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老嫗 文 / 憂鬱的冬瓜
鳳驚虹聽到蒼老的聲音響起，立刻轉身四下打量著，等他再次面對著那片竹林的時候，幽碧的竹林中竟然站了一位黑袍裹身的老嫗。
「此人身法竟然如此快捷，我轉身一周不過一息不到的時間，她的話音尚未落下呢，身形就出現了。」
鳳驚虹不露痕跡地壓下心中的震驚，戒備地問道：「敢問前輩，此處是什麼地方？」
「你從長生道中而來，還不知道此處是什麼地方？」
嘶啞的聲音彷彿布帛被撕裂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嘿，嘿嘿，又是一個妄想九極登天的傻蛋！」
老嫗看著鳳驚虹有些驚愕的表情，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不屑地搖著頭，陰陰一笑，緩緩地過轉過身來。
「啊！」
鳳驚虹驚呼出聲，他被眼中所看到的那張面容驚呆了，獨眼殘眉，臉上的皮膚像是被火燒過一樣，一片焦赤，鼻頭像是被利刃削去，只有兩個黝黑的鼻孔，呼吸間鼻孔翻動，兩道赤紅色的煙霞自他鼻孔中出入，詭異莫名。
讓鳳驚虹震驚的不是這醜陋不堪的面容，而是她的天靈蓋。她的天靈蓋赫然裸露著，上面沒有一塊皮肉，看起來晃若明鏡，閃閃發亮。
「怎麼？小子，這樣就怕了？那老身勸你還是就此退去的好，免得自取滅亡，縱然你過得了這三關，到你踏上九極登天台的時候，也是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你看我這模樣，便知道它的凶險之處了！」
老嫗森冷的聲音彷彿一柄巨錘，狠狠地敲在鳳驚虹心上，兩個聲音同時在鳳驚虹腦海響起。
「我身負血仇，反正現在可以參加那萬仙大會了，要不就此退去，不要妄想九極登天了，看著奇怪的老嫗如此恐怖的修為，都不能邁過那一步，我就更沒希望了！」
「我不甘心，報仇長生都是我的目標，若想不被人隨意宰割，我就得站在天地之巔，我要踏上九極登天台，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鳳驚虹的眼中時而閃過猶豫的神色，時而又異常堅定，兩種光芒交替閃現，整個人的氣勢也時高時低，不停變幻著。
「不對，我怎麼會猶豫，既然踏上了這條路，我就要堅定地走下去，即使要報仇，也要屹立於人界頂峰才行，那青火門還有金陽王朝三大修仙門派，都是有化神期老怪鎮守的，如果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如何才刃仇敵？」
鳳驚虹體內的《長生道經》不停運轉，九字天音彷彿燥熱天氣裡的一汪清泉，讓鳳驚虹迷亂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神念如珠，心神越發清晰。
受到九字天音的錘煉，鳳驚虹心神堅定，眼中的猶豫之色漸漸淡去，雙眉一凝，眼中精光暴閃，隱隱有一絲狂暴之意掠過。
「小子，你心神如此多變，此行根本沒有什麼希望，不若就此退去，看你隱隱有一種讓老身感到親近的氣息，否則早就將你埋入這竹林之中了。」
老嫗的聲音有些驚咦，但依然如鬼泣般讓人感到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滲冷。
「呵呵，前輩不必多言，男兒心腸，須百煉成鋼，萬劫迂迴，仍無所傷，我思慮一二也是正常，如果這關是前輩守關，那就請您出手吧，我鳳驚虹一一接下便是！」
鳳驚虹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但最後幾個字卻是蘊含了他一往無前的勇者之意，聲勢浩蕩，若雲中霹靂，雷聲滾滾！
喀嚓！
呯！
鳳驚虹最後幾個字以滿腔熱血激發，聲如雷震，宏大而浩遠，帶著層層音波奔向老嫗，老嫗一聲訝然，閃身避開，她身後的竹林卻接二連三倒在音波之中，彷彿牛刀殺雞，又如風中敗絮，轉眼音倒了一大片。
「好！勢若破竹！值得老身出手了，小心！」
老嫗看到竹林被鳳驚虹的的聲波毀了一片，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更多的卻是欣賞，讚了一聲好，兩隻枯瘦的手臂從黑袍中探出，攝來一根斷竹，雙手一搓，碧綠的斷竹竟然變成了火紅色，閃著瑩瑩火光，朝鳳驚虹急速射來。
在老嫗出聲的瞬間，鳳驚虹就將蕩魔劍握在了手中，《九轉不死魔書》催動，精純的魔氣從左掌湧進蕩魔劍內，劍魔九變的如意神通施展，三尺長劍霎時變做十丈巨劍，迎著老嫗甩出的火紅斷竹，狠狠斬下！
爆！
兩物相撞，巨大的轟鳴聲使得鳳驚虹在那一瞬間短暫地失聰，但灌注了魔氣的蕩魔劍威力十足，將那根火光閃爍的斷竹擊成了粉末，揚揚灑灑地自空中落下。
「嗯？魔修？大膽小子，一個築基期的魔修，也敢踏足老身的棲身之地，今日即便你做到『信』字，老身也要將你斬殺於此！」
老嫗看都不看被鳳驚虹擊成粉末的斷竹，眼中射出一道尺許長的黃光，死死地盯著鳳驚虹手上的蕩魔劍，厲聲說道。
「什麼『信』字？這古怪的老嫗怎麼說話也是這般古怪？」
還不等鳳驚虹深思，只聽那老嫗一聲厲嘯，方圓百丈內的綠竹全都連根而起，懸浮在老嫗身後。
「老身讓你也償償魔火燒身的滋味！」
老嫗陰聲一笑，張口噴出一片赤紅的火光，將她身後那萬千綠竹包裹。
拳頭大小的一團火光落到那些綠竹上之後，像是烈火掉到了柴草上一般，瞬間燃起熊熊火光，不到三息的時間，就將那萬千綠竹完全包裹，只聽得一陣辟辟啪啪的灼燒聲，綠竹完全變了模樣。
萬千綠竹不再是碧綠的顏色，變成了之前鳳驚虹擊毀的那根斷竹一樣，火紅火紅的，只是顏色更加深沉。
鳳驚虹實在是想不通這些普通的竹子怎麼能在烈火中安然無損，只是變了顏色，隔了十幾丈遠，他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種灼熱的溫度，他不相信普通的竹子能擋得住這樣的高溫。
「魔火加身，凡竹蛻變，紅葉枯竹，氣運神通！」
老嫗看著身後的萬千綠竹變了顏色，皺巴巴的臉堆在一起，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厲聲大喝。
「紅葉枯竹，氣運神通？莫非這是要模仿紅葉枯竹的功效？」
聽到「紅葉枯竹」四個字，鳳驚虹腦中一亮，猛然招頭，只見老嫗對著他陰陰一笑，乾癟的枯手一拍那閃著瑩光的天靈蓋，一道金黃色的光芒自她天靈蓋射出，加持在那些火紅的竹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