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手術（續） 文 / 月華天下
張耀明對這個少女藥師表現出的善良很是感動，從這少女的氣質上可以看出她出身名門，能有如慈悲心腸，真是難得，當下他輕輕拍拍於夢馨看似柔弱的肩膀，安慰於夢馨：「於藥師，不要難過，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去做，而是你力有所不及。眼下也不是難過的時候，還有不少重傷員等著我們醫治呢。」「我會努力學好這手術之法的。」於夢馨止住悲聲，兩眼放出堅定之光，語言甚是堅定，張耀明笑了笑，打開車門，探出頭看了看，發現外面已送到近百名重傷員，蕭疏影忙跑到車門邊，關心的問道：「耀明，那軍士救活沒有？」「嗯，救活了，正在裡面靜養呢，我吩咐親衛隊做的事開始進行了麼？」張耀明應了聲，朝遠處黑壓壓人群望處，不放心的問蕭疏影，送一名重傷員過來的蕭若雪接過話頭道：「耀明你真行，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救活了那軍士，至於你吩附的事，你放心就是，現如今那些世家子弟怕死你了，只要你要他們做的事，他們敢不去做麼。」「那就好，小影，雪姐辛苦你們了，我看天快黑了，你們叫一些軍士過來，這車後面艙室裡有上千頂野戰帳篷，你讓人趕緊御下來按次序立起來，讓這些傷兵暫時住進帳篷，還有等我五師兄回來後，將他將人帶到這偏廳，在那裡可以看到我手術全程的。」張耀明讚了句，看看遠處變成黑色的城牆，忙讓兩女叫人去找人做事，蕭若雪應了聲：「耀明，這些事我和小影會去做，不過你可不能做對不起小影的事，我看那女藥師人好漂亮的……」「雪姐，你說什麼呢，耀明哪會是那種人，人家在救人呢，耀明你別聽雪姐胡說，趕緊救人要緊。」蕭疏影聞聽嬌嗔的打了堂姐一下，並交待張耀明抓緊時間救人，張耀明為擁有這善良美麗的未婚妻人感到驕傲，他跳下車，輕輕在蕭疏影面上吻了下，便將那個送來的重傷軍士，用神念運進浮空車，只留下捂著通紅面龐，滿心甜蜜的蕭疏影。蕭若雪見堂妹幸福的樣子，不禁為她感到高興，同時也有些失落，堂妹終身已托，而自己的另一半還不知在哪裡。
浮空車裡，那躺在臨時手術台上的重傷員雖臉色呈灰白色，但神智還算清醒，他捂著血肉模糊的左脅連聲呼疼，張耀明神識掃過，心下瞭然，側過臉對於夢馨道：「於藥師，你用神識看一下，這名傷員的情況。」他想考量一下這少女藥師，「嗯，張公子，我的神識不夠強，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點，這名傷員外傷並不嚴重，只是脅下表皮受創，但他脅下內部臟器受損，還在出血不止。」「嗯，於藥師，情況確實如你所說，這名傷員外傷沒什麼，但他的脾臟受外力重擊破裂，若不及時縫合，或摘除，會危及生命。」張耀明對考量結果很滿意，而那一直呼痛的軍士，卻不樂意了，眼睛瞪著兩人道：「我說兩位，別傻站著呀，你們倒是出手救我呀，磨磯啥呢……哎呀，好疼，疼死了。」由於說話聲大了些，牽動了臟器，一陣劇痛讓那軍士臉扭曲的不成樣子，灰白的臉上滿是冷汗，「你丫都傷成這樣了，還這麼貧嘴。」張耀明笑罵這名饒嘴的傷員一句，側臉吩咐：「六號注射器。」靈兒忙遞增過一支小注射器，張耀明接過注身器，拿出一個裝有綠色液體小琉璃瓶，擰開瓶蓋，用注射器吸入大約三四毫升綠色液體，而後收起小瓶，將手中注射器指向那饒舌軍士。
「喂，餵你要幹什麼，老子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拿針扎……哎呀，疼……咦，我肚子不疼了，哎喲，我怎麼脖以下全麻了，這是怎麼回事，喂，你會不會療傷啊。」那軍士見那寒光閃閃的針頭朝他逼近，當下慌了，大聲抗議，但張耀明不理他，一針下去，那軍士呼了一聲疼後，便眉開眼笑起來，隨即驚恐的發現自己脖子以下失去知覺，連彎手指都做到不了，不由大呼小叫起來。於夢馨和靈兒也用奇怪的眼神詢問張耀明，張耀明笑解釋：「於藥師，靈兒，這是一種麻醉劑，不然等下剖開他肚子時，還不疼死他，我怕這麻醉傷他腦子，就暫截斷通往腦部經脈，他不會有事的，於藥師，你跟我先出去一下，靈兒，你在這裡看著他。我們馬上就回來。」