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兩眼含淚，世事虛偽 文 / 墨隨楓
天空中，片片雲霞已經遮住了西山殘陽，月亮悄然露出了面容，點點繁星若隱若現，整片天地，似乎沉浸在一片安詳靜謐的寂靜中，但是此刻，天空之下，卻已是一片愁雲慘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無數修真人士，潮水般向著通天之路所在的通天山脈，瘋狂湧去，但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知道，光光憑著一身玄者，玄士的修士，怎麼可能殺上通天之路？
可是，就算腦子都明白，可是那一顆貪婪的心卻不明白！
說不定我運氣好碰上了呢！俗話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說不定我就是這個漁翁了！
對，說不定，說不定下個人就是你！但是，不是說漁翁是你！而是死得人，是你！
「你丫的給我下來！你個玄者初期也上天路？還是回家討好媳婦頤養天年吧！老子刀下留情，放你一條生路！」
「你以為你玄者中期就牛x了？老子告訴你，我修習的是祖傳秘法，一個挑倆！」
話畢，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抽出刀來，兵刃相見，砰砰砰，數十回合戰鬥，不分上下！
轟！轟！轟！
「玄者也在這攔路，滾開！！」只見一陣金光暴漲，血肉橫飛，兩人瞬間死於非命！
就在金光熄滅的瞬間，突然，身後，又一團紫光暴起，眼前這個剛剛滅殺了兩位玄者的修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紫光毫無還手之力的包裹住，只聽得光中一聲慘叫，光華漸落，地上只剩下一堆齏粉！
「區區玄尊，也在此處撒野！老夫今日是替天行道！」身後，一白衣老者，仙風道骨，兩眼中，隱隱有光華閃現，顯然比剛剛那些毛頭小伙修為高深，舉手投足間，便滅殺玄尊！
隨後又縱身一躍，向著山上衝去！
就這樣，整個通天山脈上，以大欺小，恃強凌弱的場面，屢見不鮮，整個通天山脈，一夜間，變成了一片殺戮的海洋！
此刻，天空之中，紫青、落風兩人已是傷痕纍纍，他們面對的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尤其是紫青，鼻青臉腫，衣衫襤褸，身上似乎已經找不到一塊完好無損的肌膚，口中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之中還夾雜著一塊塊粘稠的內臟碎片！玄君巔峰對上玄君初級，就好比一頭老虎對上兩隻小白兔！滅殺，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對面，一黃衣道人，凌空而立，手持鬼幡一面，上面，秀有一個太極圖案，之中不斷傳出陣陣嚎哭，無數厲鬼呼之欲出，讓人望而生畏。雙目之中，流露出的，是「視蒼天為草芥，看萬民為螻蟻」的輕蔑，滿臉的凝重顯現出無限的威嚴，時不時，唇角還會泛起一絲邪惡的笑意，但是這微笑中，暗藏的卻是滔天殺機，一不小心，便會身陷其中！
「二哥，二哥！！」落風一手緊握光芒暗淡的幻風劍，哭喪著臉，另一手攙扶著已奄奄一息的紫青，望著眼前這強大的敵人，眼神中充滿儘是憤怒和無奈。
突然，只覺得右手一顫，低頭一看，幻風劍陡然紅光大漲！「是大哥！是大哥！二哥，大哥找到了！二哥！堅持住！」
話語間，只見落風將手中長劍往空中一拋，一聲大喝「幻風！」
幻風神劍似乎是聽得懂人話，聽得一聲呼喚，立即變大，化作一把可供兩人乘騎的飛劍，嗖得一聲，穿破空氣，載起兩人，向著北面疾馳而去！
「呵呵，都走到這裡，還想回去嗎？」半空中，黃衣道人唇角一笑，笑聲中，一種帶亙古蒼涼之冷，絕對權力之威不經意散發而出！好似只要聽得這一句話，無論何人，都會不自主的跪拜臣服！
紫青負載落風身上，鮮血不斷從週身各處噴湧而出，正面受了司馬流雲鬼幡一擊，目前體內，五臟具損，身上，更是千瘡百孔！就包括自己的神魂，似乎都被那致命一擊打的七零八落！目前，只剩下一口氣！
高速飛行中的落風，突然回頭一看，猛然發現身後的司馬流雲沒有追來！竟然還屹立原地！怎麼可能？他為什麼不追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我們走？
就在落風腦中一瞬間充滿這些疑問之時，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感覺腳下的幻風劍忽然失去了控制！幻風劍，竟然被空間給扯住了！
