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吐納之法 文 / 一壺酒
九州大陸,疆域遼闊,分化五域,自混沌初開之日,生靈漸起,太古時期,有人族修者,為超脫生死,與世長存,開闢出了修真一路,連那山中妖獸也能吸納天地靈氣幻化成形。
時過萬年,如今,修真之風更加鼎盛,仙魔並起,更因此誕生無數修真門派,以及世俗間的修真世家。
修真雖好,卻殘酷無比,一不小心,只得落個身死道消,更有甚者門派被滅,而凌家便是這樣一個不幸的修真家族。
十六年前,凌家和一名修者因一件法寶發生摩擦,誰料這名叫韓天的修者竟是正道第一大派天玄門弟子,之後後殘忍的將凌家滅門,慘不忍睹,劫難之下,只有一名管家帶著凌家家主剛出生的兒子僥倖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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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山脈,橫貫南北,位於大燕國內,正如其名一樣,雲霧飄渺,風景秀美,但此地偏僻,深山之中更有妖獸所在,人煙稀少,只有一個谷內有七八戶人家生活,靠山吃山,過起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在谷內有一戶人家,三兩間草屋,外面則是柵欄,形成個小小院落。
在其中一個草屋內,一名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全神貫注的看著一本書籍,此乃文理之書,主要記載的也不過是禮數文化等等。
如今修行盛起,即使凡俗之人也能上得烈馬,拉得玄弓,這些文理之書也只有一心想要考取文官的文人才會去看,而少年則看的津津有味,眉宇間不見煩躁之色,只是臉色略顯病態,一雙眼睛裡倒是擁有一股不屬於同齡人的成熟。
看了良久,少年突然放下書籍,喃喃自語:「書中說正邪,但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呢?」
少年突然想到了十六年前,正道大派天玄門弟子將他凌家殘忍滅門,這不正是正道嗎,但卻幹著這等殘忍之事,所以從那時起他就立下血誓,不論正邪,今生今世必滅天玄門為己任。
就在少年沉思之時,一道和藹的聲音傳了過來,凌羽又在看書啊?但見破舊門簾一拉,一個穿著樸素的男人走了進來,年約五十來歲,臉色堆滿了溝壑,比實際年齡不符。
「南叔你來了,不是你說文和武要兼得嗎,」凌羽放下書籍笑道。
南叔便是那位管家,由於凌家被滅,來到這個谷內小村中,兩人也不在主僕相稱了,以免引起村民疑心。
南叔欣慰一笑道:「說的沒錯,文和武都要學,這樣才能習得更多東西。」
「南叔說的話,凌羽全部記在心裡。」
南叔轉聲問道:「羽兒你這幾天修煉的怎麼樣了,達到什麼境界了?」
凌羽臉色一暗,過得片刻才道:「才淬體五重,卡這這裡很多天了,若不是身體……應該可以更快吧……」
少年一聲歎氣,那會兒韓天滅凌家,他雖然被管家南叔帶著逃了出來,但不小心受到靈力衝擊身體受了創傷,經脈受損,大難不死,但修煉武功卻異常艱難。
南叔雖然是個管家,但知道的不少,凌羽從他這得知,要想步入修真之列,必須先鍛造筋骨肉,才能修真煉氣,而這一階段稱之為淬體,共有十重,淬體十重之後,才能開始修真。
可惜這麼多年努力,凌羽才達到淬體五重,雖說放在世俗界已有不弱本領,但身體根基上的創傷還是讓他看起來略顯病態,且修煉受阻,如果淬體不圓滿,難以煉氣修真,除非根基絕佳,進入修真門派,受高人指點,才可跨越淬體之境,直接修煉法決開始煉氣,但這又其實尋常之人能享受到的福利。
