解到的鐵血旅的情況,草擬了一篇千字電報發給了戰區司令部。得知所謂的不明武裝,乃是由一支民間自發組成的抗日武裝,薛長官命令陳沛,徹查該部情況,並將該部倖存人員送至戰區司令部。其次,全力查找該部最高長官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第二次長沙會戰已經結束,鬼子已經退了回去。陳沛在接到命令之後,又將命令轉達給了宋思毅,命令他派人到當時的戰場之上,前去尋找彭德柱的下落。同時,他還命令宋思毅,派人將段厚才以及雲紅盼、胡秀麗等人送往戰區司令部。

    幾天之後,段厚才和雲紅盼等鐵血旅倖存下來的人,就被送到了戰區司令部,不過薛長官並沒有立即接見他們,而是派人將他們送到了戰區醫院,以為李鐵樹和劉文學都已經在他們到達長沙的前一天和前兩天相繼醒了過來。

    在戰區醫院的一棟三層樓房,這棟樓房中間住的傷員,基本上都是校級以上的軍官。而在這棟樓房的二層內,卻住著兩個特別的人。這兩個人雖然穿戴的軍服同樣帶有軍銜,不過一個是少校,一個卻僅僅是上尉而已。而且,就是這樣兩個人,卻被單獨的安排在了一間房間內。

    醫院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十分的特別,就兩薛長官和吳參謀長都親自來看望過,所以,醫院對兩人的救治也特別的照料。

    這天上午,十幾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戰區司令部參謀的帶領下,走進了戰區醫院。這些人看山去並不像是軍人,從他們的穿著之上來看,更像是嘯聚山林的土匪。這些人,直接在戰區參謀的帶領下,進入了二層那兩個特殊傷員的房間內。

    房間內,李鐵樹和劉文學醒過來之後,第一次見到鐵血旅的人,激動的兩人不顧身上的重傷,只想坐起來。

    「副旅座、參謀長!」段厚才看到兩人之後,更是激動的立刻流下淚來,快步奔到他們床前,一邊一個拉住了兩人的手。在他身後的雲紅盼和周秀麗等女人就更不用說了,此刻幾乎已經成了淚人。

    李鐵樹用力的呼吸了兩下,吃力的問道:「厚才,……旅……旅座呢?」劉文學同樣盯著段厚才,想要得到彭德柱的消息。

    說到彭德柱,段厚才和那些女人就更加忍不住了。他們已經被郭天明告知,鐵血旅在那次戰鬥中,除了他們十幾個人和帶出來的傷員之外,剩下的人,包括旅長彭德柱全部犧牲了。

    看到段厚才和雲紅盼等人的樣子,李鐵樹和劉文學似乎明白了過來。李鐵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而劉文學似乎傻了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段厚才。

    由於過度的激動,李鐵樹和劉文學雙雙再次昏迷了過去,不過經過醫生的檢查之後確信,他們只不過是過度激動而已。為了不使李鐵樹和劉文學再次收到刺激,而影響他們的康復,在戰區參謀的提議下,段厚才等人離開了醫院。

    在戰區司令部內,薛長官和吳參謀長親自接見了段厚才和雲紅盼及胡秀麗。而薛長官他們卻沒有能夠在段厚才他們那得到有用的信息,從他們口裡說的東西,薛長官就明白了一點,就是這支所謂的鐵血抗日先鋒旅,是由兩個地區的土匪武裝組成的。但是,他們的旅長和副旅長及參謀長,似乎前身是屬於某個部隊。

    在段厚才哪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薛長官只有寄希望於正在養傷的李鐵樹和劉文學,或者三十七軍能夠找到關於彭德柱這個旅長的消息。

    沒過多久,陳沛就來電告知,經過一零四師認真的排查,並沒有發現鐵血旅旅長彭德柱的屍體,但是在戰場的方圓數十里之內,也沒有發現其行蹤,就這樣彭德柱似乎成了一個迷,到底是生是死一點消息都沒有。

    在薛長官查找彭德柱消息的時候,在敵占區武漢不遠處的一個叫做酒家店的小鎮之上,有一個田姓的郎中家裡,在屋內的床上躺著一個身受重傷的人,而他的身邊除了這家的主人田繼業之外,還有一個看上去魁梧滿臉著急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鐵血旅特勤大隊的江一閣,床上躺著的人,就是在戰鬥中受了傷的彭德柱。

