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癡心繾綣 文 / 墨隨楓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黃昏將至，天色漸暗，天邊最後一片血陽，染紅了雲霞，谷中華燈初上，熱鬧了一天的集市也漸漸散去，各家各戶也都在收拾曬了一天的玉米粒，香噴噴的飯香已從廚房中傳出，令人垂涎三尺，廣場上，只剩下幾個小孩在相互嬉戲打鬧，還有些修道的仙人們，在屋頂盤膝打坐的，在空中上凌霄舞劍的，都紛紛藉著這日月同輝，吸收天地靈氣，修身養氣。
莫凌雪睡了一下午，剛剛從夢中醒來，發現竟然已經天黑了，一時間也是有些詫異，本還打算下午洗個花瓣澡，等晚上去見楓大哥的時候，身上留有香味，可是現在，離「後山之約」僅剩一個多時辰而已，怎麼來得及？況且，現在哪裡還有新鮮的花瓣可供採集？
「哎呀呀~我怎麼這麼貪睡呢~這樣要是真做了楓大哥的徒弟，日後怎麼服侍好楓大哥呢」莫凌雪坐在床上，捂著被子，撅著小嘴，搖頭道。
「哎算了，就洗個涼水澡吧」
莫凌雪歎了一口氣，看著一邊檀木澡桶，隨手一揮，迎著蠟燭的火光，只見四周空中的靈氣猛然聚集，澡桶上方，空氣不斷波動，漸漸地，無色空氣中開始出現白色霧氣，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白色霧氣已經聚集成一大團，而且不斷地在湧動，好似山巔之上的雲海一樣！
一分鐘後，伴隨著一聲清澈水流聲，白色霧氣團中猛然傾瀉一下一道水柱，瞬間在澡桶中注入了大半桶的水，靈氣化水，聖人手段，通過掌握天地間的葵水天道，直接將天地靈氣液化，變成世界上最最純淨的水，莫凌雪，正是通過這樣的手段，感應水之道，憑空化水。
此招乃是莫凌雪的絕技，可是，現在竟然用來洗澡，哎，可真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莫凌雪卻是沒有在意什麼靈氣化水，只是在被子裡嘩嘩的脫去了身上的素衣，原本以為美人即將裸身出現在眾人視角下！哪知，嗖的一聲，只見一道光影，伴隨著撲通一聲，還沒看清莫大美女婀娜的身姿，就已然落入桶中！只剩那潔白無暇的肩膀浸在水裡，上下浮動，起伏的香胸在水面的掩映下半遮半露，回首一笑間的嫵媚，簡直就如洛神下凡，妖嬈驚艷！如此美人沐浴，怎能不讓人慾火焚身！怎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接下來，咳咳，在此就不予描寫了，留給大家一個幻想的空間，嘿嘿
皓月當空，眼下已是戌時，谷中已經無人，家家戶戶都是緊閉門窗，只有天空之上，時不時有修道之人，駕著流光劃破天際，留下道道光幕，後山觀雪亭上，一道寂寞的身影已經在月下亭中靜靜等候，潔白的月光灑在那楓紅長袍上，略顯暗淡，隱露出一絲憂傷。
亭中，慕容楓用法力聚氣凝成的桌上，放置著一個精緻的琉璃玉瓶，兩個小酒杯，自己卻是雙手背負，望著空中明月，不知在想什麼，只是這麼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任由月光灑落身上，任由風清風過臉頰。
一輪明月，一座閒亭，一道清影，一杯濁酒
只差一個美人，只望一生守候
「楓大哥」身後，忽然一聲如水涼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夜空。
「你來了」慕容楓沒有回頭，依舊保持以往的姿勢，淡淡說道。
莫凌雪雙膝微蹲，行了個禮，輕輕嗯了一聲。
「坐吧。」慕容楓緩緩轉過身來，望著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卻只是淡淡的一笑。
「今夜月色，可好？」
莫凌雪低著頭，不敢看慕容楓的臉，默默的走到倚欄前坐下，雙手不停的打著結，十多年未見，一些尷尬自然是避免不了，眼下，雖用法力刻意壓制，但是一顆芳心仍然還是在撲通撲通的跳，如今，就生怕自己一支不住，那一張白皙的臉瞬間變成西紅柿，那可就太丟人了。
「月色」莫凌雪輕輕念叨著這兩個字，顯然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啊？月色啊」莫凌雪猛地抬起頭，潛意識中本能的想看天空中的月亮，哪知，剛抬頭，慕容楓那張俊俏的臉蛋赫然映入了眼簾！
「月色很美真希望能天天看到這樣的月色」
