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白髮 文 / 花幽山月
之天宮除主殿靈墟殿外,劍、丹、煉、月四宮各有風黎殿、焚天殿、靈寶殿、通幽殿依次為其四宮次殿。
眼前乃丹宮「焚天殿」殿主焚光長老,與師父是同輩,楚塵認識。正是數年受師父所托,用大神通將自己傳送宮內之人。那時楚塵修為剛要突破築基,焚光長老向他取了一滴精血,數月後便送來他親手煉製的一枚丹藥。
楚塵也覺著奇怪,師父從來不讓自己亂服那些諸如令修為精進的丹藥,便除了那次。自己自修煉起就只服過這一枚丹藥,況且這枚丹藥竟花費焚光長老數月時間煉製。楚塵也不笨,自然猜到此丹之貴重,心中對焚光長老恩情懷著感激之意。
楚塵雖是隨性之人,但大小禮數規矩還是瞭然於心。
「弟子楚塵見過焚光師伯。」楚塵躬身行禮。
「師侄不必多禮,倒是我,知你剛來宮中便讓你突兀來此,可別怪罪師伯無禮了。」焚光淡笑道。
楚塵聞言,慌忙搖頭,急道:「弟子豈敢!」
焚光高聲一笑,道:「好了,在我面前這麼斯文幹嘛。今日讓你前來也無他事,只是許久未見,想見師侄一面,看看汝成長如何。不過今日一見,倒是不錯。」
楚塵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你師尊他老人家臨走前已和我說,此次外出只為尋物,找到就會回來,你不也不必太掛心。」
楚塵聞言,心中一喜。知道師父去幹什麼了,頓時心安了不少。
「弟子還要感謝師伯當日贈丹之恩,難以為報。」楚塵正色拜謝道。
「你資質甚加,吾輩自當全力栽培,只望汝今後能成大氣,可莫要辜負師兄和我一番心血。」焚光語重心長道。
「弟子定當全力以赴。」楚塵心中一定,沉聲道。
因無它事,二人想談一時半刻,楚塵便被傳送離開了。
待他離開之後,適才丹室之中,暮然顯現一白色身影,形貌極其俊美,年齡似青年,但絲發全白,雙目若星,如寒夜幽月,散發著一股蒼涼之意。
「不是你讓我將他傳送來這,為何又不與他相見?」焚光問道。
白髮青年瞑目,道:「不宜相見,尚不可讓他知曉我身份。」
「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隱瞞的。」焚光搖了搖頭,喃喃道。
「那你看此子如何?」焚光問道。
白髮青年雙目一啟,古洞無波。緩緩道:「冰靈之體,真可謂天賦異稟,整個天璇恐怕再無第二人。不過我這師弟本是玉靈仙體,不知師尊為何為他改變體質,如今卻是變成了冰靈之體。」
「倒是師兄神通廣大,連『天曇冰丹』這種逆天丹藥的材料都能弄齊,用焚天鼎煉製三月才成丹一枚,如此也是我輩之力極限。」焚光輕撫鬢鬚感歎道。
白髮青年低語道:「據我所知,常人體質絕不可改變,只因如此有悖天道。難道是玉靈仙體可改變體質。」
「這倒是未可知,無論是玉靈仙體還是冰靈之體終究只是古修士傳言,我等知之甚少。不過剛才在你小子口中聽到『天賦異稟』,莫不是聽錯了吧,之前還從未聽你誇過他人天賦資質之說,看來你這師弟還真受你如此看好了。」焚光面帶笑意。
白髮青年幽然一歎,道:「倒是我這做師兄的不稱職了,時至今日才第一次見到這小師弟。看他靈體充盈,恐怕到金丹期都無瓶頸可言,看來師尊收了個好徒弟。
「哎,真是服了,師兄還真是會收徒弟,無論你小子還是他,都比我那幾個廢才徒弟強太多了。」白髯老者搖了搖頭,沒好氣道。
