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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何去何從 文 / 老妖deng

    盡力了,當克斯·亞伯、克斯·亞當與靈劍武士先後越過木柵之後,亞歷山大再也支持不住,倒頭掉下了木柵欄,幸得人皇及時抓緊他的腰帶,如飛般逃入南國雄師的騎兵陣中,也幸得軍營外的弩箭手、投射手們誤認他們是敵軍的突擊高手,用覆天蓋地的箭雨和巨石火油攔住了一眾異族高手的去路,否則,就算能逃入騎兵陣中,傷疲乏憊的他們也未必能逃過敵方絕頂高手的追殺。

    安全了,暫時總算是獲得了安全,一行十八人便只有他們五個能逃脫,人皇定定神,暗歎一聲僥倖,向匆匆趕過來的雷克斯苦笑道:「有負王爺重托,計劃失敗了……」

    雷克斯急急說道:「哪裡,哪裡,只要看到前輩平安歸來,餘者皆不在話下,你們是不是遇上了亡靈軍團?」此刻計劃成不成功都已不重要,軍營內的虛實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人皇懷內的亞歷山大這時也回來神來,聞言輕歎道:「我們並沒有遇到亡靈戰士,因為它們早在兩天前就到了維伽多納城南面的百里之地設伏,欲在我軍回程之時與我軍決戰,而這次的計劃之所以失敗,便是因為王爺的身邊有內奸,我們的一切行動皆在敵方的掌握中所造成。」

    亞歷山大望了望呆如木鳥的雷克斯與他身後的眾將領,接著道:「如今之計,王爺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率軍北上,趁機拿下滅魔王城,投靠風雲帝國;二是遠走西南,助英德軍攻佔紫川城,聯軍與葉赫·泰勒再戰,何去何從,請王爺早作決定。」

    雷克斯彷彿一下蒼老了十年,身上再感覺不到昔日睥睨天下,笑傲河山的皇者霸氣,瞪著失神的雙眼望向軍營的沖天火光,喃喃自語:「何去何從,本王該何去何從,天下雖大,但哪裡才是本王的安家立命之所?」

    「王爺,我們不如北上投靠風雲帝國,再怎麼說,我們兩家也有盟約在先,無論如何,他們也絕不會在與葉赫·泰勒決戰之前為難我等,不知王爺意下如何?」昆廷率先進言,因他可不想投奔傳言中氣量狹窄,好色如命的英德王,如由他選擇,手捧「自由法典」,生機勃勃的風雲帝國怎也勝過比聖法特好不了多少的英德帝國。

    可惜雷克斯並不是這麼想,因為他還沒死心,還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東山再起,重拾聖法特王朝的輝煌,只聽他說:「若本王北上風雲帝國,從今往後,便只有寄人籬下,在雷霆的淫威下終其一生,但若本王遠走西南,憑英德王那老鬼,還沒有制服本王的本事,待滅了葉赫·泰勒後,說不定本王可以連英德國的帝位也能搬過來坐坐。」

    這就是人性,每每到某一重要關頭,人便會因為身份地位的不同,切身利益的不同而作出不同的抉擇,人們常說性格決定一切,這句話並沒有錯,但性格本是由環境來決定,一個人所在的環境,包括身處的大社會、小圈子,個人所擁有名聲、地位、財富、權力等,會影響甚至於決定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人所作的一切決定。

    雷克斯與昆廷此刻便是如此,龍親王雷克斯便抱著有朝一日東山再起的信念,帶著十三騎兵與兩萬步兵遠走西南,直奔紫川城而去,由於他的不甘心、不服氣、不信命,前路等待他的除了連場的血戰,還有仰人鼻息的屈辱與凶險無比的陰謀較量。

    本應黑暗而寧靜,但今夜的維伽多納城卻裹在一片沖天火光與狂暴、顛狂、悲哀、淒慘的亂雜聲之中,無法抗拒的死亡與死亡到來前的陰影在這裡匯聚成令人永生難忘的恐怖夜晚,這一切悲劇的發生,是因為不死軍團的到來。

    夜色籠罩了河畔的丘陵地帶,陰寒也隨它充訴於天地,匆匆撤回的十萬步兵在城處三里處遇上了飢餓的亡靈大軍,無險可守,無力反擊,似乎又是不可逆止的單方面屠殺。

    黑沉沉,無邊無際的陰寒中,彷彿只有那萬千點殘暴的凶光和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屍號,極度的恐怖轉成冰心的寒意,輕快地注入十萬步兵的身體,令他們不得不牙關打戰,手腳發抖,隨著成千點殘暴凶光的逼近,他們中間開始有人小便失禁,或因身體的自我保護而陷入了逃避性的昏迷。

    漫天遍地的怨靈在黑暗中暢快飛舞,數千名元素族高手施放出元素族的大轉換魔法,近千名亡靈法師用他們的生死閻婆支·血咒來完成對不死軍團的最後動員,兩百名死靈戰將同時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號嗷厲吼!