南叔也歎了口氣,但還是鼓勵道:「我雖然不是修真之人,但當年在凌家待過這麼多年,知道修真根基不佳,可以大毅力補之,我相信有經脈會修復的,有朝一日替你父母報仇。」
凌羽雙目露出堅毅之色,重重道:「我不會放棄的!」這話,像是一道承諾,狠狠的落在心底。
凌羽所在的山谷,並沒有名字,後來便被村內百姓以山之名換做雲霧谷,這裡四面峭壁險山只有一條小道通往外面,不過在自給自足的生活下很少有人出去,自十六年前凌羽和南叔來到此地,這些年來,凌羽將這裡儼然當做自己的家鄉,對村民乃至四周環境也都熟悉無比。
清晨一早,朝霞初起,雲霧吐露,山谷不遠處一座並不陡峭的懸崖之上,有一塊天然青石,三米見方,如人工打磨,頗為平整,只見凌羽盤膝坐在青石上面,抱守心神,胸口起伏,有規律的呼吸著。
這乃是一套世俗間的吐納功法,加以改善後南叔教給了凌羽,此吐納之術並不出眾,凌羽也不敢奢求能以此步入煉氣修真之境,但可用來打下根基。
清晨為大地萬物復甦之時,為四方天地靈氣最為濃郁之刻,凌羽不過是淬體五重,只是世間武人,自是不能感受到靈氣,但按照吐納之術一番靜坐下來,心靜如水,大腦空明,倒也有一番神效。
雖靜脈受損,根基不佳,但凌羽心堅如鐵,相信終有一天可以拜入仙門,修的無上大道,替父母報仇。
凌羽自吐納整整一個卯時,過後起身打出一套武功,此乃博龍術,世俗武功,可鍛煉筋骨肉。有效淬體,達到淬體五重境界,凌羽便是仰仗著博龍術。
在凌羽練武之時,在青石上便多了個小小孩童,五六歲的模樣,髒兮兮的,這是村內李大哥家的兒子,外號小柱子,平日間皮的很,只有有模有樣的學凌羽練武才會安靜下來。
看著凌羽看著他,小柱子傻傻的笑著,鼻涕直流,凌羽微微一笑,不禁羨慕起小柱子來,若不是十六年前那場變故,想來自己小時候也是這般快活的玩樂吧,想到這裡,凌羽對那滅族仇人更是恨了幾分,更加認真習練起來。
此年,世俗習武盛行,便是這山谷中,村民經常入山捕獸,也懂的一點武學招式,對於凌羽每日在大青石上靜坐習武,村民也是習以為常。
凌羽卯時迎著朝陽吐納,辰時練武,上午半天就這樣一晃而過,下午則是熟讀大燕國文書,補充知識,業餘之外便會看些搜集而來的描寫仙魔鬼怪的野史著作,每每如此,便會被其中那飛天遁地的修真神通吸引而住,,少年凌羽心中自是起了嚮往之色,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御劍飛行,那豈不是快哉。
十六年間,凌羽日復一日的重複著這樣的生活模式,雖然枯燥,卻絲毫不敢鬆懈,時刻牢記著那入骨仇恨。
這日清晨,凌羽如往常一樣盤坐大青石上靜坐,按那吐納之法呼吸,便在此時,身體內的元氣一陣沖蕩,劇烈運轉起來,卡住數月淬體五重一舉突破,邁入淬體六重。
世俗之間武人雖不能煉氣轉化出修者具有的靈力的,但能煉出元氣,這元氣薄弱,便是衡量武人境界高低。
雖然突破,但凌羽並沒有太大高興,而今已是十六年歲,才達淬體六重,若想達至巔峰十重豈不是要得二十幾歲,或者更大年歲,且不論根基修沒修復,單是年齡就不適合修真了。
想及此處,凌羽眼中一片黯然,心想自己若是哪個門派弟子,隨便求得一部法決,恐怕也能越過淬體,但可惜不是,只得在從淬體慢慢煎熬,一步步邁向修真之途。
「也罷,修行之路哪有那麼簡單,我若是連克服淬體的毅力都沒有,又何以修真。」想到自己剛剛以吐納之法打破淬體五重,看來並不是全靠鍛煉筋骨肉提升境界,凌羽眼中便又射出一道堅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