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決意出城 文 / 洪天水
第二天上午,盧森換了一身輕便的的衣衫,來至在位於太陽城城牆西北角的一個廢棄的花房旁,在門口,盧森吩咐門口的兵士打開房門,退出50米外站崗,只讓秦書萍一人站在門外伺候.自己信步踱了進去.
再說這徐大及,這一夜之間,更是心驚膽戰,他心裡明明白白,城外李臣典的地道已然基本就緒,奪取地堡城的行動也就這一兩天實施了,決戰在即,自己卻被長毛所擒,昨天一場審問下來,看那長毛的什麼王爺性格還算緩和,似乎一時沒有性命之虞,可他擔心的是,這一旦破城,刀槍炮子,血海屍山,玉石俱焚,自己豈不是就嗚呼了也?自己還在上海存了220兩紋銀的啊,想想家中妻兒,徐大及的眼睛都紅了,不是悲傷,而是一種困獸的狂躁,繼之想脫籠而出的焦躁.
耷拉著腦袋的徐大及正在胡思亂想之間,眼前的方寸之地陡然出現一雙製作精良的麻葛靴子,徐大及嚇了一跳.一手扶著酸麻的膝蓋,趕緊站了起來,面前一個頭裹紅巾的長毛正笑著看著他,」徐大及,怎麼樣啊?」盧森輕聲問道。徐大及聽出這是昨天和他論說醫藥方劑的那個聲音,還未及看清楚人得模樣,心想是貴人來了,趕緊雙膝跪地,口稱給王爺請安!
盧森隨便的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示意徐大及也坐下,嚇得徐大及連連搖手,口稱不敢,在大清的天下,別說是一個王爺,就是一個營官那也是威風十足,一個白衣要是亂了規矩,那還了得?
盧森見狀,也沒有再勉強,彷彿信口說道;「你不要害怕,我和你那曾九帥是盟兄弟,他的備細我俱都曉得,你既然是他的手下,我就會看顧你,不然,你項上人頭早就滾落在地了!」
徐大及聽的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小人斗膽,敢問王爺何時與我家九帥相識?」本來,他是想問盧森的名號的,瞬間覺得不妥,才壯著膽子溜邊兒問了這麼一句。
「我與老九是在長沙相識,當時俱是年少書生,呵呵,一晃已經是20年了啊,」盧森一副感慨狀。
「王爺現如今正是春秋鼎盛,當世英傑的呀,」徐大及趕緊趨言以對。
盧森長歎一聲,「人生的機遇行藏,也真是夢幻一樣啊,到如今,這天京城被你們圍困的水洩不通,也難啊!」
徐大及心中一動,「王爺,您老英明,您看我就是一個行醫之人,不如放我一條生路,我家中尚且有老母妻室,您放了我,我會在九帥面前,說明您老人家顧惜你們之間的高情盛意,才放我一條生路,」
「我放你,哼,談何容易?城內就是數道關卡,城外流動巡邏的更是密密麻麻,另外,對面你們的人也是未曾說話就是飛子照應的,你咋能回得去?」盧森一本正經的說。
徐大及就覺得血往頭上直撞,他感覺的到,他有救了,「王爺,只要您老人家開恩,能把小的送出城去,對面各營的哨長兵頭兒小的大半認識,不認識的只要一說,就好辦了。」
「那麼,你回去後,先要去哪裡呢?」盧森問。
「回王爺的話,小的回去之後,得先去九帥那裡重新報號,不過,九帥待小的是親如一家,小的也好和九帥稟明王爺對小的的眷顧,王爺如有口信,小的一定帶到的。」徐大及信誓旦旦的說。
「為什麼帶口信呢?」盧森裝作不解的問。
徐大及忙解釋說一路關卡,書信怕有洩漏。
「口信不帶,書信不帶,乾脆,本王和你一起,去看看我這久違的盟弟何如?」盧森輕描淡寫的說。
啊!徐大及一聽這位長毛的王爺說出這話,不由得嚇了一跳,他的腦袋裡迅速的思考著,這兩軍對峙,就是個你死我活的局面,這長毛的王爺要去見九帥,還能是幹什麼?只能是去祈降啊,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徐大及還真就有救了呀!
這樣一想,徐大及趕緊就說:
「王爺您是千金之體,您怎麼會和小的一起行動呢?」徐大及也確實不大相信這種提議的真實性。
「徐大及,我沒有開玩笑,我是想去見見你家曾九帥,當年,在長沙的客棧裡,我們是有君子協定的,大家已經約好,以後且踐行一下古人的6字真言的,哪6個字呢?那就是「苟富貴,莫相忘。」如今,我想他也不會不待見我這個盟兄的吧?」盧森正色說道。
這下,徐大及又蒙了,一方面連連稱是,又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那您要帶多少兵過去呢?
「就本王一人而已,你看如何?」盧森回答簡潔。
徐大及心中狂喜,他心裡說,曾九帥對於太平軍一向是恨之入骨,別說你和他是20多年前的把兄弟,這一去,絕沒有生路的!再轉念一想,一定是這人看長毛大勢已去,要投奔曾帥?可是,這種事情還是不問的妙,別掉了腦袋還不知道是咋回事?不過,有一點是最令徐大及感到滿意的,那就是這長毛王爺要單身去會曾九帥,這樣的話,不帶軍兵前往,就容易得多,也安全得多了。
如今這人執意的認為曾九帥不會動他的一根毫毛,看來是主意已定,他本身還是太平軍中的王,徐大及認為,僅就這一點,此人一定是就有去無回的。
而他自己呢,雖然陷賊數日,可是,不但全身而返,要是再能帶回一個長毛的王回去,豈不是因禍得福?
想到這裡,徐大及就大力穿綴,聲言過清軍的關卡他都熟悉,和暗哨的關係也都活絡,這一段路程是安全的,是絕沒有問題的。
盧森看鋪墊的已經差不多了,就對一直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徐大及囑咐,讓他等自己的消息,稍安勿躁。