「丹宮凌陽師弟年紀尚輕就已進階元嬰期,修為心性皆可,如此您老人家都不滿意?」白髮青年依舊面如止水,看不出喜怒。
「哼!說到他,我還正來氣了。身在丹宮居然不思煉丹之術,如此那『炎靈焚天決』修到八層又有何用,真是蠢材。」白髯袖袍一揮,大顯憤意。
……
楚塵被傳送到焚天殿外,回頭望著聳立眼前的焚天殿,有種驚艷絕倫之感。
之天宮煉丹術聞名天下,此功皆歸丹宮。一代長老機緣巧合之下於南荒之地取得一上古靈寶「焚天鼎」,遂閉關苦修煉丹之術直臻至大成,用此鼎煉丹,成丹幾率近乎完美。為防他人覬覦,此鼎傳承於歷代長老之手,有如神物。「焚天」一名由此而來,歷代長老皆有「焚」字之名。
觀望一陣之後,收回心神,楚塵略微思量了一二,決定先去月宮將玉簡交於兩位師兄。
楚塵踏入傳送陣中,探查了月宮方位,位於之天宮之北,數字是二。激活傳送法陣,瞬息便至。
前方正是「通幽殿」,乃月宮主殿。
楚塵正想入內,被守門弟子攔住,宗門中的守門弟子多半修為低微,大抵只是為了防止一些不知情者擅闖入內。眼前二人只有煉氣中期修為,穿著和自己相同的紫衣。
右邊的短髮男子,略微打量楚塵一眼,似是覺得十分眼生,隨即道:「若無口諭玉簡,靈風殿禁止弟子入內。」
自己身份不可洩露,怎樣才能說服眼前二人,楚塵略微思量一番。
「嘿嘿晚輩外出時碰到一位高人賜下一枚玉簡,說是讓我交於天雲子和雲軒子兩位師祖師伯,二位師兄可否通報一聲。」楚塵拿出玉簡,呈給二人。
別看楚塵涉世不深,平日裡修煉之餘最喜閱覽書籍,更是喜歡看各種異人所撰遊歷手札,裡邊倒是有不少經驗處事之談。
「哦,竟有這事。」紫衣男子接過玉簡。
師父給他的玉簡與尋常不同,紋理細緻之處隱有靈力波動,唯元嬰修士神識修為才可勘破。眼前二人自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柱香之時過後二人面面相覷。
「這這玉簡果然玄妙,看來師弟所言非虛。只是二位祖師伯平日裡皆有要務在身,恐怕無甚閒暇閱覽,我等可先給殿中前輩一觀,若真有要事再通報給二位祖師伯。」
「這……」楚塵眉頭一皺,倒沒有想到這點,若是殿中有人能看出玉簡所述之事,豈不是完全暴露無遺。楚塵只知道兩位師兄乃元嬰期修為,乃月宮修為最高兩人,二師兄天雲子更是月宮通幽殿殿主,卻可不知道月宮其他人修為如何。
「那師弟先在此等候片刻,我等進去通報一聲。」
「慢著!」楚塵一急,剛要說話,一道白光閃過,似是有人傳送過來,是一紫衣青年。
「殿外吵吵嚷嚷什麼,成何體統。」
說話之人,一襲紫衣,比楚塵高出半個頭,背負雙劍,長髮飄然,容貌英俊,氣宇不凡,一臉冷厲之色看著楚塵和兩個守門弟子。
「出雲師叔!」兩守門弟子一驚,急忙躬身行禮。
楚塵心中也是暮然一震,眼前這人修為只是略高於自己,觀其氣息應是築基後期修士。不過令他吃驚並不是眼前之人修為如何,而是適才那倆弟子稱其「出雲師叔」,他人或許不知,之天宮含「雲」子之人,除了自己,師父門下弟子都有此字,眼前之人難道是師兄門下弟子。
想到兩位師兄早四百年前便開始拜入師父門下,楚塵暗歎之中略感愕然。不過除師出同門外,之天宮乃是以修為論輩分,按此理而言,築基後期的出雲應該與自己同輩。
「你是誰,在此作甚?」出雲雙目直視楚塵,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