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出生，往事（一） 文 / 長庚
時間退回到一九八六年，這一年的六月二十五日，在奉天市城鄉結合部中的一家醫院中，醫院外面風風火火趕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男子領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往醫院裡快速的走著。
「爸爸。媽媽會給我生個小弟弟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拉著他父親的手問道。
「會的，我給媽媽檢查過是個男孩，以後你就有弟弟和你一起玩了。」父親抱起小男孩，就為了快些來到產房，他的妻子正在產房中來為他的第二胎。這個男子名字叫張景德，奉天人士，從小從老家哈達縣出來學習中醫，學成之後便留在奉天市中的一家醫院中當醫生。他抱著的小兒子便是他的第一個兒子，起名叫張玄水。因為是少數民族，政府認同生二胎，張景德便想和老婆再生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帶來了麻煩。
「老弟，你終於來了。」走進醫院，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迎到張景德的身前，他滿臉都是汗水，他拉著張景德就要往產房走。他的名字叫劉國棟，是張景德的兄弟。「弟妹要生了，你怎麼才來。」
「看了個病人，這不是抓緊時間趕來嘛。」張景德把張玄水放在地上，隨後跟著劉國棟往產房走。
「誰是病人家屬？」一個護士在產房外面問著，只要護士這樣問，就說明裡面的人有危險。
「護士，護士，你說的病人是不是孫曉燕？」張景德剛來到產房外面，就聽到護士這麼喊道，他來到護士身旁，拉住護士問道：「是不是孫曉燕？」
「是她，你是病人家屬？」
張景德的腦袋不停地點著頭。「她怎麼了？我老婆怎麼了？」
「難產，要人還是要孩子？」護士問道。
「難產？怎麼會難產？」張景德每天照顧著老婆，愛著護著，沒想到還是出問題了。「我要人，我要人。」張景德沒有思考，他想保住老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簽字。」護士拿出一個單子遞給張景德，張景德快速的在單子上簽上字，護士拿著單子走進產房。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看到護士走進產房，他用手用力敲打著牆壁。
「弟妹不會有事的，你也是醫生，難產不一定會全都有事。」劉國棟拍著張景德安慰道。
「我是醫生，不一定會有事。」張景德慌亂得失去了分寸，他聽到劉國棟的話之後心情平復了一點。「劉哥，你先回去吧，你出來這麼久不方便。」
「哪有方便不方便的，弟妹生孩子是大事。」劉國棟笑了笑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產房的門終於被打開，護士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是男孩。」護士來到張景德的身邊說道。
「那我老婆呢？」張景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聽到他這麼問護士眼神黯淡了下來。
「對對不起。」醫生從產房中走出來，他來到張景德的身邊說道：「我們本以為沒事，可是你老婆生下孩子之後便死了去過。」
「死死了？」張景德一陣暈眩的感覺湧向大腦，他靠著牆看著護士手中的孩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景德，景德~！」劉國棟搖晃著張景德，一個是心愛之人，一個是親生骨肉，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失去哪個都不會好受。「景德，冷靜，弟妹死了，可是你還有兩個孩子，你要替弟妹好好活下去。」
張景德沒有理劉國棟，他仍然愣在那裡。「啪~！」劉國棟給了張景德一巴掌，他指著張景德罵道：「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弟妹死了你就這樣，你這麼多年怎麼學的醫？每天看到那麼多生老病死，到你身上怎麼就這樣？弟妹為了你才不顧自己把孩子生下來，丟了性命~！」
張景德被打醒，人固有一死，自己的老婆孫曉燕拼勁全力把孩子生下來，哪怕是自己簽了字她也要生下孩子，是什麼信念在牽引著？自己有兩個孩子，自己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張景德從護士手裡接過孩子。「孩子，爹給你起名叫張幻林。」
