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零九章 燈 文 / 淡漠青衫
王父是在天色都是已經昏暗的時候才是回到了家中。
而雖是怕怠慢了秦天，王母企圖讓他和女兒先吃，可若真是那樣顯然那秦天也就太不懂規模了。
其實一天的時間裡，王晶晶不是沒有想過要和王母說起這些問題的。
只是有了父親的前車，再看看現在頭髮已是花白的母親，說實話此刻有些話女孩卻也終究是有些說不出口。
雖是不想搭理女兒，可顯然王父也是不想再拿這些事情刺激老婆，所以最終這件事情便也是只得不了了之。
當然雖是沒有再把女孩趕出家門，可王晶晶和秦天帶來的酒水，顯然王父也是絲毫沒有要喝的意思。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其實秦天和王母也是挺是無奈的。
「小秦，你們的車子放在外面沒事吧？要不晚上我讓老頭子出去看著？」
「不用，呵呵，如果有人碰著車子自然是自動報警的。」
「呃……」
由於院門過小，所以車子顯然是進不來的，畢竟又不是新式的小洋樓，顯然是沒人想過住瓦房，還能開豪車的。
其實自王晶晶第一次回來的時候，這個閨女發家致富，衣錦還鄉的事情，便是隱隱的傳開了，只是了當時沒人見到，而且第二天王晶晶也的確沒有再回來過，所以這些事情事情自然是流傳的不廣的。
而像是今天這樣，一輛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跑車停在門前，若說這些一些喜歡八卦的村民，沒有趁機的八卦一下那也是不可能的。
當然八卦歸八卦，可是一直是未有人出來了，所以某些人也是只得是暗自猜測了。
以前王家可算是倍受冷落，而由於王雨的事情，王家與周圍鄰居原本就算不的和睦的關係，此時無疑也就是更疏遠了。
只是在看到車子，聽說王晶晶衣錦還鄉之時，原本與王家關係，並不好的叔伯之類的，卻也是終是在這一次第一次或者說近期來第一次跨入了王家的大門了。
遇到這些叔伯，雖是關係算不得要好，可既然人家來了，那王晶晶自然也是沒有不招待的意思的、
該散煙散煙，該嘮嗑嘮嗑，看著出落的越發水靈的王家大妞，此刻村裡人也是不得不感歎這次王家可能是真的要時來運轉了。
一夜無話。
本來王晶晶和秦天還是想做做王雨的思想工作，只是在得知其現在期末考試之後，秦天和王晶晶自然便也是不再去打擾這個受傷的女孩了。
自王晶晶帶著秦天回來之後，一些登門的朋友，親戚自然也是多了一些。
沒辦法雖然關係不親蜜，可人家來看孩子的你也確實是說不出什麼。
幾十塊包一包的中華，芙蓉王，雖然這些算不是極上檔次的好煙，可看著這些個牌子，一些老人拿著煙夾著耳朵上，卻也總還是有種捨不得抽的感覺。
一連三天，王雨總算是考完了試。
而在王雨考完試的前兩天，王父所在的磚廠的工作也算總算是停掉了，二十五號，再過四五天就大年三十了。
面對著這樣的情況，顯然磚廠也是沒有再繼續加班加點的理由的。
李家村的村後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山不在高，也就幾百米的高度罷了，可以不誇張的說這算是李家村，抑或者說青城鄉方圓百里之內稍一的一處山脈。
山上的青草早已枯黃，只是因為山上的青松一直覆蓋到山腳下，所以此刻的山上才是還是給人一種青翠欲滴的感覺罷了。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雖說王晶晶才是回家二三天，可顯然現在的王家明顯是要比以前熱鬧了一些，當然看著這些白眼狼，顯然王父也是絲毫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的。
畢竟當初那晚的事情動靜那麼大，周圍的鄰居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所以對於這些只會趨炎附勢的傢伙，顯然王父是打心底裡的看不起的。
「王叔，出去走走吧？」
這些天來秦天在自家的所做所為，王父也是看在眼裡，雖說自己心中有一道過不去的檻。
可人家的孩子在自己這麼孝順，顯然就算是不滿於女兒當初的種種，可對於別人家的孩子王父卻也還是覺得沒必要太過拿著捏著。
「嗯。」
「走走吧。」
一路的閒逛，對於村子中人，顯然王父還是不想搭理的，所以為了避免見到一些令人心煩的人，王父也是直接是帶著秦天向著房後走去了。
房後就是一片相對高出地面許多的土地，而在麥地相連百米之外，顯然便也就是那嵬嵬青城的山腳下了。
一路的無聲。
路上，兩人都是相對的保持了靜默，也是在確定真正的離開了李村之後。
此刻的秦天也才是終於是徐徐的開聲了。
「王叔，其實了你也別怪晶晶了，其實這些年在外面她一個人也不好過。」
