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李鐵樹的過去 文 / 玉龍鳳
在弄不清楚對面的人,是什麼來頭前,彭德柱首先走了過去說道:「兄弟,俺是北邊逃難過來的,路過咱們這,餓的實在不行,想到咱們村裡找點吃的。」
聽說是從外地來的逃荒者,騎在驢上的人放輕鬆起來。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彭德柱和李鐵樹,從驢上跳了下。同時有從他那驢上的褡褳裡,掏出一把擼子來。拿在手裡晃蕩著對彭德柱說道:「外地來的,娘的,誰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給老子把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看到這人掏槍的動作,彭德柱和李鐵樹,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是想打劫他們。對於已經經歷過,數十次生死的彭德柱和李鐵樹來說,這小子就是自找挨揍。
彭德柱依然陪著笑臉,向這人走過去說道:「兄弟,你看俺們,像是有值錢東西的人嗎?俺們這一路過來,都是討飯走過來的。」
這人看這彭德柱向他走過來,急忙舉起槍對準彭德柱,緊張的說道:「紮住!你想幹什麼?給老子退回去!」
彭德柱依然笑嘻嘻的,但沒有停下進步向前走著說道:「兄弟,你別怕。俺就是一個種地的,你看俺啥也沒有。」說著,他將雙手舉起來,讓這個人放心,不過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這人看著彭德柱,居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就急忙打開手槍保險,並又對著彭德柱說:「小子!你干咋向前走一步,老子立馬斃了你!」
彭德柱見這小子,居然要來真的,就不敢再向前走了。站在原地,依然舉著手說:「行!行!俺不動,俺不動。你可千萬別開槍,俺害怕這玩意兒,你別老拿他對著俺。」
這人見彭德柱站在了,陰險的笑著說:「娘的!現在知道害怕了吧?你們兩給老子,老實點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說明定老子高興,放你們一馬。」
彭德柱身後的李鐵樹,見到這小子將手槍保險打開,生怕彭德柱遇到意外,慢慢的向他們兩人靠了過去。
此刻,彭德柱其實離這人,也就兩三步遠的距離,這人只要有一點疏忽,彭德柱就能將他制服。
這人在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李鐵樹也再向他走過來。就將手槍對著李鐵樹說道:「你!站住!幹什麼呢?老子的話,你沒聽見啊?」
李鐵樹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說道:「不……不是你,讓……讓我們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嗎?」
這人用槍指了指李鐵樹說道:「你站住,把東西放地上就行了。」
李鐵樹根據他的話,將手伸到腰後,掏出一把軍用的刺刀來。這人看到李鐵樹,居然拿出一把刺刀,緊張的說道:「幹什麼?幹什麼?你拿刀想幹什麼?」
李鐵樹依然裝出害怕的樣子說道:「我們也就,這個東西值點錢了,真的沒什麼東西,可以孝敬爺了。」
「你放地上,放地上。」這人用槍緊張的指著李鐵樹說:「退後,退後!」
看著李鐵樹真的把刺刀放在了地上,這人放心了下來。李鐵樹放下刺刀後,依然根據這人的話,向後退了兩步。
當李鐵樹再次站住後,他突然指著這人身後說道:「村裡出來兩女的,德柱,我們去要點吃的吧!」
這人聽到李鐵樹的話,下意識的就轉過頭去看,村裡出來的女人。當他轉過頭去,看到空蕩蕩的村口時,才意識到上了李鐵樹的當。
不過,就算他意識到了,也晚了。就在他轉過頭去的時候,彭德柱一躍而起,向他撲了過去。一把將他撲倒在地,右手直接抓住他拿槍的手腕,用力的向地上磕碰。
這人突然收到,彭德柱的襲擊,拿槍的手食指,不自然的用了一下力,「啪!」一聲槍響,把他自己和李鐵樹都嚇了一跳。
李鐵樹急忙跑上前,雙手擺著這人拿槍的手,用力一擰,把擼子奪了下來。彭德柱看到李鐵樹奪下槍,就將這人放來,站了起來。
李鐵樹用槍指著,正要起身的這個人說道:「怎麼著?兄弟,還想再干一架嗎?」
這人抬起頭,看見黑瞳瞳的槍口指著自己,瞪大雙眼,驚恐的說道:「你想幹什麼?我可是歇馬嶺朱天翼大哥的人!」
彭德柱伸手照著這小子後腦勺,給了他一巴掌說道:「娘了腿兒,啥歇馬嶺,歇驢嶺的。敗在老子手裡,你還敢這麼囂張啊?信不信,我可是敢直接斃了你的。」說著,彭德柱從腰間,將他的那把駁殼槍掏了出來,上膛火,定在這小子腦門上。
看到彭德柱,突然從腰裡掏出駁殼槍,這小子才算明白過來,自己是遇到硬茬子了。不過,看到彭德柱掏出槍,他反而放心了下來。他是把彭德柱和李鐵樹,也當成江湖土匪了。所以,自認為,只要有山寨大哥的名號在,他們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