    彭德柱並沒有犧牲,在戰鬥關鍵時刻,鬼子馬上就要衝進陣地的時候。作為出了彭德柱之外,唯一可以指揮戰鬥的六子和程虎,讓江一閣帶著別動隊剩下的三個兄弟,帶上受了傷的彭德柱撤出了戰鬥。

    江一閣等人帶著彭德柱撤出來之後,鬼子就衝進了陣地,六子和程虎及剩下的兄弟與鬼子展開了白刃戰。本來江一閣也打算撤出來之後,帶著彭德柱前去尋找一零四師,因為那裡還有他們十幾個人。但是,由於郭天明他們撤退的方向,已經出現了鬼子的身影,江一閣等人只好帶著彭德柱向其他方向偷偷撤離。

    撤出了鬼子的能夠追擊的範圍之後,江一閣首先找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在一家藥鋪內,用槍逼迫著郎中給彭德柱進行了簡單的包紮。隨後,他們並沒有在哪裡停留,為了能夠使彭德柱及時的得到救治,江一閣還是想要前往尋找一零四師。不過,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撤下來的鬼子,他再次不得不選擇避開鬼子向其他方向行進。

    接下來的日子裡,江一閣等人帶著彭德柱躲躲藏藏,一路向北行進。在走近鄂南境地的時候,江一閣想起了多年前,在武漢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的一個醫術高明的郎中田繼業。因此,他就帶著彭德柱一路直奔酒家店而來。

    在酒家店找到田繼業之後,江一閣向他隱瞞了身份,只是說自己遇到了土匪,掌櫃的被土匪給打傷了。雖然,田繼業對江一閣的話有所懷疑,但是聯想到以前江一閣就是以一家商號夥計的身份,被當時的保安團給打傷,才到自己這裡救治的,他就沒有再往深處去想。

    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彭德柱的傷勢基本上恢復的差不多了,已經能夠在江一閣的幫助下下床走動了。在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從江一閣哪裡得知,鐵血旅已經基本上全軍覆沒了。雖然,李鐵樹和劉文學被段厚才他們帶走了,但是他們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現在的時局他們也不知道那個一零四師在什麼地方。

    一個月來,彭德柱想了很多,三千多跟著自己的兄弟,就這樣完了。那些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似乎在前一刻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如今卻已經人去而空。一天躺在床上,他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豫北的那個小村莊彭家村,那個使自己的命運出現轉折的地方。

    彭德柱想,也不知道慶財叔帶著自己的媳婦和孩子逃出鬼子的魔掌沒有。如果逃出去了,那他們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會不會又回彭家村了?自己出來已經四五年的時間,現在孩子估計都已經十多歲了吧?也不知道孩子現在長高了沒有,是個什麼樣子。

    一次次的在與鬼子的戰鬥中與死神擦肩而過,此刻安靜下來之後的彭德柱,想起自己的家人之後,反而有些感到後背發涼。可能自己就不是打仗的這塊料吧,為什麼跟著自己的兄弟,都在戰鬥中犧牲了,這不就是說明,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者嗎?

    一段時間以來,彭德柱時而自責,時而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感到自豪,有時卻也因為想起了媳婦和孩子,而感到害怕。他想要逃避,想要脫離這種整天打打殺殺,提著腦袋拚命的日子。可是,當江一閣他們幾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彭德柱又為自己有逃避的想法而感到羞愧。這些兄弟在最後一刻,依然選擇保護自己,選擇跟隨自己,難道自己能夠撇下他們,用可恥的方式逃避,而去選擇自己所為安逸的生活嗎?而現今的局勢,哪裡又有能夠讓他安逸生活下去的地方呢?

    又經過了近一個月的將養,彭德柱的身體徹底的恢復了過來,江一閣多方打聽,因為他們是在敵占區,所以都未能夠得到一零四師的消息。所以,他們也就聯繫不上段厚才等人,更不知道李鐵樹和劉文學的消息。

    已經接近年關,他們在酒家店住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了,雖然躲過了鬼子的多次搜查,但是一直這樣住下去也不是問題。一天,彭德柱提出向北走,他向回趟彭家村看看,看看自己的媳婦和兒子是不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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