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消耗戰 文 / 老妖deng
獸人發動進攻的號角聲和狂囂的喊殺聲中，城牆上的守軍終於回過神來，紛紛趕到三個裂口處，把身邊一切搬得動的東西一股腦往裂口處傾洩，長箭短弩、巨石檑木、標槍劍鞘、火油沙包，甚至是幾個人合力把整架投石機硬硬推下裂口。
城上守軍的英勇攻擊，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獸人的傷亡，但絕對沒有對戰局起決定性的作用，也不能影響獸人入城的事實，只能通過相對有利地勢，和入侵自己家園的凶殘敵人進行一對一的消耗。
不！應該是說二對一的消耗，對只有十分之一老兵，私兵和新徵入伍愛國青年各佔近五成的守軍來說，如果憑一腔熱血，能與凶悍的蛇人、狡猾的鼠人、幾乎刀槍不入的裝甲獸達成二對一的消耗，他們就可以含笑下黃泉，問心無愧地面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可以！起碼在剛一開始的時候可以，守軍憑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在弓弩滾石的輔助下，確是狠狠地打擊了一下獸人戰士不可一世的氣焰，但當別人也站在與他們高度相等的位置後，他們只是被恣意屠殺的一群。
蛇族戰士的雙刀與長尾、鼠族戰士無孔不入的鉤槍、裝甲獸戰士悍不畏死的撞擊，都不是城上的守軍所能抵擋，他們只能節節敗退，被人分割包圍成密集的一段段，然後在裝甲獸的衝擊下支離破碎，再被蛇鼠兩族慢慢清理乾淨。
城牆上的戰鬥出乎意料地順利，裝甲獸戰士用來對抗魔法打擊的大鐵盾還未派得上用場，戰鬥已接近尾聲，他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搶救受傷的戰友，或看看還有那個守軍未死盡死絕，然後補上那麼的一刀或一腳。
城牆上的戰鬥是出人意料的順利，那城內的巷戰就是無法想像的艱難，城牆上踏破鐵鞋看不見的魔法師，一個不少地出現在城內的防禦工事後。在戰濠、拒馬、鐵絲、鋼盾的掩護下，正與弓弩手一起忙得不亦樂乎。
對於一直以來縱橫馳騁，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比蒙騎士來說，今天絕對是成為騎兵以來最不快活的一天。
人家蛇鼠兩族兄弟辛苦了大半個月，挖倒城牆；鬼族友軍也忙了近半個月，成功消耗了守軍的物資和體力；鷹族老兄一把火燒了敵人的倉庫，傻呆呆的裝甲獸老弟也為騎兵進城花了不少心思。
自己呢？
吃好！睡好！養得肥肥白白，但在輪到騎兵發威發惡的時候，號稱天下第一的比蒙騎士，不但難建寸功，難進寸土，還要損兵折將，所以他們當然就覺得不怎麼快活了。
對於這種情況，其實比蒙騎士也不必太過介懷，怪只怪古格·拉丹那傢伙竟想出了這麼一條毒計，放棄沒有把握的城牆防線，將主力留在城內進行殘酷的巷戰，並通過死亡的壓力強迫全城居民加入短兵相接的消耗戰，完成他拉鋸式爭奪最後的活命之地的添油戰術。
古格·拉丹是絕對的兵法大家，因為他不單擁有名將必須的英明果斷、精通兵法、深思熟慮、變幻莫測等優點，最主要的是他有一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暗之心，只要他認為值得，他可以犧牲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事物去完成自己的目標。
就像這次的清真城之戰，他就把自己也計算了進去，為了達到將清真城變成焦土的目的，他大方地讓獸人燒燬城內的物資倉庫；輕易地放棄了最值得投入的城牆；把所有人集中起來，通過敵人和自己人的共同努力，一步一步、一片一片地將美麗的清真變成一座死城，最終一拍兩散，同歸於盡。