看著頂在自己腦袋上的槍,這人反而輕鬆的,向彭德柱和李鐵樹一抱拳說道:「原來是江湖上的朋友,是我驢癟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兩位。我是這桐柏山,向南三十里歇馬嶺,朱家寨的人。還望兩位大哥,看著我大哥朱天翼的面子上,海涵一二。」
彭德柱被這小子的話,弄得摸不著東西南北,他可是從未接觸過土匪,也不知道這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他身邊的李鐵樹,卻十分清楚。李鐵樹跟著段厚重值錢,就是山西一帶的土匪頭子,自然對這人的話清楚不過了。
見到彭德柱,用迷惑的眼神看著自己,李鐵樹對他解釋說道:「這就是他娘一個土匪。」
「哦……!」彭德柱豁然明白的說道:「俺還真沒見過土匪,不過聽俺爹說,土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會打家劫舍,欺負俺們這樣的農民,俺看這小子,還是直接斃了得了,省的他再禍害人。」
「別!別!大哥!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這小子一聽說,彭德柱要斃他,嚇得渾身亂抖著向彭德柱求情:「大哥,我褡褳裡,有五十塊現大洋,您拿去。求您放了小的。」
旁邊的李鐵樹,聽了他的話,突然不高興了。上前一腳將這小子踹倒,罵道:「他娘的,真給我們土匪丟臉!就你這樣的,還他娘的當土匪,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彭德柱驚訝的,看向李鐵樹說道:「鐵樹兄弟,咱們咋就是土匪了啊?」
李鐵樹轉過頭,對彭德柱解釋道:「誰說你是土匪了,老子以前在山西,那也是跺跺腳,方圓百里都得顫三顫的主兒!」
彭德柱更加驚訝了,不禁好奇的問道:「難道說,你以前還是個大土匪啊?」
「怎麼?難道你不相信嗎?」李鐵樹以不能質疑的態度,對彭德柱問道:「想當年,我也算是叱吒山西東南,沒人不知道的。」
彭德柱有點找不著方向了,在他看來,李鐵樹應該是天生的一名戰士。從這麼些日子,共同出生入死的經歷來說,他根本不會想到,李鐵樹以前還是一個,在山西知名的大土匪。
彭德柱繼續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一直都跟著團座嗎?怎麼還當過土匪啊?」
李鐵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團座那時候,是山西的一個縣城的城防司令。我去縣城鬧裡一次,後來團座就帶著咱們團的兄弟,到山上把我給剿了。」
彭德柱感到有些好笑的說道:「那你怎麼,就在團座手下幹起來了啊?」
李鐵樹說道:「當時圍剿我的時候,團座直接把我就給逮到了。押回縣城關了一段,團座感覺我還算條漢子,就沒殺我,把我留在了咱們團,不過他說只讓我當個小班長,所以一直到現在,我也沒升過官兒。」
旁邊的土匪驢癟子,看著彭德柱和李鐵樹,在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在他旁邊暢快的聊著。剛開始,還比較生氣,感覺這兩個人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可是,後來聽著聽著不禁害怕起來。他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兩位爺,是官軍。自己這不是,找上門送死啊。
驢癟子瞪著大眼,看著兩位旁若無人的爺,暢快的聊著以往的事情。自己心臟不爭氣的,卻不停的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彭德柱突然發現,這個比起李鐵樹小的多的土匪,瞪著眼看著兩人,他就對李鐵樹開著玩笑說:「那咋弄,難道你準備放了這個同行啊?」
李鐵樹看了驢癟子一樣,對彭德柱說:「這個慫蛋,他也配跟我相提並論啊!直接斃了得了!」
「大爺!大爺!」驢癟子徹底被嚇著了,帶著哭聲向李鐵樹求情道:「大爺,小的知道錯,您大人大量!求求您,放了小的吧,小的家裡還有八十老母……」
「咚!」李鐵樹上去踹了他一腳罵道:「娘的,你不能換個借口,老子聽這句聽的多了。」
驢癟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給彭德柱和李鐵樹,磕著頭求饒道:「大爺!小的真知道錯了,您饒了小的吧。」
李鐵樹看著驢癟子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彭德柱反而。因為他說家中有老母,起了惻隱之心,對李鐵樹說:「鐵樹兄弟,俺看他不像說假話。看在都是中國人,他家裡還有老母的份上,要不饒了他這條狗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