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往事 文 / 我入江湖
「這是哪？我死了麼？」張天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景象不由得自言自語道。他眼前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仿若一片混沌，沒有一點聲音。厚重的霧氣籠罩天地，卻又沒有半點潮濕氣悶的感覺。
想要伸手去感受一下這個未知的世界，張天賜卻吃驚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手，這讓他頓時恐慌起來，連忙上下左右打量自己，可是他卻得到了一個讓他幾近崩潰的結果，他的身體沒有了。
此刻的張天賜就好像只剩下一雙眼睛可以看，一雙耳朵可以聽，一隻嘴巴可以說一樣，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是地間的一縷殘魂一樣只剩下思維。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是張天賜現在卻已經相信自己是死了。
「沒想到人死後真的有靈魂存在，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牛頭馬面來抓我。」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適應，張天賜終於接受了自己已死的現實。
「哈哈，既來之，則安之，何必計較。既然已經死了，那在去地府之前，就讓我僅存的一縷靈魂，再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的滋味吧。」十年的封閉生活，讓張天賜對自由無比的渴望。眼下他既然死了，那就再也不用回去那個封閉的科研中心了。想到這裡，張天賜竟然一下子釋然了，沒有了心頭那一絲隱藏的壓力，他竟然還沾沾自喜起來。
「嗯，閒著也是閒著，既然沒有牛頭馬面來抓我，那我就自己溜躂溜躂，正好欣賞一下陰間的風景。」在這個如混沌一般的世界裡，張天賜實在是無事可做於是便決定好好逛逛眼前這個未知的世界。
已經適應了沒有軀體的張天賜，一路上漫無目的的飄蕩，不管那個方向只要心中一想，就會自動向前。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總之映入眼簾的始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有些厭倦的張天賜停止了飄蕩，自言自語道：「這還是陰間麼？怎麼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呵呵，癡兒，這裡不是什麼陰間，而是你的方寸靈台，無邊識海。」一個充滿憐愛，疼惜，又十分悅耳親切的聲音突然在這寂靜無聲的世界裡響起。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清晰無比。
「誰？是誰在說話？」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張天賜一跳。
「傻孩子，我是你娘啊！」
「我還是你爹呢！」對與這個明顯不是自己母親李欣的人所說的話，向來不吃虧的張天賜立即出言反譏，顯然他認為對方是在佔自己的便宜，
「放肆！」聽到張天賜這麼說，對方顯然是很生氣，立即就出言訓斥。奇怪的是生性有些頑劣的張天賜卻並沒有感到一絲的反感，反而心裡覺得對這聲音的主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哎！也怪不得你，六百多年了你怎麼會記得我的聲音，孩兒你往上看，我真的是你的母親。」說話間，張天賜眼前白霧自動向兩邊翻騰，很快一條寬敞的通道便出現在張天賜的眼前。
抬頭遙看，只見通道的盡頭有一個方圓不過數尺，非金非木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構成的圓台，一位氣質高貴典雅，面容慈愛的女人正盤膝端坐在台上。見張天賜看到她便輕輕一笑招手道：「孩兒，到母親這裡來。」
聽到女人的話，張天賜沒有絲毫猶豫，心思剛動人便已經跨過這段不短的距離，眨眼的功夫便來到圓台之下。完全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的張天賜不由得向來時的路看去，卻發現那條通道已經重新被白霧掩蓋住了。
如此奇怪的事情讓張天賜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撓撓頭，不過當他清楚明白的看到自己伸出來的手以後整個人更加吃驚了，因為剛才他明明沒有手的，怎麼現在突然又有了呢。連忙上下左右連摸帶看，終於確定自己重新擁有了身體的張天賜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有些眼熟的女人問道：「這究竟是是怎麼回事？」
看著有些緊張的張天賜，女人清澈明亮的雙眼射出一縷柔和的光芒，這光芒一接觸到張天賜便隱入了他的身體裡，說來也奇怪，本來已經緊張的有些輕微顫抖的張天賜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你是照片上的女人！」安靜下來的張天賜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女人，突然驚奇的發現，這個女人竟然跟科研所掛的一副照片十分的相像。