張耀明解釋兩句，便拉著於夢馨出了浮空車，在出車門時，那軍士猶自在大喊：「你這混蛋藥師，竟然要活剖人肚，我要跟你拼……唔……」隨著唔的一聲，聲音嘎然而止，想是靈兒聽得惱火，用紗布塞住他的嘴，扯掉口罩透氣的於夢馨聞聽不由撲哧一笑，她這一笑如黑暗中綻放的花朵，讓正側臉的張耀明看得一呆，他這時才發現這於夢馨其著實漂亮，不比蕭疏影遜色多少，沒等他多想，一個身材高大的將官打扮的中年人走到他面前，抱拳行了一禮，嘴裡恭敬道：「張侯爺，未將石志明，奉王爺之命，率虎豹營三萬人聽從侯爺調遣。」「九叔有心了，石將軍，你來得正好，我正好需要大量血漿救那些危重傷員，你挑一千名身強體壯的精壯軍士出來，我要在他們身上採一些血，你放心，每人只需一點血就可以了。」張耀明笑道，接著他也沒客氣，直接下達指令，石志明沒二話，馬上挑選了一千名精壯軍士整齊排列在張耀明前面，張耀明隨手拉出一個，讓他坐在從浮空車拿出一張小桌子前，擼起衣袖，露出手臂，再叫過於夢馨，先讓她在這軍士緊握拳頭的手臂上用酒精給他消毒，而後拿出一個帶空心針管的熟膠袋，指著這軍士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道：「於藥師，你用針刺入那靜脈，對，就是那根青筋，好，就這樣，嗯，夠了一次只能抽這麼多血的。小影，你看會沒有，等下，采血的任務要你來完成的。這裡有個大冷凍箱，你將采好的血放到這個大箱子裡。」手把手教會於夢馨採完血後，張耀明對聞訊趕過來的蕭疏影道，並拿出一個白色大箱子放在桌子旁。
蕭疏影雖不知張耀明為什麼要這些軍士的血，但她無條件的信任張耀明，當即點頭應允，那手捧三個血袋的於夢馨在一旁看著貌美如花的蕭疏影，心中無由來的一陣酸意，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回到浮空車張耀明立馬讓於夢馨給這軍士輸血，於夢馨這才知道，這血是要輸入這軍士體內的，原來人與人之間的血可能互輸的，之前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呢？其實張耀明此時心裡也在大呼僥倖，這個世界的人與前世地球人有些小的差別，比如這裡所有人的血型都是一樣的，不存在地球上輸血需配對血型才可以，這是他無意中的發現，想不今天便用上了。
輸了一袋血後，那饒嘴軍士臉色迅速紅嫩起來，張耀明拿掉塞在他嘴裡的紗布，問他感覺如何，他軍士，呸，呸連吐幾口口水，氣急敗壞的直嚷嚷：「小丫頭，竟敢拿紗布堵我嘴，我要……公子，你問我感覺怎麼樣，呀，我現在除了身子不能動之外，感覺比受傷還要好，頭不暈了，眼也不……唔……」這傢伙正滔滔不絕呢，被不耐的張耀明再次用紗布將他嘴堵上，引得兩個女孩子咯咯直笑，張耀明可沒時間打哈哈，一揮手讓兩女安靜下來，接著說出條條指令：「靈兒，剪開衣物，清洗傷口，於藥師，注意，我一打開腹腔，你就用止血鉗夾住血管止血，另外掛起血袋給他輸血。」……不多一會兒，張耀明便將這軍士破裂的脾臟縫合好，而後，他讓於夢馨接手逢合腹部切口，並做表皮創口包紮。
張耀明檢查了一下，很是滿意：「於藥師，你雖是頭一次做，這手法很細呀，不到巴掌長的切口足足縫了二十幾針，針腳也極整齊，嗯，比我做得都好。」「嗯，這都是張公子你教得好……張耀明，我不叫你張公子，你也不要叫我於藥師，就叫我於夢馨好了，我們眼下是戰友呢，這麼叫真生分。」於夢馨聽後先欣喜不已，但隨後卻很有些不滿，張耀明想想也是，隨口應了聲好，便吩附靈兒將已放到推車上的軍士推到一邊，等麻藥一解，讓他自行離去，靈兒應了聲，正要上前推車，那軍士卻是坐了起來，他一把拔去嘴裡的紗布，長長吐了口氣，道：「呀，我的娘喂，憋死我了，兀那藥師，你可太缺德了，哪有不讓人說話的呢……」眼見這傢伙又有滔滔不絕之勢，張耀明神念一動，便將他從車裡「拎」了出去，將外面的蕭疏影她們嚇一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會兒功夫將這軍士扔出來了，是不是這軍士沒救了？他們一個念頭沒轉完，只見那軍士穩穩落地後，指著浮空車大聲嚷嚷：「什麼意思嘛？嫌老子話多嗎，老子還不跟你們說呢，哼，馬老六，我們回軍營吧，這裡味太大了，比他娘的豬棚還難聞，喂喂，馬老六，你發什麼愣，跟我走哇。」這傢伙不滿的嚷了幾句，便朝不遠處抬他來這裡的一個軍士叫道，那軍士卻是傻了，這才多少時間，一個重傷垂死的人，就變得生龍活虎了。「哇，那侯爺也是藥師嗎，這救人速度也太快了點吧，這軍士方才都快死了，就喝幾碗水的功夫，就生龍活虎了。」「這還用說，這侯爺若沒本事話，威武王怎肯將影郡主給他。」正在搭建帳篷的軍士們議論紛紛，這讓蕭疏影極為受用，遠比稱讚她自己還要高興，她抿著嘴，一臉笑意讓人將一個重傷員送入浮空車。
