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腿骨之秘 文 / 御筆鋒

    靈州城。

    整個靈州城的道路上，川流不息，車水馬龍，全部都是人，晝夜不息，夜幕降臨，整個城裡裡裡外外，火樹銀花，燈火輝煌。

    一座龐大的城堡，座落在離「流雲門」數十里外的地方。城堡猶如皇城古堡，層層疊疊，屋簷環繞，不知道裡面到底有多少層，有多深。

    這座城堡，便是靈州城第一豪門，「方家」的所在。

    此時，方府之中人聲鼎沸，喧囂熱鬧，樂器齊鳴，一個個美艷動人的舞姬穿著薄紗在跳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舞蹈。酒菜香味遠遠的傳遞出去，令人陶醉。

    方府前面的大廣場上，停放著各種豪華大轎，色彩斑斕。幾乎整個靈州城裡的豪門巨戶都聚集到了這裡，因為今晚不僅僅是方家三少爺方宇在這裡慶賀他晉陞為內門弟子，宴請諸多同門，更是方家家主的壽誕，方家可謂是雙喜臨門。

    而與方府的熱鬧相比，在街尾的一處破爛小宅子裡，燈光暗淡，處處都散發著發霉的味道，顯得異常的冷清。一張破床上躺著一名病容枯槁的中年男子。

    身上裹著紗布的岳凡正蹲在簡陋的廚房裡熬著藥，被方宇和刺虎擊傷之後，他也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便回到了這裡，來這裡照顧自己身體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父親。

    岳家，曾經是靈州城裡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後來漸漸衰落，到了岳凡父親這一代，算是徹底的隕落了，被後來崛起的方家所取代。

    岳家的許多族人都死在了與方家的鬥爭中，也有些做了方家的奴隸。岳凡的父親岳震庭也被廢去了一身修為，打斷了全身經脈，骨骼，成了一個廢人。

    岳凡從小進入流雲門修煉，白天在流雲門苦練，晚上都會回到離流雲門數十里之遙的地方來照顧苟延殘喘的父親。這十多年來從沒間斷過。

    這次晉陞失敗，自己受傷嚴重，他也沒有心灰意冷，躲在一邊獨自舔著傷口，還是像以前一樣，回來繼續照顧父親。

    「凡兒，前段時間你說要晉陞內門，結果怎麼樣了？」看著岳凡端著熬好的湯藥進來，岳震庭的目光中充滿了希冀。

    「爹，先把藥喝了吧。」岳凡坐到了床邊，將岳震庭給扶了起來，一點點的給他餵藥。

    岳震庭也沒有多問，默默的喝著藥，目光不時的瞟過岳凡的傷口處，雙眼之中閃爍出來了淚花。

    「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也一定會振興岳家的，你好好養傷，我先去修煉了。」喂完藥之後，岳凡站了起來，向著門口走去。

    岳震庭將眼中的淚花強行嚥了回去，「凡兒，你別忙著修煉，先過來。」

    岳凡愣了愣，還是依言走了回來，看著了他，「爹？怎麼了？」

    岳震庭長長的歎息了聲之後，才看著他道：「凡兒，你實話告訴爹，晉陞考核是不是沒通過？」

    聽到這裡，岳凡心中一股酸楚湧了上來，他咬咬牙，努力不讓自己心中的痛苦表現出來，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是沒過，不過不要緊，我就快要突破第六個脈門了，只要突破了，我就會再次申請考核，我一定會通過的。」

    「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夠通過。」岳震庭的聲音有些哽咽，「凡兒，爹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其實振興家族這種大事不應該背負在你這小小的肩膀上，而應該是由我來肩負。你四歲的時候，就一個人去到流雲門修煉，每天還走那麼遠的路回來照顧我這個廢人。是我拖累了你，有時候，看到你那瘦小的身體每天那麼幸苦的來照顧我，我真想把自己給了斷了。我之所以留著這條命，是我在等，要等你長大，等你堅強勇敢起來。」

    「爹，你別說了……」岳凡雙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不，你聽我說下去。」岳震庭打斷了他，「這些年，你所做的努力我都看到了，你也成長了，雖然你還只有十四歲，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勇敢堅強。我相信你能夠很好的活下去，能夠真正的肩負起我們岳家的大任。你能夠如此堅強，我知足了，死也能瞑目了。」

    「爹，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岳凡一抹臉上的淚水，小臉上充滿了堅毅的神色。

    「傻孩子，是人都會死的，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分別。現在，你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五脈，是時候了。」岳震庭苦笑了聲，突然壓低嗓子謹慎的道：「你去外面查探一下，然後拿把刀來，把我的小腿割開，取出一根像小拇指般的腿骨……」

    「什麼？」岳凡臉色一變，一臉驚駭的看著了岳震庭。

    「快去，照我說的做，這關係到我們家族的振興。今天方府大擺壽宴，肯定放鬆了對你我的監視，這是難得的機會。」岳震庭臉色焦急的道，「我渾身的骨骼都已經被打斷了，就算取出來也不礙事的。」