「是天道空間的領域控制！」背後，紫青憑藉著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下出了最準確的判斷！
「呵呵，能死在天道之下，就算是我司馬流雲送給你們二兄弟，最後的禮物！」遠處，一聲淫邪至極的笑聲響徹天際，只聞一聲大喝：「萬！鬼！噬！魂！」
突然，只感覺週身陡然被四週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束縛！兩人就這樣，硬生生的懸在了半空之中！不得動彈！只見司馬流雲鬼幡之中，千萬條鬼影瘋狂湧出，不過這些厲鬼的目標並不是落風與紫青二人，而是周圍的天道空間！
這些厲鬼不斷的撞擊著周圍的空間，四周的天道空間劇烈的顫動著！終於，伴隨著轟的一聲，完整的空間，就這樣，生生的裂開了一條縫！就這樣，生生的破碎開來！
「空間破碎」落風強扭著被天道束縛住的身子，望著遠處空間，一塊一塊的在破碎，隨後化作精純的天地靈氣！
這是落風第一次感受到，天道下的無奈！第一次感受到，天地之威的可怕！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突然，只覺得身後，猛然出現一團綠光，將自己包圍其中，週身細小傷口在瞬間之內全部復原，體內的真元也在瞬間內充至極限！綠光之中，帶有還帶有一絲暖意，仔細一看，竟是精純至極的功力！
落風猛然回過神來！這綠色的光芒，不是自己二哥的精純元力，還能是什麼：「二哥！你要幹什麼！」
「三弟快走！三弟快走！」
就在這時，落風只覺得身後一道強有力的推力，催動著幻風劍前進，不到半個呼吸間，就已經離開了天道空間的束縛領域！
「要想傷吾兄弟，必先踏吾身軀！！！！」
只聽得紫青一聲大吼，身後，還沒來得及回頭，轟的一聲，奔湧的綠光，如同大海潮漲，無邊的靈氣，鋪天蓋地的爆射而出！一道道強烈的空間波動瞬間擊毀了「萬鬼噬魂」的天道空間！整個空間轟然破碎！
玄君自爆！一擊足矣破碎虛空！一擊足矣驚天動地！
「二哥！！二哥！！」遠處，已經遁出空間的落風，看著漫天的空間碎片，之中，夾雜著通紅的血色，腦中一片空白。此刻的他，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幾個呼吸前，二哥還好好的伏在自己背後，幾個呼吸後，背後尚溫，但是，二哥，卻已經變成了這漫天的血雲。
「怎麼會…怎麼會…二哥，怎麼會…」
落風的眼睛濕潤了，多年來，二哥沉穩的身影不斷在腦中浮現，耐心的教導自己練劍，陪大家一起喝酒，練功之餘，還不忘講一兩個風趣的小故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記得二哥曾經的豪言：只為長生不老！只為自在逍遙！一世為兄弟！生生為兄弟！
如今，這一切，真的…都回不來了嗎？
天空中，最後一絲霞光也被漫天黑夜所吞噬，淒迷的夜空中，瀰漫的是濃濃的血腥味，空中懸掛著的一輪明月，此刻，也被這漫天的血色染紅，散發出那種亙古的蒼涼，天空中呼嘯的風雷聲好似迴盪著紫青臨死前那句雄渾之音：要想傷吾兄弟，必先踏吾身軀！
「二哥」落風依舊站在空中，呆呆的望著著眼前這片不斷被天地靈氣修復的空間，心中空空如也。
忽然，北面天邊，一道青光飛馳而來，在夜空中，青光乍現，宛如一道驚雷，劃破天際！
「落風！你在幹什麼！！」青光之上，慕容楓看著虛空而立的落風大喝一聲。
遠處，被紫青以性命暫且擊退的司馬流雲也緩緩站了起來，撲的一聲，嘴中猛吐一口鮮血，玄君自爆，這一擊，蘊含的力量早就已經達到天仙級！哪裡是一個區區玄君所能抵抗！司馬流雲沒有再剛剛空間破碎中命喪當場，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此刻，司馬流雲這位三聖之首，也已是經脈具斷，五臟具損，戰力全無！
三聖之中，無情劍客蕭寒，也被一開始落風引動天道的一劍刺傷，現在唯一還沒有出動的人，就只有三聖之二，笑面書生絕情簫，周成！
此刻，通天山脈之下，也已有許多玄尊，玄座的高手陸續殺入山中，由於慕容楓已經打開通天之路的缺口，整個護山陣勢玄光幻境也開始緩緩消散！通往通天之路的山道，赫然暴露在眾人眼中！
「落風！！紫青呢？」慕容楓飛至落風跟前，發現周圍少了紫青的身影，終於隱隱感到有些不對，難道說？剛剛那聲巨響，是？！
「紫青呢！說話！」慕容楓看著面容呆滯的落風，啪的一聲，毫不猶豫的抽上一巴掌！
一巴掌，一聲響，一生淒，一世涼，憶紅塵，痛心扉，兩眼含淚，世事虛偽！悔！悔！悔！悔修仙！悔修道！悔我來這通天路！
但是，悔，又有何用？
「大哥，二哥，死了」落風淚流滿面，哭的不僅僅是眼睛，還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