「哼，我說知道你找我出來就是要說這些，她不好過？她不好過那是她活該，我早就說過那個姓陳的一個就不是什麼東西，我們王家本來就沒有男丁，她為了個男人竟然跟人家鬧私奔，你說這樣的女兒我留她有何用？」
輕輕的點燃一根煙。
雖是煙霧繚繞，可顯然老人卻是並沒有要抽上一口根的意思。」那有父母，真的會和子女記仇，本來如果僅是因為這些讓人戳脊樑骨的事情我也就認了，畢竟一把年紀快入土的人，像我這樣的老東西要不要臉，那也無所謂了？「
「可你看看，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麼，想必小雨的事情你也聽說過了。」
「嗯，聽說過。」
「家醜不可外揚，你看看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還真是有出息呃。」
冷洌淒涼的笑容，微微顫粟的身體顯示著，顯然此刻的老人本非是如同他的話語這般平靜的。
「叔叔，其實晶晶已經是為這個家付出了許多，其實她所受的痛苦遠遠不是你可以想像的。」
「你少來了，她受的苦那是她自己造的孽的，有錯自己擔，可是因為她我們這個家算是徹底毀了，小雨多可人的一個孩子，從小乖巧懂事，可顯然你要是見到她，你肯定想像不出來，原本她也還是一個成績每年都是拿年紀前三的好學生的，一個孩子十五六歲就被人糟蹋了你讓她以後怎麼活？」
「你若是牽連我們這些老東西也就算了，可連小雨這麼可愛的孩子都搞成這樣，她……她不遭天打雷打劈那都是輕的。」
「叔叔，你太過激了。」
「好了，你別跟我說這些，你跟她在一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圖什麼，她從小腦子就笨的像豬一樣，其實像這種人本來她要死要活我也懶的管，不過她終究竟她媽，我老婆身上掉下來的肉，所以如果你不是真的能給她一個幸福的家，那我求你還是放過她了。
她是死是活，我不管，不過出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以前她受過的挫折我也隱約的聽其提起過一些，你要是連這樣的女孩都不放過，你當真是連禽獸都不如。」
「嗯，叔叔，你說的我都瞭解，其實對於小雨妹妹身上發生的事情，我也挺同情的。」
「哼，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是發生在你的身上事情，你又是怎麼可能會知道那種生不如死的。」
「叔叔。」
「嗯。」
「其實可能您可能不知道在小雨身身上發生的事情，曾經也在晶晶的身上發生過。而且晶晶所承受的痛苦絕對不是您能想像的」
「什麼？」
顫顫巍巍的想要抽了一口煙，只是在聽到秦天的話語之時，王父那原本就是夾不緊的煙卷，卻也是不禁是在這時猛然的掉落了。
「你說什麼？」
伸手抓著秦天的衣領也是在一連吼了幾聲之後，意識到失態的王姓老人才是漸漸的是將動作給止住了。
「本來這些事情，晶晶是肯定不願告訴您的，畢竟這件事情不僅是對您就是對她也是一種無形的傷害的，只是看到她現在終日以淚洗面的，說實話我的心理也不好過，所以我也只能瞞著她將這件事情告訴您了。」
秦天說著便也是娓娓的將王晶晶的過去一一的揭露了出來了。
其實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揭露出來的時候，刺激的不僅是王父，這樣的一段悲劇何嘗又不是在剜秦天和王晶晶的心的。
「畜牲，畜牲……」
不務正業，用女人孝敬領導，賭博，用女人抵債，拍錄像，威脅，幾度欲死，用家人威脅苟且偷生，忍辱負重。
每一件事情道來的時候，王父整個人都是不禁是劇烈的顫抖，那不是冷，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種無法掩飾的傷痛，一種無法言表的痛心，愧疚與失落。
「為什麼這死丫發生了這種事情也不和這裡說。」
一別幾年，以前王父還是滿心的怒火，可在聽到秦天的話語之時，此刻的心在滴血的老人也是唯有剩下和心痛和愧疚的份了。
輕輕的扶住將欲跌倒的老人。
聽著他那句。「她都這麼說苦了為什麼不和家人說。」
本來秦天還是想說告訴你有什麼用，不過看到渾身顫抖深受打擊的王老之後，說實話這麼殘忍的話語，秦天卻也始終是有些說不出口的。
「叔叔，您別生意了，過去的終究都過去了，現在的晶晶不都是挺好的。」
「哦……」
眼睛赤紅的彷彿走火入魔，無怪乎老人會如此恐怕碰到誰的閨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要是不憤怒那才是怪事了。
黑社會，上海青幫？