浮空車裡臨時手術室裡，多個角度明亮潔白的晶石光芒將人影沖得極淡，緊張的手術依然在進行，由於有雙向換氣法陣，室裡空氣並沒丁點異味，只聽聞張耀明沉著清朗的聲音：「五號手術刀，止血鉗……」並混合著丁丁噹噹的器械聲音，於夢馨突然覺得有些異樣，她發現自己對這個聲音很著迷，加上她看著張耀明冷靜專注的眼神，嫻熟快捷的動作，這一切讓她怦然心動，若是這少年是自己夫婿就好了，這突如其來的念頭，讓於夢馨面紅耳赤，還好大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個臉，沒人發現異樣，但她還是心虛的斜瞟了一眼側面的琉璃窗，那裡已聚集了很多人在觀看，其實她大不用擔心人家會看到什麼，那些人現在都是一臉呆滯看著張耀明的手術，他們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這樣救人的方法，儘管他們之中很多人已經是低階丹師，並出自於名門之下。翁一帆就在其中，他親眼看著小師弟打開一個個重傷員的胸腔或腹腔進行臟器縫合手術，甚至還有開腦除淤血，縫合破損的血管，通過這些手段將一個個頻死的傷員救活，這妖孽師弟到底是什麼來歷，怎會有如此逆天的手段，這一念及他的來歷，更讓翁一帆心驚，他受張耀明委託去找當地三大協會負責人時，心中並不抱什麼希望，人家哪會聽一個三等候爵的話來這裡見他，哪曾想，他一進丹藥協會時，便赫然發現三大協會的分會長聚集在一起，好像是在專門等著他上門似的，並且他們當時的表情讓翁一帆永世難忘，那種表情很難用語言表達，那一種驚喜混雜著不可思義，還有點恐懼的神情，當時他可是嚇了一跳，丹藥協會分會會長邵平，煉金分會會長馬天水，鬥氣協分會會長龔國輝，他們不是在帝都的嗎，什麼時候都跑戰火紛飛的鎖龍關來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早就預料到小師弟讓自己來這裡找他們，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師弟這來歷就有點嚇人了，還有那盧信良的名字居然有那麼大威力，當他硬著頭皮說出來時，那三人會長不但滿口答應，並向各自協會會長通報。不就是一個帝國三等候爵，有那麼誇張麼，就是明皇親臨，也沒這待遇吧……
翁一帆正思量間，張耀明結束了最後一名重傷員的搶救，經過一夜的勞作，近百名傷員全部獲救，張耀明和大玻璃窗那邊觀看的人招招手，算是打個招呼，然後帶著累得不行的於夢馨，清洗一下後，去看了一下在哥哥床邊睡著了的靈兒，小丫頭不是修行者，沒到半夜就撐不住在哥哥床邊睡著了，張耀明拿出一床毯子給小丫頭披上，再檢查了一上仍在昏睡的軍士，見他情況穩定，便和於夢馨說著話出了車門，一出車門，蕭疏影便撲了上來，抱住張耀明的手臂，柔聲道：「耀明，累壞了吧，你真行，一夜功夫，就救回近百名軍士。」「你和雪姐他們也辛苦了，抽了這麼多人的血，還搭建了上千頂帳篷，讓露營的傷兵都有安身之所。」張耀明拍拍蕭疏影的手，指著幕光下墨壓壓一片的帳篷，讚許的看著未婚妻，兩人親暱之舉，讓站立一旁的於夢馨很不是滋味，但她又不能說什麼，只好咬著嘴唇，將視線投向那層層迭迭的迷彩帳篷。
「小師弟，影郡主，你們要親熱，也要挑個時間好吧，這裡這麼人在等著小師弟你呢。」翁一帆不合時宜的聲音將濃情蜜義的一對愛人分開，張耀明這才想起自己吩附人家去做的事，他臉一紅，應了聲，好的，我這就來。而後拉著蕭疏影往浮空車側門走去，翁一帆正抱著手靠在車門框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張耀明暗罵一聲這無良師兄，突然想起於夢馨還在身後站著呢，不由歉然回首看著於夢馨艷如嬌花的面龐，道：「那，夢馨，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有好多事要你幫忙呢。」這倒不是客套話，他打算讓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成為他預想組織的重要成員，於夢馨嗯了聲，但並沒動彈，而張耀明卻已經背過身朝浮空車走去，他悄然問仍就嬌羞不已的蕭疏影：「小影，雪姐蕭峰他們都在浮空車看我手術，你又為什麼不去。」「我得在外面幫你送傷員呢，再說，我是相信我的耀明是會這些人都救回來的。」蕭疏影低聲道，言語間儘是柔情，讓張耀明感到幸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