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成人儀式 文 / 小葉不吃毛蟲

    「嗒「一聲細微的聲響，那只停在半空的手，微微顫抖著，堅定地落到了皇清胸口處的甲衣上。

    慢慢地，慢慢地，雲芸手觸到了那染血的甲衣，一股冰冷傳入手心，輕輕地點出中指，穿過了破開的甲衣，雲芸在內心不斷地顫抖中觸到了那處傷口。

    「粗糙，凸起，溫熱」這是她的第一感覺，擔心中的深入骨髓，鮮血直湧沒有發生。

    這天好藍，空氣好清新，她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什麼壓力都蕩然無存了，心中一直鬱積的那份複雜，一下子化開了，她喜悅。

    雲芸不住地打量著皇清全身，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直到發現不了一絲傷口這才靜靜地站著，恢復到了以前的端莊。

    「阿媽，我沒事，我很好，不用擔心。」皇清笑著撓著頭。

    「這孩子。」

    正待雲芸想再關切下皇清時，女子的痛苦聲，老人的慘泣聲，打斷了他們。

    戰死的一百多族人，被整齊統一地擺放在演武場上，不時有死者的家屬痛苦著上前認領屍體，整個演武場一片哭聲。

    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活著的人都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屍體，細細地看著，盯著死者的臉，深深地把他們記在心中，戰士們總有死的那一天，真正的戰士不會為戰友的死去而哭泣，他們只會默默地守護著心裡共同的信仰，在此時，他們默默地答應了，會一直守護著炎黃氏，直到自己也死去。

    沒有人去安慰痛苦的人，他們需要一場大哭，來釋放，整個炎黃氏一片哭聲。

    祭祖塔塔頂，炎黃沐淡然地看著演武場。

    一直到傍晚時分，失去親人的族人才漸漸地收斂了哭聲，輕輕地抽泣著，也許只有時間才能沖淡這份傷悲。

    回到家中，沖洗了身上的血漬，把破碎的衣服扔掉，給身上的傷口細細地上了藥，皇清這才換上一身緊身練功衣，出了房屋，盤坐到屋後的竹林中，沒有修煉，他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看著族裡許多屋子的燈這麼晚都還沒有熄滅，皇清歎了口氣，可能，明天一覺醒來，他們會好過些吧。

    明天就是成人儀式了，明天過後，自己就要進入戰部，到處冒險，四處闖蕩了，皇清今晚睡不著。

    明天自己就能去追求強大的力量了，皇清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男孩，有一個成為強者的夢想，有時也會憧憬自己的未來，喜歡和親人在一起的溫暖的感覺，有了強大的修為，自己就能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了。

    坐在草地上，想著心事的皇清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咚，咚。」震耳的撞鐘聲吵醒了皇清，看著自己身邊的還沾著露珠的草地，他才記得晚上自己迷迷糊糊地在林中睡著了。

    翻身站起，皇清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下，循著撞鐘的聲音，皇清找到了聲音的起源地：祭祖塔。

    祭祖塔在部族的最中央，高高地聳起，是部族的代表性建築，祭祖塔，顧名思義，就是為弱冠少年進行成人儀式時的場所，祭祖塔裡擺放著各代族長的靈牌，一層層地排上去，除了最底下的一層是族長和大祭司的居住的地方，從第二層到第二十九層都是排放靈牌的供位，最頂層只有當代族長才有資格進入，除了族長，誰也不知道第三十層是幹什麼的。

    「清兒，還站在那發什麼愣，昨晚又沒回房睡吧，又在林子裡修煉得睡著了，」雲芸急匆匆地找到了皇清，「趕緊的，成人儀式快要開始了，我起床在你房裡沒找到你人，就知道你跑這來了。」

    「快點回屋換上衣服，洗漱乾淨了，動作利索點，可別去晚了。」雲芸不停地催促著皇清。

    坐在鏡前，身後，雲芸細心地給皇清理著頭髮，看著鏡子裡面目俊朗，五官剛毅的自己，皇清一陣的恍惚，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是阿媽坐在梳妝鏡前整理者妝容，自己就在一邊搗蛋，拉扯年輕的阿媽的黑亮而柔順的長髮。

    那時候自己真是頑皮，用力地扯阿媽的長髮，可是奇怪的是，自己怎麼都抓不住阿媽的長髮，一用力就滑掉了，還惹得阿媽一陣嬉笑。

    現在，阿媽老了，長髮不再烏黑了，不再柔順了，自己坐著，阿媽在弄著我的頭髮。

    「想什麼呢，這傻小子，愣啊愣的，」雲芸看著鏡中的皇清，「是不是覺得阿媽老了？」

    「不會，怎麼會呢，阿媽永遠年輕，永遠是最漂亮的。」皇清清醒了。

    「起來，穿上禮服，也該走了。」雲芸翻了個白眼。

    「我自己來。」皇清見雲芸要幫自己穿，忙喊道。

    「別亂動，把手臂張開，今天是你成人的那一天，這是傳統，所有的穿戴由父母完成，」說到父母時，雲芸的眼眸有些黯淡，「可惜你阿爸不在你身邊。」

    「呵呵，阿媽，我穿著合身嗎？」皇清忙轉移話題。

    「當然合身了，這是我親手做的，能不合身？」雲芸嗔怒道。

    「厄。」皇清撓撓頭。

    「好了，戴上這頂髮冠，走吧。」「嗯。」

    一身素白的皇清在母親雲芸的陪同下走出了屋子，一出屋，兩人就感受到了族裡瀰漫的忙碌，所有人都在忙著做自己的事情，偶爾做完一件事，去忙下一件事的空隙，才抽得出一點時間彼此道個早安。

    宰豬，殺牛，搭場棚，抬器具，準備香爐……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參加成人禮的孩子，家庭就不一樣了，他們一家也就是早上起來父母給孩子準備停當，妥妥善善地給孩子打點好一切，就陪著孩子一塊出門了。

    路上隨處能聽到參加成人禮的孩子互相打招呼的聲音，女生們往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不時地對路過的男生打一聲招呼，然後在那男生走遠後，把頭湊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有的大氣的女生湊在男生堆裡參與進男生的話題，不時地發表者自己的看法，贏來眾男生的一致喝彩，男生，女生一邊走向祭祖塔，一邊談笑著，今天是他們的節日，他們是最大的。

    「喲，阿清，你可是我們部族這一代青年中最優秀的。」一個滿臉笑意的年輕人挽著個袖子，迎向了皇清，擺步間風聲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