月色很美，楓大哥，也很美希望天天看到這樣的月色，更希望天天看到楓大哥的臉龐
「自古月夜無恆，人世無常，月色雖美，但也有陰晴圓缺，人生雖好，但也有悲歡離合，永遠美麗的月色，卻是不可能天天見」慕容楓寬袖輕甩，歎聲道。
莫凌雪此刻，卻是驟然回過神來，雖然盯著楓大哥看了足足十多秒，但是卻是由於背對著光線，看不清面容，連忙回道：「楓大哥說的甚是有理，月色如人生，不能事事完美，悲歡離合，陰晴圓缺，總是會有，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追求十全十美，不如和相知，千里共嬋娟，笑問蒼天，不若與相愛，一心同繾綣，淡看人間。」
莫凌雪輕輕抬起頭，望著眼前自己所愛之人，微微一笑，道：「楓大哥，你可知，遇過，走過，念過，戀過，抬頭向前，卻無你身影，但願回首時，你在……」
慕容楓聽聞莫凌雪的話語，卻是呵呵一笑，自己也是輕輕坐到了倚欄上，緊貼著莫凌雪，淡淡道：「小雪，那你可知，想念，思念，懷念，紀念，轉身往後，只存我孤寂，心憶瀟灑處，我念……」
慕容楓搖搖頭，一向不會吟詩作對的他，此刻卻是不假思索的對出對子，言語中，帶有的是絕對的悲傷，是絕對的悵惘。
遇過、走過、念過、戀過，抬頭向前，卻無你身影，但願回首時，你在
想念、思念、懷念、紀念，轉身往後，只存我孤寂，心憶瀟灑處，我念
莫凌雪對於慕容楓的愛戀，卻是如路過、走過一般，當年的救命之恩，當年的一見鍾情，後來念過、戀過，甚是瘋狂過，但是抬頭時，想念時，楓大哥卻總是不在。正如人生，總有悲歡離合，如今，也只希望回首之時，能夠見到楓大哥那熟悉的臉龐，如此，足矣。
但是慕容楓心中，卻是深愛著當年的雪兒，尉遲雪，雖然與莫凌雪同名「雪」字，但是，怎能相比？哪個日日夜夜，他不曾想念、思念，當年的生死相依，當年的陰陽相隔，後來的懷念、紀念，但是轉身後，思念時，雪兒卻也不再。正如月色，總會陰晴圓缺，如今，也只能回憶當年瀟灑時日，從心底懷念當年的她，如此，亦足矣。
莫凌雪看著身旁的楓大哥，一顆心早就飛到了他的懷裡，十多年了，你，不就是盼望的這個月夜嗎？
「楓大哥言語之中卻是帶有了些悲傷寂寥，不知為何？」
莫凌雪試探著問道，她一直知道眼前的楓大哥，來歷一定不簡單，可是，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楓大哥一直沒有跟自己說過，他有妻子嗎？他有戀人嗎？或者，他有心儀的女子嗎？這些，一概不知。
或許，知道還不如不知道，畢竟永遠保持這樣的嚮往，不也很好嗎？
慕容楓轉頭道：「無事，只是當年事，不足道爾」
「當年事？不足道爾」莫凌雪自言自語的咕嚕道，什麼叫不足道爾，就是楓大哥不願意說，如果再問的話
「楓大哥，聽說到達玄仙修為就能上天界了，可是我都聖人了，為什麼還不能上天界？」莫凌雪打消了腦中的胡思亂想，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楓大哥來自天界，趕緊上天界，才是正事。
「天界？天界有什麼好的，還不如人間逍遙自在！」慕容楓冷哼了一聲。
「可是師傅說，天界靈氣稠密，景色秀麗，還有很多天地材寶，有助於修仙悟道，而且小雪沒去過，所以想去看看」莫凌雪低聲說著，好似生怕楓大哥不同意似的。
「天界呵呵，小雪，你可願拜我為師？」慕容楓轉過頭，看著身側的莫凌雪，兩眼之中隱隱有青光流動，在月光掩映下，那張俊臉，微微一笑，如詩如畫，如癡如醉。
「我我願意」莫凌雪看著楓大哥，兩眼珠子一動不動，這張臉，這個微笑，是自己多少個日夜所盼？此刻，只覺得心裡一顫，用來壓制心裡的法術全失，一激動，頓時話都說不全了。
就在這時，莫凌雪忽然感覺一雙溫暖舒適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頓時渾身酥軟，欲仙欲死，一時間，只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癡了一般，只是呆呆的伸出手，無限制的配合著，感受他手中散發出的熱，感受他心中的暖，楓大哥，此生，看來注定，要為伊人，而憔悴了
「來，今日風輕雲淡，月色柔美，我們不如就以這月色為媒，證明你我師徒之誼，如何？」說著慕容楓已經站了起來，手上拉著憐人，竟是那樣的隨心，那樣的隨意，好似一切都是應有之事。
「嗯」莫凌雪輕輕應和著，此刻的她，已經完全不是她自己，楓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