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戰鬥開始 文 / 玉龍鳳
彭德柱趴在第三道防線的戰壕裡，忍不住不時的抬頭向外望。此刻，段厚重已經讓戰士們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遠處已經可以看到小鬼子裝甲車揚起的塵土。戰鬥就在眼前，彭德柱感覺到，此刻每一絲空氣中都隱藏著戰爭的氣息。
小鬼子前進到大概八百米以外的距離，突然停止了繼續前進。第一道防線戰壕內的戰士，可以清楚的看到鬼子裝甲車上，有一個鬼子軍官拿著望眼鏡觀察著這邊的情況。四團這邊第一道防線是由二連長馮賀年指揮的，同時他也一直拿著望眼鏡觀察著鬼子動向。
現在在他視線內的鬼子，大概有一個中隊規模。前邊是由兩輛裝甲車開路，後邊是鬼子步兵，最後邊是鬼子炮兵。認真的觀察了鬼子的情況之後，馮賀年轉身對身邊傳令兵說：「傳令下去，鬼子估計馬上要放炮了，讓大家注意隱蔽。」
馮賀年從天津過來，就已經跟鬼子打了好幾仗了，他知道鬼子的路數，進攻之前先是一頓炮火，然後是裝甲車或坦克開路，最後才是端著三八大蓋的小鬼子步兵。馮賀年所預料的一點都沒錯，戰士們剛剛做好防炮的準備，就聽見空中「嗖！嗖！……」炮彈從空中劃過來的聲音。
彭德柱聽到聲音剛想探出頭看一眼，就被身邊的段厚重一腳給踹趴下。還沒等他爬起來，就聽見「轟！轟！轟！……」的爆炸聲。震的彭德柱腦袋嗡嗡的作響，似乎馬上就會失去知覺。
他死死地趴在地上，拚命的把自己隱藏起來，生怕被炮彈波及到。小鬼子的炮擊大概持續了十分鐘左右，十分鐘的時間讓彭德柱這些沒上過戰場的人，感覺猶如過了十年一樣長。
當他拼盡全力爬起來後，發現除了他們彭家村與小李莊這些人外，所以的戰士都已經迅速的趴在了戰壕前沿，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彭德柱掙扎著爬到戰壕前沿，將頭探出去，他看到第一道防線的馮賀年等人卻都沒有迅速的進入戰鬥位置，只隱約的看到一個人時不時的往外探探頭，觀察一下鬼子的前進距離。
炮擊過後鬼子首先出動的是裝甲車，後邊跟著浩浩蕩蕩大概一個中隊的鬼子兵。在前進到距離第一道防線陣地大概有百十米的距離處，彭德柱眼前突然看到，鬼子裝甲車下「轟！轟！轟！」連續爆炸起來，這可把彭德柱嚇了一跳。
小鬼子的裝甲車底部是非常的脆弱的，幾聲巨響之後，兩輛裝甲車就徹底的癱瘓了。彭德柱這才明白過來，昨天晚上馮賀年帶著的十幾個人在哪搗鼓了半天是幹什麼了。他們這是提前做好了防禦準備，看來他們早就想到鬼子首先用裝甲車開路了。
小鬼子的裝甲車被炸了之後，鬼子的進攻停頓了一下。不過後邊的鬼子兵並沒有停留多長時間，由鬼子軍官指揮著繼續向前前進。但彭德柱發現馮賀年等人，此刻依然和剛才一樣是蹲在戰壕裡，並沒有及時的進入戰鬥位置。
彭德柱眼看著鬼子已經走到距離第一道防線大概只有五十米的距離，他緊張的爬到段厚重身邊說：「團座，馮連長咋弄的，鬼子過來了。」
段厚重同樣在緊張的觀察著鬼子的動向，聽到聲音扭過頭了看了眼彭德柱，故作輕鬆的笑了下說：「別擔心，馮連長打仗還是有一手的，他們這是等鬼子走進再打。」
彭德柱並沒有因為段厚重的話而放下心來，在他眼裡看到的只是幾百鬼子馬上就要前進到第一道戰壕了。等到他們再走近幾十米，一擁而上，馮賀年他們那幾十號人能擋得住嗎？彭德柱緊張看著戰場上的變化，接下來的突變讓他對馮賀年佩服的五體投地。
鬼子走到五十米後，大概又向前走了不到五米的距離。突然一個鬼子軍官抽出軍刀大喊一聲：「衝！」走在前邊的鬼子，端著三八大蓋吶喊著向第一道防線衝過去。但他們剛跑出不到數米的距離，突然就聽到馮賀年一聲：「扔！」第一道戰壕內的戰士，奮力的把手中的五顆手榴彈依次扔了出去。
看著漫天飛來的手榴彈，跑在前邊的鬼子突然停下腳步，後邊的鬼子一下就撞了上來。由於開始沒有遇到抵抗，鬼子之間的前進距離比較近，所以此刻擁擠成了一團。有的鬼子第一反應是按照操典規定，應該趴下，可還沒等趴下，手榴彈就已經到了。三十米左右的距離，對於四團二連的戰士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
「轟！轟！轟！」一陣爆炸，前邊進攻的二三百鬼子，已經十去五六了。剩下這些有點戰鬥力的，還沒等鬼子軍官反應過來，穩定住進攻隊伍，馮賀年已經帶著二連的人衝了出去。