雖然真正的黑社會王父沒有遇到過，可農村的大痞子都能夠令人望而生懼，所以在為女兒而傷痛的時刻，要說王父沒有為女兒的未來而感到恐慌那也是不可能的。
似是知道老人在想些什麼，在看到王父那悲惱交加的眼神之時，此刻的秦天也是終於是再度的開聲了。
「放心吧叔叔，那個那些欺負晶晶的人都死了。」
「你殺的？」
看著秦天眼中一閃而逝的厲害，王父的眼中也是不禁是猛然帶上的一絲駭然之色。
趨虎吞狼。
如同秦天也是道上的人，那麼王晶晶在逃出虎口的時候豈不是又進入了狼窩，而且能夠將黑社都打壓下去，那顯然這個青年應該是比那些人在道上的地位還要高上一些。
「叔叔，你想多了，我不是黑社會，我更不可能做出與國家和人民為敵的事情的。」
「呃……」
聽到秦天的話語王父的心中也是不禁是隱隱的放鬆了許多，憑著一股怨氣，本來王父甚至可能是到死都不會原諒那個他口中所謂的孽障的。
只是在聽到秦天這些話語後，此刻的王父心中所能剩下的也是唯有愧疚和心疼份了。
「晶晶都苦了，你要是不喜歡這丫頭，希望你別再傷害她，算我求你了。」
「叔叔，你這是幹什麼？」
男兒膝下有黃金，能讓一個一把年紀的老人生出下跪的念頭，足以看出在老人心中積淤的濃重的父愛了，因為愛才會痛如果不是愛之深，當閨女一再犯錯的時候，王父又是怎麼可能會在女兒的車中狠狠的吐出一口血。
不誇張的說，雖是曾偷偷的吃了一些藥，可看老人現在還是有些蒼白的臉色，便是可以看出其實這幾天來他的身體狀況其實也是並不樂觀的。
「叔叔，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歡晶晶，我不會傷害她的，而且我也說過，她若是有一天想離開，我是絕對不會為難他的，叔叔我不是黑社會，我是為人民服務的，你要是不信，你看看我的證件你總該信了。」
扶著老淚縱橫的老人，看著他那淒苦的眼神，秦天最終也是不得不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鑭了，一本國安局的證件，證件自然是南京軍區頒發的，這也是做為秦天對國家貢獻的一種認可，當然有權利的同時義物也是再所難免的，所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顯然秦天是不會無聊到拿這種東西出來顯擺的。
「呃，軍人？」
雖是不瞭解這國安局究竟是負什麼，不過看著上面的國微，老人還是本能的將秦天和軍人聯繫到了一起了。
「嗯。」
算是吧。
秦天無奈的說著。
「呃……」
聽到秦天的話語原本還是老淚縱橫的老人此刻也是不禁是心情隱隱的放鬆了許多，軍隊，在一些老人的心中自然是剛正不阿的代表，所以在聽到秦天又是說了一些話語後，此刻的老人也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為了怕老人擔心一些問題，所以秦天也是把自己和青幫的調解隱隱的提了一些，當然他自然是不可能講自己衝上青木堂的事情，畢竟如果那樣說那也無疑是更加加重老人的擔心罷了。
出來幾個小時，在寒冷的北風乍起的時刻，這時的秦天也是再度是扶著這個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的老人向著家裡走去了。
「小秦，謝謝你了。」
「叔叔，晶晶是我的老婆，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
步伐漸漸接近了村落而在將欲進村的時候，秦天也是不得不將一些話語再度的提起了。
「叔叔，晶晶不想讓您知道這些事，所以……」
「我知道，我不說說。」
說是不說，可老人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是瞬間湧了下來了，不誇張的說，當子女受傷的時刻，身為父母的她們心中何嘗又是不比子女還是要更加的痛上三分的。
父母關愛高於一切，而在父母親關愛我們的時候，我們何嘗又為他們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想過？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或許正如老話所說，也是當真正的失去的時候，我們才是終才會意識到，原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直是不離不棄的伴隨於我們身邊的，當然在沒有失去的時候，恐怕很多人至死都是不會明白這一點了。
金錢，權利，利益，糾葛，當浮雲遮住了望眼的時刻，或許就連回家的指明星也是會在無形中被我們所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