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8章 聖使的建議 文 / 純天化

    蠻人的狂傲不羈讓他們幾乎不可能完全臣服於洪啟，而星隕此行也沒有要將其平定的妄想。現在他們已經跟災殃號角建立的很好的關係，如果北緣蠻族中舉足輕重的災殃號角能夠和洪啟交好結盟的話，那其他蠻族跟洪啟的關係就比較好辦了。但是對於曾經遭受過洪啟欺凌的北緣蠻族，星隕還是不敢輕易提出有關洪啟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能以他個人的名義。

    法外狂徒成為災殃號角的族長之後，災殃號角的許多制度都被改變了。法外狂徒完全以自己的意願將整個災殃號角方方面面都打理了一遍。現在他甚至可以確定，就算在他發狂之後，也不會觸犯任何族規。

    他的瘋狂原本也只是過分的執念和不羈的狂野而已，而他的任何初衷都是蠻族中最溫良的。

    星隕發現，法外狂徒的思想跟書裡記載的災殃號角竟然完全吻合。他們是蠻族中最尊重其他種族的，在他們心中，任何種族都可以被打敗但是不應該被滅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每一個種族都有可能崛起，成為北緣的主宰。而從法外狂徒躍下聖壇的那一刻起，他便認為，災殃號角已經擁有的主宰北緣的實力。

    當星隕再次與阿洛克坐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感覺了。儘管阿洛克還是尊稱他們為聖使，但是他言行中所散發出的威嚴已經隱約可見蠻王的氣概。

    「族長閣下一定是得到了獸神的賜福，竟然會生發出蠻王的威壓！」星隕恭維道。

    蠻人並不修煉元氣，他們的實力主要依靠自身的力量跟血脈天賦，星隕很難分辨他們的實力，但是以阿洛克躍上聖壇那般矯捷的身手跟他身上隱隱散發出的血脈威壓，星隕基本可以斷定他的實力應該在自己之上，起碼也相當於戰神巔峰的強者。不過星隕憑借須彌拳跟出元劍法，或可與之一戰。

    不論如何，這樣的強者都是值得尊敬的。

    「龍族後裔的血脈感應力果然不凡。我已經盡力收斂血脈威壓了，竟然還是被你感應到了。」

    阿洛克承認自己擁有血脈威壓，星隕便基本可以確定，聖壇之上，擁有可以激發血脈之力的奧秘了。

    蠻族血脈之力雖然不及龍族精血強悍，但是其威壓比星隕這種只擁有一點點龍族精血的人所能釋放的龍威還是要強上許多。但是能夠激發血脈之力的蠻人少之又少，所以，基本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蠻人都可擁有稱霸一方，為主為王的實力。

    「不瞞族長，星隕只是有幸吸收了一些龍族精血而已，並非龍族後裔，而只是洪啟的一個小人物。」

    「哦？竟然有這樣的奇遇！」

    「小人物終歸是小人物啊！不像族長您，現在振臂一呼，就可為王。」星隕微笑著盯著阿洛克的雙眼，繼續恭維。

    星隕看到阿洛克眼神開始閃爍。蠻王可不是族長能比的存在啊！一旦為王，整個北緣就不能將災殃號角以常族看待，而是一個王國。

    阿洛克想到了雷霆咆哮。那是一個真正的王國。雷霆咆哮幾乎是整個北緣人數最多的種族，這也是他們建立王國的基礎。然而在阿洛克眼中的雷霆咆哮，只不過是一幫沒用的鐵匠而已。

    既然雷霆咆哮都可以建立王國,我災殃號角為何不可？

    阿洛克的開始有些激動。

    星隕繼續說：「在我們的史書中，記載著許多皇者稱雄的經歷，他們都是先為王，後為皇。族長既然有要帶領災殃號角統一北緣的氣魄，那這稱王的第一步便是一定要邁的。」

    「聖使！如果願意，我想您，是否可以留在災殃號角，助我一臂之力。」

    阿洛克明白，文明人的智慧要高過蠻人，如果能有他們的智慧相助的話，一統北緣，不在話下。

    「星隕才疏，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星隕謙稱。

    「只要聖使願意留下！」阿洛克堅定地說，「日後北緣蠻眾，定然都尊稱您為聖使！」

    星隕對這聖使的頭銜倒是極為看重。這可不是什麼空頭銜，蠻族對獸神幾乎盲目的崇拜讓他們對於聖使的崇敬也是完全發自內心的。這樣人心所向的好名號對於他日後的行動可是極為有利的。

