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殺人如狩獵 文 / 老妖deng
天昏地暗,陰雨綿綿,剛剛獲得兩場大勝的獸人聯軍也人疲馬倦,在這樣的環境下面對這樣的情況,一百個統帥中有九十九會選擇率軍返回巴格斯城休整,給獸人戰士足夠的時間放鬆因戰鬥而緊張了一天的神經,以圖異日再戰。
可惜這支獸人聯軍的統帥狼王吠月,偏偏是那種相信主觀意志可以改變客觀現實的最後一個,他還想幹一件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在結束了戰鬥的兩小時後便下令全軍向西北急行,理由很簡單,聯隊太接近塔裡般人的另一支主力部隊,如果想安全、安靜地休息,就必須遠離那支兵力達二十萬的塔裡般大軍。
今天下午接到克裡斯蒂安的求援後,作為拉古、必提兩族八萬聯軍主帥的塔爾達,也如哈雷德那樣立刻下令全速行軍,只不過他是步騎同行,目的地也不是生死一線的卡裡鎮,而是一早已定下的會師地點,獸人西路大軍主力部隊的大本營,西北重鎮巴格斯城。
步騎同行本就走不了多快,加上雨天路滑,行軍速度更是大受影響,所以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塔爾達的大軍才來到距巴格斯城約五十里的一個無人的小鄉村。塔爾達剛剛下令搭營做飯,斥候騎兵回報:十里外發現了為數約三千人的獸人軍隊!
「獸人來了?是主力部隊的先鋒還是在四處掃蕩的散兵游勇?」
各種念頭在塔爾達的腦中不斷急劇交替,不過塔爾達並不是一個遇事驚慌失措的人,他命令斥候騎兵繼續偵察,然後下令步兵佈防,騎兵結集,在探清獸人的情況後再決定攻或守。
在塔爾達接到報告的時候,狼王吠月也接到了斥候騎兵發覺敵情的回報,與塔爾達不同的是狼王吠月知道前面的敵軍是塔裡般人這一路大軍的主力,他的問題不是判斷和等待,而是如果一舉殲滅眼前這支部隊,為數日後的巴格斯城決戰掃清一切隱患。
經過卡裡鎮一役,狼王吠月對塔裡般人利用魔法師配合步兵防守作戰有了深刻的理解,當時若不是借全殲敵軍騎兵的餘勢,攻其無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威摧毀了敵軍的指揮中心,最後縱能全殲敵軍,恐怕狼騎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認知,狼王吠月才會勉強疲憊的獸人戰士星夜進發,希望趕在塔裡般人的前面設伏,再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可惜這一切都因為塔爾達突然改變了行軍速度而變得不現實起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面的鬥志鬥勇。
雖說現在準備正面交鋒,但狼王吠月骨子裡的獸狼天性,還是令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以正輔,以奇勝的僥倖心理,所以他下令格魯·哈德與古刺滅各率三萬狼騎由兩翼繞回接近敵軍,伺機而動,自已則親率餘下的五萬兵馬作正面攻擊,企圖誘敵分兵。
消息已獲得證實,這次來的是獸人的主力部隊,約有五萬包括猩犀兩族獸人戰士在內的聯軍。塔爾達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一驚,再是一喜,驚的是獸人來了主力部隊,在曠野決戰,自己的八萬兵馬決不是五萬驍勇獸人的對手,看來敵軍主帥是決定先滅了自己這支兵力最少的援軍,形勢可說是凶險到極點,只要稍一不慎,便是全軍盡殆的下場。
喜的是即然敵軍的主力在這裡,那麼卡裡鎮上的友軍就算是安全了,看來敵人的計劃是襲擊友軍,引自己增援,然後在某一地點設伏,先全殲自己這支最弱小的部隊,然後現回頭對付其他的軍隊,可惜自己並不上當,打亂了敵軍的佈置。
所以只要自己能堅守一定的時間,盡量拖住敵軍的主力,待其餘幾路軍隊攻入巴格斯城,切斷敵軍的退路,再回師合圍,獸人的西路軍便完了。
想到做到,是塔爾達一向的作風,既然決定拖住敵軍的主力為友軍創造戰機,那麼合理的佈防就顯得無比重要,塔爾達馬上下令三萬騎兵到左側結集,將重步兵和魔法師戰隊集中到前鋒,輕步兵加上一個三千人的騎兵隊則留在相對安全的左後方。