二連的人吶喊著：「殺鬼子啊！」「殺鬼子啊！」「殺啊！」「衝啊！」。
二連的戰士有的邊開槍邊沖，三十米的距離，轉眼之間馮賀年他們就到了鬼子眼前。衝動鬼子面前的時候，馮賀年他們已經槍換了刀，人手一把大刀。這是二十九軍的特色，也是鬼子聞之喪膽的交鋒，久而久之鬼子為了防止這種陣仗，還專門給自己的士兵準備了如狗鏈子一樣的鐵脖子。
但是現在的這場戰鬥，這些進攻的鬼子可是沒有鐵脖子保護，被馮賀年他們砍瓜切菜般一頓砍殺。等到鬼子軍官在慌亂中組織起幾十個人時，有戰鬥能力的鬼子也就剩下一百五十人左右了。
鬼子軍官組織起的人太明顯了，不可否認小鬼子的意志力還是不錯的，如此混亂的情況下依然能夠有序的組織起來。但是他們確實整齊的排列，馮賀年更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也不敢讓鬼子完全組織起來。大喊一聲：「警衛排，跟老子殺！」帶著人就向這部分人殺去，鬼子軍官看到馮賀年等人衝了過來，來不及再繼續組織人馬，舉起軍刀帶著鬼子就向馮賀年等人迎了上去。
兩邊的人碰撞的一起，刀槍的碰撞聲，喊殺聲以及慘烈的叫聲交織在了一起。白刃戰，最為慘烈的戰鬥方式。但對於此刻的中國來說，由於落後，這反而成為唯一了能夠依仗的方式。往往只要有這種機會，都會用最慘烈的這種方式來解決。
鬼子軍官雙手握著軍刀，他已經連著砍到兩名**士兵。從一名**的腹部將刀抽出後，他看到一個**軍官，雙手緊握一把鬼頭大刀，在人群中用他嫻熟的刀法連續砍殺了三四個鬼子士兵。鬼子軍官一時心氣，就想要找到馮賀年一決高下。
小鬼子們在武士道的教唆下，感覺只有兵對兵、將對將才算的上合理的戰鬥方式。當他來到馮賀年面前，居然沒有馬上進攻，而是對著馮賀年用日語說道：「閣下，作為雙方的軍官，我請求與你單獨決鬥。」
馮賀年可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有點摸不到頭腦的罵道：「他娘的！打就打吧，說求的啥啊！」說完，掄起大刀準備上，身邊的警衛對他說：「連座，小鬼子是想跟你單打獨鬥吧？」馮賀年聽後，愣了一下哈哈笑起來說：「娘的，單打獨鬥。我呸！他也配！」鬼子軍官看馮賀年已經掄起了大刀，以為馮賀年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並接受了他的挑戰，舉起軍刀準備等著衝擊。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傻眼了。只見馮賀年突然大刀放下，從腰裡抽出手槍，抬手「啪！」一聲，朝著鬼子軍官腦門上就是一槍。鬼子軍官大瞪著眼睛，死都不明白這個中**官為什麼如此沒有武士精神，要在決鬥時突然換槍，這不符合武士道精神。
鬼子軍官被馮賀年一槍斃命後，他剛辛辛苦苦組織起來的人馬，馬上又亂了起來，被馮賀年他們殺的落花流水。
就當馮賀年感覺勝利在望的時候，突然鬼子陣前一陣喊殺聲，又有將近兩百鬼子衝了上來。馮賀年背後一陣發涼，他只顧著殺了，沒有留意觀察鬼子的動向。這下好了，看來他們這些人是別想回去。
回不去對他來說他並不在乎，死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了。可是，他們死了，第一條防線就算丟了。第一條防線丟了就等於小鬼子可以在小樹林旁找到依托，這樣後邊段厚重他們就更難打了。
而且因為距離較遠了，埋伏在西北方向深溝內的劉國威等人，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了。可現在他們撤也撤不下來，如果撤的話，鬼子會緊跟在他們身後邊一擁而上，這樣不但撤不了，還連帶讓這些弟兄白白丟掉性命。想到這裡，馮賀年急的滿頭是汗，感覺這比死都令他害怕。
馮賀年著急的不知所措，這是在戰鬥中要不是弟兄們替他擋了幾下，此刻他早就被鬼子給一槍給挑了。身邊的幾個弟兄看到連長在戰場上發呆，急的只想上去給他一下，警衛大聲的喊到：「連長！連長！小心！」說著撲過去，為他擋住了一個鬼子捅向馮賀年的刺刀。
警衛用自己的前胸打住了這一刀，死死地雙手抓住鬼子的槍，倒在馮賀年身上，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連長，小……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