    生靈勿近!

    黑氣蘊蘊的強大得吞天食地的詭異恐怖力場中,維伽多納城處再次重現了紫羅蘭之戰的恐怖一幕,數千名步兵身上泛起的淡淡血霧迅速融入死靈戰將的身體,毫無反抗餘地地成為了亡靈戰靈的大補品。

    生機隨著精血的消逝而消逝,肌肉在飛快地萎縮,然後是毛髮出現枯黃,接著脫落,皮膚變成紫藍的腐屍色,眼球因狂暴的力量而爆破,身體因迅速的脫水而佝僂,牙齒也因失去肌肉的連接而鬆脫,數千活生生的人就在一瞬間變成了高度脫水的骷髏。

    萎縮、脫髮、爆眼、掉牙、變成骷髏,亡靈戰將在前進,這恐怖的一幕便在不斷重演,也不知是由誰開始,可能是騎馬的軍官吧,十萬大軍未曾揮動過一槍一劍,也不曾放過一弩一箭,就在死靈戰將製造的恐怖極限中四散而逃。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膽怯,別看他們平時威風凜凜的不可一世,其實他們也只不過是一群有血有肉,貪生怕死的小人物。

    除非在逆境中有一位氣吞天地、能力主沉浮的英雄人物來領導他們,否則他們與尋常百姓也沒什麼太大的分別。

    在危難中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逃不過的時候就屈服,這本就是生物的天性,而現在他們在失去了首領之後,再去面對無法抗拒的強大和無法面對的恐怖,逃亡,就再也正常不過了。

    你逃,我就追殺,十數萬亡靈戰士如颶風般衝入混亂的步兵陣中,展開毫無難度的單方面屠殺,亡靈騎士如一把握在惡魔手中的漆黑的巨斧,帶著惡嗅,捲起腥風,在官道的這邊迅速衝到了另一邊。

    亡靈騎士的衝擊力雖陰沉強勁,不可抵禦,干靜利索,但如說到殺人的藝術,還是骷髏兵佔優,快如閃電,嗜血如狂的骷髏們如最勤勞的農夫收割小麥般收割著步兵們的性命,那是一種帶有異樣狂野、激情的血腥殺戮,或者說,比人與人之間的戰鬥、殺戮要來得技巧一些。

    一個可能是較早期製造,吸食了較多鮮血,擁有較高級的力量與靈智的骷髏兵,它靈敏輕盈地閃動著它的骨架,輕易地追上了一個在亡靈騎士蹄下餘生的輕步兵,輕輕一躍,腿骨交叉鎖在步兵的腰際,肋骨借飛撲的衝擊力插入步兵的腔腹,爪中長劍輕引,一口咬在鮮血狂噴的大動脈上。

    吼——!

    爽!痛快!終於又可以飽餐一頓人類的熱血,骷髏在那步兵的頸間象徵式胡亂咬上幾口,似乎希望可再搾出多一點的血液來滿足它的**,但它好像失敗了,帶點不忿地由步兵血淋淋的軀體上爬起,再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它真是太好運氣了,剛剛由地上爬起就遇上了一個騎馬的軍官,軍官強壯的**如絕世美人般吸引了骷髏的注意,正當它想進攻的時候,想不到有骷髏比它更快,一閃身就躍上了那軍官的馬背,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口就咬。

    砰!心急的骷髏被軍官敲碎了頭,搖搖晃晃地摟著敲碎了它腦袋的軍官一同滾落馬下,好機會!幸運的骷髏貼地衝前,爪中的長劍飛劍插入那軍官的下體要害,整具骨架如剛才搏食步兵時那樣纏上軍官強壯的身體,享受今晚的第二頓美食。

    腥紅的爪子在骷髏頭上亂擦了幾下,附近似乎再也感覺不到生物的氣息,可能是剛剛的進食花去了骷髏太多的時間,它的獵物如不是早被它的同伴們捕獲,就是已逃得老遠。

    它似乎感應到了一位垂危魔法師身上的強盛生機,想走過去加入兩名骷髏兵對魔法師的撕咬,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走過去,可能它感到與同伴爭食不太合適吧,那骷髏像人思索時般側著它血淋淋的骷髏頭想了一下,然後飛快朝亡靈騎士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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