張幻林與別的孩子不同，他生下來不會哭，試圖打張幻林的屁股。一下，沒反應，兩下沒反應前前後後打了能有二十多下，可是張幻林仍然沒有哭，身為中醫的張景德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打針吧。」醫生說道。
「打什麼針？」張景德質問著醫生。
「如果不打針，那麼孩子可能會造成新生兒缺血缺氧性腦病，要趕緊打針。」醫生很著急，他已經示意護士去調藥。
「打吧，打吧，只要能讓孩子健健康康的就行。」
張景德沒有了辦法，他剛剛帶著看完孫曉燕的遺體，沒想到孩子又出事了，醫生很快就把藥調配好，把藥吸進針筒裡，剛要給張幻林扎針，張幻林張開小嘴開始啼哭，啼哭的聲音很大，這一情景讓在場的所有醫生護士都難以理解。
從出生開始張幻林就注定著這一生不平凡，這種不平凡可能說明了他這一生禍事連連。在一九八八年，大年初一。這一天舉國歡慶，所有人都享受著春節全家團圓的美好時光。
張景德帶著張幻林和張玄水來到母親的家中和家裡人吃團圓飯。張玄水帶著弟弟在屋子裡玩耍著。在所有大人都在歡快聊天的時候，一聲慘叫打破了這種歡樂的氣氛。大人們聽到慘叫之後，便跑出房子，他們看到煮好餃子放在地上的鍋，原本裡面只有餃子和湯，可是現在卻多出了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就是張幻林。農村以前煮餃子，都是把大鍋放在灶台上，用柴火一直煮著，今天說來也奇怪，煮好餃子之後，大人們便把大鍋放在了地上，熄滅了柴火，走進裡屋去聊天。張景德看到這個情景慌了，他抱起張幻林，套好衣服就往醫院跑，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很危險。張景德母親的家離醫院不遠，在這大年初一的時候，醫院裡還有幾個醫生在值班，以防止突發事件。
「你孩子的病，能治，但是存活率很低。」在那個年代，市場經濟剛剛開始，醫院還是計劃性經濟，不是以營利為主。如果在醫院中因為救治不成，引發醫療事故，主治醫生的執照，就可能被吊銷。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張景德不知道和多少個醫生說過這句話了，但是沒有一個醫生敢於冒著治不好的危險來治療張幻林。
「你先起來。」終於有個大夫有想法治療張幻林了，大夫扶著張景德說道：「你孩子我不能治，但是我可以給你介紹去另外一個醫院專治燙傷，你孩子大面積燙傷，不能再拖了。」說完這個大夫拿出一張信紙，在信紙上快速的寫著什麼。這個大夫五十多歲，一臉慈祥，張幻林用他那小眼睛一直瞄著這個大夫，對於一歲半的孩子來說，記憶不會留存在大腦中，可是這個大夫的記憶他一直存在著。
張景德拿著那個老大夫的介紹信，來到了一個大醫院，這個醫院在奉天市很出名，張景德成功的找到了那個大夫的好友，這個醫生也是五十多歲，他給張幻林檢查了一下之後，醫生抱著張幻林走出去，準備救治。
張幻林在醫院中住了兩個多月，別人不敢救治的他活了下來。至於他是怎麼掉進那口大鍋中的，大人們也從張玄水口中得知事情的真想。
本來張玄水和張幻林玩得好好的，不知道張幻林為什麼要去推房間門，老時候農村家裡的門冬天都繫上彈簧，彈簧的勁很大。那天張幻林把彈簧繃得緊緊的，最後沒有了力氣，彈簧反彈，門推著張幻林，最後把他甩出去，摔進大鍋中。
出生的時候不會哭，一歲半左右的時候因為意外搞的全身大面積燙傷，然而在大家以為沒有事的時候，偏偏在四歲的時候，一場車禍差點奪走他的性命。車禍沒有帶走張幻林的性命，在五歲的時候，他開始欺負別的小朋友，不知道是早年還是叛逆期提前到來，每次和他鬧的小朋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一天，他和一個小朋友在自家小院裡站著，他們手中拿著一些東西，只有大人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
「準備好了嘛？」張幻林問道。
「嗯。」另一個小男孩點了點頭，示意準備好了。
張幻林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後便把手裡的東西不停地往嘴裡塞。他往嘴裡塞的東西呈綠色，有些像辣椒。他們兩個人不停地往嘴裡塞著類似於辣椒的這種東西。
「啊。西壩。」和張幻林對拼的小男孩最後受不了，他的嘴已經開始發紅，滿臉全是汗。「你贏了~！我不行了。」說著很奇怪的漢語，隨後跑出了小院子。
「哈哈，以後不要說你們朝鮮人能吃辣椒。」話音剛落張幻林便跪在地上不停地嘔吐著，在別人眼裡可能是天真無邪，但是在那個朝鮮小朋友心中已經種下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