    而阿洛克的話也顯示了他絕對的自信。只要有星隕相助，他確定可以一統北緣。他這樣的自信從他躍下聖壇那一刻起，便一直能夠從其眼神中察覺到。

    「族長，星隕不能一直留在災殃號角，但是我有幾個建議給您。」星隕眼珠轉了轉，鄭重地說。

    「聖使請講！」

    「第一，稱王，將災殃號角發展成一個王國。只要災殃號角上下齊心，擁有完整的建制，便可以成為統一北緣的利器。第二，建交，與您攻伐之外的其他族群建交。在我們的軍事理論中，有句話叫『遠交近攻』，您要和盡可能多的種族王國保持良好的關係，這樣才可以避免腹背受敵。第三，仁愛，這是災殃號角本就有的特徵。您要將其發揚到整個北緣。如果有人願意歸順災殃號角，就應該善待他們。」星隕款款道來，而空有一腔熱血的阿洛克對他所說的這些卻並沒有清晰的概念。

    「災殃號角應該有怎樣的建制？又應該如何遠交近攻？」

    「想要一統北緣，必須有一支足夠強大的軍隊。災殃號角都是天生的戰士，只要稍加訓練，編成若干可以單獨作戰又可聯合作戰的分隊即可。至於遠交近攻嘛，首先您要考慮的就是和其他王國建交，這樣才不會有損災殃號角王國的威嚴。」

    「那就只有雷霆咆哮了。莽蒼聖魂已經國不成國，而有可能建立王國的惡魔獵手們卻是一盤散沙，根本連自己的族區都沒有！」阿洛克思索著，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結交的。

    「還有，洪啟。」星隕降低了聲調，小心翼翼地提出。

    阿洛克用複雜得讓人完全猜不透的眼神看著星隕。星隕則毫不避讓，努力顯示自己的真誠。

    一旁的龍大跟文洛也終於從漫不經心的聽客狀態變得跟星隕一樣忐忑。

    在眾人感覺都有些漫長的片刻鐘的沉默之後，阿洛克露出淺淺的微笑，保持著對星隕的尊敬，嚴肅地說：「洪啟的人比惡魔還要貪婪，比魔獸還有野蠻，如果與之建交，災殃號角如何自保。」

    星隕並不對阿洛克的評價進行任何反駁，而是展現出更加誠懇的表情，沉聲說：「洪啟對北緣犯的錯我從書上也看到過，但是，如果北緣的蠻人能夠統一成一個強大的國度，這種事情就不可能發生了。而如果洪啟不想讓您完成統一大業，那即便災殃號角再強大，也很難抵擋腹背受敵的。所以，與洪啟只能交好，不能交惡。而其據我所知，洪啟王正在打算跟您同樣的事情。你要北上統一，他要南下統一，彼此都會是對方的顧慮。如果災殃號角建國，以平等的姿態與之建交的話，洪啟王定不會駁您的面子，甚至，災殃號角王國的國號如果傳到洪啟的話，洪啟王或許還會遣使來。不論怎樣，族長絕對不要與洪啟發生任何摩擦！」

    星隕的語氣越來越嚴肅，而且阿洛克也確實找不出他說的有哪裡不對，於是也並沒有將星隕等人當成洪啟的政客，但是他還是需要慎重地考慮。

    相較與文明人，蠻人的秉性其實更加純良。

    在洪啟，充斥著險惡的陰謀。任何人都可能會被暗處的黑手陷害，強者為尊的至上法則並非絕對。而在北緣，即便是互相之間的征伐也只是源自蠻人內心好鬥本質的最單純的較量，沒有攫取利益的陰謀從中作梗。

    所謂文明，從來不乏陰暗的一面，所謂野蠻，一直都有它可愛的純真。

    星隕並不奢求災殃號角能對洪啟有什麼好感，他更不會強行給阿洛克灌輸什麼洪啟文明的思想。在給了他那些建議之後，他便跟文洛龍大辭別的災殃號角。

    是是非非都得有阿洛克自己揣摩，星隕他們能做的，應該做的，都很有限。

    除了災殃號角聖壇的奧秘還讓星隕念念不忘之外，星隕對災殃號角之行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從阿洛克的表現，他起碼可以確保其不會對洪啟造成任何威脅。

    星隕一行依阿卡侖的指引，向著雷霆咆哮的領地尋去。

    如果說雷霆咆哮真的像阿洛克說的那樣已經建立的王國，那麼星隕就必須去拜見一下目前北緣的唯一一位蠻王了。

    當一個族群建立了自己的王國，就意味著它有了足夠大的人口基數，固定的領地和更加完善的成長體制，就算它再低調，也會比那些簡單的族群要強盛數倍。如果蠻族之間的血脈之力差距不大的話，第一個建立王國的種族便是最有可能完成北緣一統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