……
慘勝的定義是什麼？
人們通常的理解是：經過極殘酷、野蠻的苦戰，在傷亡慘重的情況下獲得的勝利！但是可不可以解釋為在戰爭中投入過大，傷亡過重，只有付出沒有回報，最後獲得比失敗更悲慘的勝利？
不知道，不過這是古格·拉丹要完成的目標！
戰事既然按古格·拉丹事先的安排進行，比蒙騎士自然是快活不起來，因為古格·拉丹在蛇鼠兩族挖掘城牆的時候，已經把清真城的街道改變成了工事陣地，而用騎兵去攻擊敵軍的工事陣地，怎麼說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蒙格特是比蒙騎士第二兵團的兵團長，也是由東面缺口進行突破的最高指揮官，經過了近兩小時的戰鬥，他已經將不甚愉快升級到憎恨的地步，他將古格·拉丹的焦土戰術定義為軍事史上最卑劣無恥的自我毀滅性行為。
因為比蒙騎兵自進城之後，還沒有撈到半點的便宜，自己的第二騎兵團更是三路突擊騎兵中傷亡最大的一路。
由開始發動攻擊到現在，陷阱、拒馬、絆馬索、重甲鋼盾等對付騎兵的佈置就就未曾分開超過五十米以上，明槍暗箭、石砸火燒、魔法攻擊等千奇百怪的攻擊也層出不窮，而最主要的是似乎整個清真城都與獸人為敵，全城不分男女老幼都在抓緊機會攻擊，不斷地發動一次又一次的偷襲。
蒙格特還清楚地記得城內的守軍和百姓聯合發動了每一次攻擊，最先的偷襲是在大街上暗藏的一條八米長，插滿木刺大坑邊，當時自己剛剛進城，在命令部下分成三隊向城內挺進後，自己親率一隊由正面的大街殺向城中心，本以為騎兵進城後就是縱橫掃蕩，無所匹敵，所以在見到亡命逃竄的士兵後，馬上尾隨追殺。
誰知在逃兵剛剛經過的街道上跌進了敵人精心佈置的陷阱，沖得最快的十餘名騎士連人帶馬跌入插滿尖銳木刺的深坑，跟著在房頂上落下十幾罐火油和七八支火箭，不費吹灰之力就消滅了近百名最精銳的比蒙騎士。
好不容易才清理乾淨，誰知還走不出一百米，兩面的牆壁又突然倒塌，雖說壓不死人，但也造成了極大的混亂，給偷襲都提供了良好的掩護。
守軍的這次偷襲不用火燒，只用弓箭和魔法，三波箭射和兩次閃電攻擊，打完就走，到自己企圖發動反擊的時候，又跌進了敵軍事先挖好的陷阱。
之後的近半小時倒也平安無事，但就在騎兵們以為安全的時候，守軍再次發動了猛烈的攻擊。一隊為數五六百人的重騎兵由長街轉角處殺出，借兵力集中的優勢，一下就將排成長蛇一般前進的比蒙騎兵截成兩段。
敵軍的騎兵過後，被他們突破的缺口上空飛來十數個瓦缸，著地後並散出濃厚的白霧和刺鼻的石灰味，一下就隔絕了後面部隊追擊和支援的去路，到石灰粉散盡後，遇襲的四百前鋒比蒙騎兵只剩下幾個軍官和十餘個一時還死不去的騎兵。
據他們自己說，先是碰上石灰粉，然後在絆馬索和遲鈍魔法的侵擾下遭到敵軍輕步、重步、弓弩三個兵種的混合攻擊，其間可能還有魔法師在內，大部分戰士都是在未來得及應變前，被塔裡般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第七十二章流點血花亡國淚
比蒙騎兵們好不容易才戰戰兢兢地來到長街中段，但守軍的佈置再一次令他們心生怯意，無數的拒馬、絆索、釘板、鐵鏈已將長街變成了一個迷宮一般的工事陣地。
就眼前能見到的防禦工事，已不是騎兵可以對付得了的佈置，更不要說地下還不知隱藏了多少的機關陷阱，古格·拉丹彷彿在向騎兵們宣佈：前去無路，及早回頭！
可惜流淌著獸人野蠻好戰血液的蒙格特並不相信，決意要創造用騎兵撞破城牆的神話，指揮比蒙騎兵向絕不適合騎兵作戰的工事陣地發動衝鋒，進行了一場長達半小時的自殺式的攻擊，最後才在守軍的工事和戰士的雙重打擊下明白，這不是騎兵應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