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狗眼看人低 文 / 淡漠青衫
時光流逝，新年又至，一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當我們茫然回首之時，才愕然的發現在不知不覺自己又長了一歲。
農村與城市相比，似乎年的味道更要濃厚許多，以往愛睡懶覺的秦天也早早的被老媽從床上拉了起來。
以往的年是全家團聚的日子，而今年卻只有父母以及秦天三人，少了秦天的哥哥秦洛，年也彷彿少了幾絲年的喜慶氣息。
秦洛現於南京軍區服兵役，以往家中沒有電話手機這類高科技的東西。平時聯絡的時候也僅能依靠那薄薄的幾張信紙而已。
後來父母為了更方便的與哥哥聯繫，也為了聽聽哥哥那久別的聲音，才在自己的建議之下裝上了一部電話。
對於母親這樣的節儉農婦來說，用上電話這種高科技的東西絕對是一種奢侈，每個月十元的月租雖然並不算多，但在節儉的母親看來浪費也是一種可恥，如果不是因為哥哥，秦天明白至少五六年之內自家不會出現電話這種東西。
在這沒有一家團聚的日子，平時喜慶的年也彷彿少了幾絲喜慶的味道，無形中多了幾絲冷清。
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往總是期待過年的心情早已不復存在，現在過年對於秦天來說，對於那些成年的孩子來說，基本上也就只是個形式而已，再也找不到小時候的那種歡快，那種期盼，那種欣喜。
或許是因為年齡的增長，人的煩惱也在無形中多了起來，心靈的麻木，讓這些孩子多了幾分憂慮，少了幾分童趣，想要回到年少時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早已成為了一種奢望。
每年的過年之時農村必做的一件事是就是祭祖，早早起床隨著父親來到了那新建成不久的墓地，看著眼前那座已長滿雜草的墳地，秦天心中一陣感慨。
爺爺這一生渾渾渾噩噩，幾乎大半輩子都是抱著酒瓶度過，在秦天的印象裡，爺爺沒有給過自己關懷，沒對自己說過關心的話語，這樣的一個老人即便走的時候也是那麼迷迷糊糊。
在秦天看來，或許這樣的離去並非是件壞事，渾渾噩噩的面對生死離別，總比清醒的面對死亡恐懼要好的多，雖說是活了一輩子，當真能夠直面生死的又有幾人？
跪在地上給老祖宗磕了幾個響頭，秦天與父親起身離去，行至出口處時，不遠處一輛紅色奧拓旁，二道稱不上友善的目光吸引了秦天的注意。
這兩人秦天認識，正是大伯與他的兒子，大伯家的哥哥年齡剛過三十，因有一顆聰明的大腦，加上敢想，敢做，敢闖，這兩年在工地上從一個小領班發展為自己單干，做上了包工頭的位子。
雖然稱不上大富大貴，但在這個小村莊上也可以算是風生水起，幾年的打拼讓這位有著血緣關係但是總看不起自家人的大哥，穩打穩賺了五六十萬，當一個人有錢了以後他的本質也就漸漸的展露出來。
兩家的關係本就不和睦，在大哥『飛黃騰達』之後，大伯與大哥更是尾巴翹到天上去，看著父親和三叔的眼神中都透露著蔑視。
在村裡偶而也可以聽到，由別人口中傳出大伯與大娘的話語，大娘更是經常在背後和別人說：「就老二和老三家的那幾個孩子這輩子都沒多大出息，和他們的大哥根本沒法比。」
這樣的話語秦天以往不止一次聽過，他也可以想像的出當時大娘說這話時臉上那欠揍的表情與得意，只是他們說的也是事實，在自己沒有闖出一條路之前，無論自己與哥哥如何辯解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一切都要靠實力說話，當自己有能力超越他的那一天，這樣的話語自會不攻自破。
當兩人與大伯擦身而過之時，大伯那充滿諷刺的話語突凸於兩人耳朵響起：「窮鬼。」
即便沒有去看大伯，秦天也可以想像的到他臉上那狗眼看人低的表情，父親聽到這兩個字，身體一陣顫抖，雖然父親極力的控制但秦天還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父親那強烈波動的情緒。
秦天不自禁的攥緊了自己的雙手，臉上憤怒的表情一閃而逝，這時父親的那溫熱的手掌突然拉住了秦天的手臂，低聲道：「走。」
看到父親越發佝僂的背影秦天一陣心酸，但還有聽話的跟著父親向著不遠處的自行車走去。他心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自己要成為村裡最富有的人，讓事實說話誰才是真正的沒出息。
本家的大哥看著漸漸遠去的二叔與弟弟，心中越發的鄙夷，對著地面吐了吐口水，口中低聲嘀咕到：「沒出息還沒骨氣，孬種，真丟我們老秦家的臉。」
秦天耳朵輕輕的動了兩下，眉頭皺的更深了，這樣的話語或許父親聽不見，但以秦天超強的耳力又怎麼可能聽不到。
「好了，別說了，他們也就種一輩子田的貨色，跟他們動什麼氣。」大伯的話語中充滿了濃濃諷刺。
轉頭看了看往墓地走去的兩道背影，秦天手掌握的越發的用力，如果不是父親在身旁，秦天相信自己一定會忍不住暴揍這兩個人一頓，本是同根生相兼何太極？
過年的喜氣因為哥哥的不在而沖淡了許多，又因為大伯與哥哥的諷刺而讓父親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秦天心中憋著一股怒火，以致於這頓飯比起往年要沉悶了許多。
本來就沒有什麼食慾的秦天，草草的吃過了這頓午飯。跟父母打了個招呼便獨自出去找大寶和姚子那兩個禽獸去了。
三人在網吧瘋狂了一下午，第二是年初一，海陵這裡的年初一都喜歡爬山踏青，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一條定律，三人相約第二天共同爬山去，至到晚飯時間三人才從網吧出來各自散去。
夜，秦天靜靜的躺在床上，儘管是大年夜，但他卻絲毫提不起看春節聯歡晚會的興致，白天大伯的事情固生對秦天產生了一定的刺激，但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年來的春節聯歡晚會一年不如一年，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回想起半年發生的一切，以及與幾個女人的感情糾纏，秦天頓時失去了埋頭的興致，靜靜思索著這夢幻般的半年，不知不覺間秦天已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