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回 從此隻身一人(下) 文 / 翡翠陽光
沉寂無聲地延續著,或許只是剎那,或許已經過去了很久。青陽嘴裡依然喃喃著什麼,現在的他顯得那麼憔悴,嘴唇乾裂、臉色蒼白。
突然一陣暖流從青陽全身流過,激靈一下,青陽清醒了過來。清醒之後,他大聲地喊起來:「爹爹!爹爹!你在哪裡?青陽很害怕。」大喊了一陣後,沒有人回答他,周圍還是死一般的沉寂。
青陽現在感到了無助,感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恐懼,他摸索著四周,觸手的是柔柔暖暖的一層東西。他這才真正清醒過來,他意識到現在的他還在地下,而身邊的這層膜正事當初父親為他所創。青陽從胸前拿過父親給他的小玉墜,這個小玉墜,圓圓的,泛著悠悠的紅光。
看著手中的玉墜,「青陽,孩子,不要哭,你要堅強地活下去,以前爹爹沒有教你修煉之法,只是希望你能平靜地過完這一生,不再像爹爹這樣打打殺殺。今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你要記住,你是男子漢,這一生頂天立地,只要你自己不想倒下,就沒有人能讓你倒下。」父親的聲音又迴響在耳邊,父親微笑的臉龐隱隱出現在了青陽明亮的眼眸之中。
下一刻,青陽的臉上顯現出了與他這個年紀不相符合的表情,一抹笑意漸漸掛在了他的嘴角,但是卻透著茫然和苦澀。「父親,你走好,我會像你說的那樣,頂天立地,永不倒下。」淡淡的笑意,也透著堅定和執著。
有了目標,剩下的就是走過通向目標的道路,越過目標前面的艱險。青陽正想怎麼從地下出去的時候,身邊的紅膜竟然慢慢地帶著他破土而出,然後「啪」的一聲,紅膜破裂,青陽一頭栽倒在地,他現在幾乎已經虛脫了,畢竟他才十歲。
青陽爬起身,休息了片刻,待得眼前的景物已經不再刺眼,他吃了幾口平時預備的乾糧,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帶了一把父親平時打獵用的小刀,背在身後,一本父親教他識字的書。沒有和村裡的人打招呼,就這樣一個人離開了他最初生活了十年的小山村。
青陽步履蹣跚,離開小山村已經有兩個月時間,身上帶的一些乾糧早已吃完,盤纏也快花光了。他想著去看看當日父親死去的地方,但終究還是沒有去,他怕那裡還有敵人,他不想讓父親再為他擔心,即使父親已經不在了。
青陽一路走,一路打探,他要修煉,他要變強,他要像父親一樣,他要為父母報仇。但一路上路過的都是小山村,遇到的都是淳樸的村民,他們腦子裡有很多神仙的傳說故事,卻不知道去哪裡可以修煉成上天入地的神仙。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是三年。
山間一條羊腸小道上傳來甜甜的歌聲,歌聲透著稚嫩,洋溢著歡快的韻律。
一頭蹦牛,三步一跳,兩步一蹦的出現在了山道的拐角處。蹦牛是花之境最常見的一種低級獸類,頭上兩角,眼大如鈴,前腿短後退長,平時呆呆的,性情溫順,快走跳,慢走蹦,就是不會像其他獸類那樣平緩地走路,因其無規律的走路方式,所以不適於耕種,只能做拉車之類的活了,是普通人家用來拉車、代步的常見家畜。
車前趕車的是一個看上去憨憨厚厚,大概四十左右年紀的中年大漢,車上裝了半車新鮮的果子。這是老李家半夜起來,舉家行動,從附近山裡採摘的山果,一大早正趕著車去鎮裡的市場換錢呢。
在車前的另一側,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鴨蛋臉、大眼睛,紅撲撲的臉蛋讓常年的山風吹的有點乾裂,兩條撅起的小辮在腦後隨著小腦袋左右不停的擺著。唱歌的就是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由於可以跟著她老爹去鎮上,無比的開心,一路都是說說笑笑,像個不知疲倦的小百靈。
小姑娘止住歌聲,笑嘻嘻的衝著車後說道:「青陽哥哥,你幫我們忙活了大半夜,你要是困就躺下睡個覺吧。」
車後傳出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平淡無波,但是隱隱的卻使人能感受到一種悲傷。「不用了,我不睏,李大叔,還有多長時間能到你說的紫艷堡啊?」
「快了,快了。再有六七里就到了。」趕車的老李笑瞇瞇的答道。這次進鎮,帶的果子比每次都多,換了錢後,家裡又可以過幾天滋潤日子了,老李越想心裡越高興。
車後的少年正是青陽,他已經離開住了十年的小山村三年半了。現在的他個子稍稍比三年前高了一些,皮膚也黑了一些,人顯得也結實了一些。
青陽路過老李家,打聽哪裡有仙山可以修煉時,知道了這個附近有個名叫紫艷堡的鎮子,聽老李說鎮上曾經有人看到過有仙人從天上飛過,青陽便住了下來,等老李進鎮時順便把自己帶過去。
一來青陽是個孩子,再有青陽很懂事,在老李家裡也是幫了不少的忙,幾天的時間就贏得了老李一家的喜歡,尤其是小丫頭玲玲,就是唱歌的那個。
其實現在青陽很睏,他忙了大半夜,幫老李一家摘山果。但是山路太顛簸,想睡也睡不著。其實也無所謂顛簸不顛簸,蹦牛拉車,基本上感覺不出山路的情況,總是顛簸著。
到了中午時分,終於路走到了盡頭,前面出現了一座高有百丈的塔樓,塔樓下是黑糊糊的城牆,看著城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便知道裡面非常熱鬧。這時玲玲也安靜了下來,臉上被興奮漲得滿滿的。
青陽這時也轉過頭看著車前被稱為紫艷堡的這個城池。其實老李說這個是鎮子,是因為被祖祖輩輩的人叫習慣了,這個紫艷堡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小城市,方圓佔地大概有**裡。
很快,老李趕著車進了城門口。青陽這才發現,剛才在城外看到的那個塔樓,其實正處在城池的中央,在塔樓的頂部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拿著武器的人正在掃視著紫艷堡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