一條本來可能只是小溪,這幾天因為陰雨綿綿才變成一道不能沒膝的小河旁,狼王吠月帶著他的五萬驕兵悍將與塔爾達的六萬大軍隔河三百米相持,刀劍出鞘,弓弩上弦,借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映射著淒冷的鋒芒,血戰一觸即發。
決戰前的陰沉壓力如一座看不見的大山,令雙方的戰士都有一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鎖定在視覺範圍內的敵軍戰士身上,緊張、興奮、恐懼、狂熱等等情緒將人們的精神逼到了爆發的臨界點,此時此刻,只需再加一指之力,他們若不陷入瘋狂的殺戮就必然是絕望的崩潰。
靜!絕對的安靜!不單雙方的戰士屏息靜氣,他們的戰馬也因肅穆冰冷的殺氣而沉寂,連帶周圍一切可能存在的生物也因這股強橫的殺意銷聲匿跡,天地彷彿也安靜了下來,只是在慢慢地變暗,變暗,最終由朦朧的月色替代了太陽的餘暉。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一個越來越強烈的聲音由塔爾達的潛意識深處吶喊,一向以野蠻衝動著稱的獸人戰士有什麼可能在接戰前控制得住骨子裡的好戰**?幻覺?這也不是幻覺,那獸人一定是有什麼陰謀,不然絕對不會有這麼詭異的對壘場面。
啊,是了,以往力量強橫,驍勇善戰,但紀律鬆散,常常不聽號令的獸人軍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整齊一致,訓練有素?看來獸人裡定是出了個不可一世的軍事奇才,那他現在這樣僵持又有什麼意思呢?難道他還有援軍不成?
就在塔爾達胡思亂想不得其解的時候,對岸的獸人軍隊終於有了變化,狼王吠月分出一萬名狼騎兵,組成三層鬆散的戰陣向塔裡般人發動了進攻。
槍下如雨,弩箭紛飛,一萬狼騎在交替掩護下發起了遠程攻擊,他們以幾近心意相通的控狼技術在重步兵的外圍陣地上縱橫穿插,將手上的標槍弩箭盡情傾洩向如大山般堅實,但不會移動的塔裡般人。
來而不往不是塔爾達的性格,一聲令下,魔法戰隊祭起的一道道驚雷撕裂了淒迷的虛空,將雙方的標槍弩箭照得纖毫畢現,可惜這些裂天橫空的雷電威能並不能給高速移動的狼騎予多少打擊,銀蛇亂閃下只在陣地前鑿出百多個大大小小的泥坑,無堅不摧的力量都給包容博納的大地吸引了去。
雷電難對組成鬆散陣形的奔跑中的狼騎造成什麼傷害,火焰亦不適合在這種陰雨綿綿的天氣中合用,無奈之下,塔爾達唯有令魔法師們盡量加強防禦的力量,祭起在這時來說亦是防守作用的狂風術,在加強已方箭力的同時吹偏或減少獸人標槍強弩殺傷力。
一陣陣人為的狂風中,塔裡般人在獸人的主動挑釁下被迫玩了一場純遠程攻擊的遊戲,並一玩就是一個多小時,之所以說是遊戲,只因他們你來我往地互射了個多小時後,無論是塔裡般人還是獸人的傷亡都不到一千,這對五萬對八萬大軍的決戰來說難道不只是一場熱身運動?
陣前那一萬狼騎仿似是真的在做遊戲般玩得不亦樂乎,毫無停止的意思,塔爾達閉上雙眼,狠狠大吸一口,再長長地舒出,才勉強壓下那一陣比一陣強烈的心悸,現在他已可肯定對方有陰謀,有後著,但是什麼陰謀卻怎也猜不透。
嗚!嗚!嗚!
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號角聲,五萬狼騎在塔裡般人還未反應過來前如潮水般退去,在塔爾達正在不停地自問:為什麼?的時候,狼王吠月已帶著他的狼子狼孫隱未在淒迷的月色中,仿似從未出現過的消失在塔裡般人眼前。
走了麼?真的就這樣就走了,不打了?無所適從的塔爾達硬著頭皮頂住手下從將投來的目光,就這樣靜靜地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迷迷茫茫地下令道:「獸人以退,但不可不防,加派五百斥候查探敵軍的活動,魔法師轉移到中心位置嚴加保護,其他人帶甲休息」
「噢嗚!」
一隊約三千人的狼騎兵在塔裡般騎兵剛剛下馬的時候,由黑暗中衝到騎兵面前,不要準頭,只求速度地投射光手下的標槍弩箭,在製造成了塔裡般騎兵的微小傷亡後,又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遠處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