    岳凡一頭霧水，心中震驚得無以復加，不過，他還是跑去外面查探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之後，才跑到廚房拿了把菜刀過來，他感覺父親這麼說，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爹，你忍著點。」岳凡看了看岳震庭，開始動手取骨。

    割開小腿，扒開皮肉，可以看到裡面的腿骨都已經碎成了八塊。可見岳震庭當年傷得有多嚴重，十多年過去，碎骨還是零散的，沒有癒合。

    斷骨之中果然有一根像小拇指的腿骨，岳凡小心翼翼的，盡最大可能的不讓父親太過疼痛的將它取了出來。

    整個過程中，岳震庭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不過，他渾身都已經被汗水給濕透了，臉上一片慘白。

    「凡兒，你附耳過來。」岳震庭掃了一眼這根腿骨，虛弱的道，「先別管傷口了。」

    看著流血不止，一片血肉模糊的小腿，岳凡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他強忍著心中的刺痛，附耳過去。

    「這根骨頭裡面藏著一篇絕世功法。當年我自斷腿骨，將它藏進去，方家做夢都想不到我會藏在這裡。方家不確定我到底有沒有這篇功法，所以還留著我們爺倆。現在我教你解封之法，你一定要聽仔細了，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得到功法。方家人一直都在暗中監視我們，所以你一定要萬分謹慎，得到之後不要輕易的顯露出來。否則，我們就再也沒有活路。」

    岳凡的心中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靜。他萬萬沒有想到，父親的腿骨之中居然還會有如此重大的秘密，更沒有想到，岳家之所以被滅門，也是與這篇功法有關。

    難怪方家不死心，他們父子倆已經落魄到了這步田地，方家依舊派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是今天方府大肆慶賀，大宴賓客，只怕還不會放鬆監視。

    岳震庭支撐著說完最後一個字，終於昏死過去。

    岳凡慌忙將小拇指般的腿骨藏在了懷中，處理好父親的傷口，再次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這才離開。

    從家裡出來，路過方府，岳凡抬眼看了看方府裡面，裡面一片喧囂，熱鬧非凡，不少人都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鶯鶯燕燕之聲，醉後胡言之聲不絕入耳。

    「方家，你們就儘管歡樂好了，因為你們的好日子不會太長，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狠狠的踩在腳下。」

    岳凡的目光微微收縮了下，隨後消失在了夜幕下的人群之中。

    他來到了城裡的一處偏僻而茂密的樹林裡，確定沒有人跟蹤過來之後，這才藉著黯淡的月光拿出來了那根小拇指般的腿骨。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下來複雜的心情，按照岳震庭傳授的解封之法，運轉體內力量催動起這根腿骨來。

    在他震驚的目光之下，腿骨上面開始出現了一層層的暗淡光圈，一共九層。九層光圈環環相扣，各自衍生，密密麻麻，繁雜多變，是一種極為複雜的陣法。如果沒有岳震庭傳授的解封之法，想要破解這些封印幾乎是不可能。

    卡嚓！卡嚓！

    隨著解封術的運轉，一層層的光圈被打破，腿骨上面露出來了一層薄膜，直到最後一層光圈打破，薄膜褪去，腿骨變成了金色。

    岳凡忙按照方法，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了這根腿骨上。腿骨瞬間吸收血液，一個個古老的字符從腿骨中飛騰出來，這些字符閃爍著淡淡金光，如螢火蟲一般的飛起，全部都進入到了岳凡的腦門深處。

    岳凡整個身軀猛地一震，隨後整個腦海之中轟隆一聲，瞬間一片空白。與此同時，那腿骨化為了一片灰燼。

    等到岳凡的腦海中恢復清明，他感覺到自己的腦海裡多了一樣東西。這是一座金光燦燦的金塔，粗一看只有九層，但細看之下，每一層又分成四小層，一共有三十六層之多，全部都是由一個個的古老字符堆砌而成。金塔看起來很小，不過小拇指大小，但給岳凡一種無比浩瀚，無比神聖的感覺，彷彿自己在這金塔面前連塵埃都比不上。

    「這難道就是父親所說的絕世功法？」岳凡心中震撼無比，嘗試著用精神去溝通這座小金塔。

    轟隆！

    突然，金塔最下面一層的部分字符動了起來，如流星一般，帶著浩瀚，宏大，神秘，玄奧的氣息，融入到了他的腦海中。

    「天有限，大羅天無限，諸天神魔，歸於大羅天，人之命脈，天之脈門，以天之脈，塑人之脈……」

    「大羅天經！」

    岳凡的雙眼之中綻放出來了驚喜的光芒，雖然還沒有開始修煉，但他已經感覺到，這絕對是一種絕世功法。比起他現在所修煉的流雲門功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