看著一驚一乍的張天賜，女人溺愛的笑了笑，指著他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個圓台說道：「坐下吧，聽為娘給你仔細道來。」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張天賜既震驚又好奇，不過他知道這一切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於是便學著女人的樣子盤膝坐在了元台之上。這圓台非金非木非石，坐在上面非但感覺不到冷熱，還令張天賜有一種血脈相連十分舒服的感覺，這感覺讓他暫時忘記了這個女人自稱是他母親的事。
見張天賜安靜的坐在那裡，女人開口說道：「你一定十分好奇這是哪裡吧？」沒等張天賜回答，女人繼續說道：「這裡是你的靈台識海，我們身下就是你的方寸靈台，而周圍這漫無邊際的霧海就是你的識海，你也並不是你本身，而是你的一縷元神來到了這裡。」
「什麼是靈台識海？元神又是什麼？」張天賜被女人的話說的有些迷糊了。
「靈台便是人的清明本心，只要守住靈台的一絲清明，即便你肉身已死，也可保存前世記憶轉世重生。識海就是你看到的這片白霧了，元神越強的人識海就越廣闊，而元神跟你所理解的靈魂或者說精神力的意思差不多。」女人十分耐心的解答道。
停頓了一下，見張天賜消化的差不多了，女人繼續道：「我名叫南宮渺渺，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親生父親是修真界威震一方的長孫世家的繼承人喚作長孫無極，而你的本來姓名應該叫做長孫天賜。」
這女人，不應該說是南宮渺渺這一番話仿若石破天驚一般，讓張天賜震驚之餘又根本無法相信，「你胡說，我的親生母親是李欣，親生父親是張震，你還有你說的長孫無極怎麼可能會是我的親生父母？還有你說的什麼修真界怎麼可能會有，那都是傳說，是神話，是小說裡才有的故事！」
「癡兒，稍安勿躁！」一道光芒自南宮渺渺雙眼射出，隱入張天賜的身體，安撫住了激動的張天賜。
「我知道你輕易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不過你不要著急，我給你看一些東西，你自然就會明白。」說完南宮渺渺玉臂輕輕一揮，在張天賜的面前便出現一道幻像，幻像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正是這南宮渺渺，而那個男的竟然同張天賜長得十分的相像。
畫面上男人懷抱著南宮渺渺，兩人顯得十分狼狽的在一片混沌中飛行，忽地男人停住身形，一隻手在虛空中一劃，混沌空間立即出現一條直徑兩米左右的圓洞，洞外依稀是一片冰雪世界，男人毫不猶豫的邁了出去，緊接著畫面立即一變。
漫天冰雪，奇峰險峻，這是一片了無人煙的不毛之地。男人抱著南宮渺渺降落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兩人說了一些什麼之後，南宮渺渺便被男人平放在地上，緊接著男人在地上畫了一些線和符號然後放了幾塊十分好看的寶石，隨後男人用手一指遠處的山峰，一道金光自他的指尖飛速射出，瞬間便引起一片雪崩，如萬馬奔騰一般，翻滾而下的積雪很快便將南宮渺渺掩蓋了起來，隨即男人便踩著一把寶劍飛走了。片刻，一群身影模糊的人便經過這片雪域的上空向男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便是你的父親，長孫無極！」南宮渺渺看著丈夫的影響，不由得有些癡了，顯然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他人呢？」張天賜看著南宮渺渺疑惑的問道，就目前看到的影像來說，他已經有些相信南宮渺渺的話了，不單單是因為他同長孫無極長得相像，更是因為那發自內心的，血脈相連的親切感。
「我也不清楚，在人間界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南宮渺渺有些落寂的答道。她在丈夫的身上打下過自己的元神印記，這種印記萬世不滅。如果說她感覺不到丈夫的存在了，那只有兩種情況，一是長孫無極已經離開了人間界；第二種情況就是長孫無極肉身已滅，魂飛魄散，這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結果，而偏偏這也是最有可能的結果，因此她才會如此寥寂。
看著有些失神的南宮渺渺，張天賜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輕歎一聲繼續看眼前的影像。
這時畫面已經轉到一間擺滿儀器的房間，對這種房間張天賜很熟悉，他小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種房間度過的。對於小時候以後的事情，張天賜記得十分清楚。只是一歲以前的事情，他卻沒有任何印象。不過據母親李欣說，他一歲之前身體不好經常生病。
在畫面裡張天賜看到南宮渺渺被抬到手術台上，不久之後他的父親張震就從南宮的肚子裡取出一個孩子，緊接著這孩子便指著化成屍水的南宮渺渺哈哈大笑。這有些恐怖的場面看得張天賜渾身汗毛直豎。
「那個孩子就是你，當年我中了太無門的困嬰散，元嬰被困於體內，不得已放棄了肉身將元嬰隱於你的識海。本以為這困嬰散對你不起作用，哪成想，就在你即將足月生產之際，困嬰散卻突然開始向你身上擴散。我消耗法力與元神之力拚命抵禦，這才將困嬰散的毒性暫時鎖住。本盼忘著你父親盡快來救我們，可是這一等就是六百餘年。」
頓了頓南宮渺渺繼續說道：「本以為我們母子就這樣耗死在雪山了，可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我發現有一隊人在攀爬雪山，於是我便施法引導他們找到了我。就這樣，我才最終產下了你，而我的肉身因為沒有了法力得維持也化為了屍水。不過困嬰散太過厲害了，在你臍帶裡殘留的一絲餘毒，讓我足足耗費了一年的時間才將其去除乾淨，這也是為什麼你一歲之前總是昏睡的原因，而我也因為元氣大傷陷入了沉睡之中，直到最近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